1.227 主客之争
演武决胜首日,便赚足眼球。观者云集。众皆以为,仅次于实战。 幕府雄兵,能征善战。胜之勇武。然能令对手,折损过半,白波、黑山等,国中精锐,亦不逞多让。 话说,黑山、白波,乃前义贼改编。国人心中,并非强兵之属。今日演武场一见,当真刮目相看。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 翌日预赛,除看台座无虚席。并五楼大平座琉璃暖阁外,雅座、包间,皆人满为患。多是国中名流,慕名而来。 主队(种子队)赛程,已提前公布。客队(挑战队)出场顺序,亦早排满。究竟挑战何队,当扬长避短,以强攻弱。此亦是客队优势之一。 赛会制,非一日之功。预赛获胜,还需再战初赛。如此,层层晋级,方能如愿以偿。得二千石雄职。 街头巷尾所热议。除去翌日主队、客队出场。便是演武器一、二、三、四,究竟何意。 又闻,待初赛之日,演武器还可当场售卖。更令国人不解。 于是,皆成话题。千里蓟国渠,流金四季。恰逢蓟人返乡,辞旧迎新。年末无事,便拖家带口,齐聚楼桑。即便一票难求,无从入场。亦可道听途说,饱览八景风光。皆是难得,岁末年终之乐。 翌日出战主队,亦有二支。 辅南将军关羽部,前军校尉蒋钦下辖军司马,北地先零王子,雕零浑。 并同出辅南将军关羽部,军司马,号“拓跋四雄”:拓跋孤、拓跋威、拓跋雄,及拓跋氏幼弟,拓跋微。 拓跋微,原名拓跋力微,本就读于蓟国太学坛。年十六出仕,弃笔从戎。入幕府大营。文武兼备。虽年幼,却是拓跋四雄之首。谓“位卑言轻”。久无战事,无从立功。今拓跋四雄,同组一队。乃为助拓跋微成名。 挑战者,亦非等闲之辈。 荡寇校尉颜良麾下军曲候,前“泰山四寇”,孙康、孙观、吴敦、尹礼、昌霸。 并葛陂黄巾,假司马彭脱。 不经意间。演武决胜,竟变成幕府与封国,将校对决。 正因封国久无战事。众人品秩不高。多为客队。幕府征战天下,军衔较高,多居主队。且牙门四将,本就是幕府军衔。雄职为幕府所得,理所应当。称主队,亦合情合理。 二千石之争,日渐持重。便有好事者,将此番斗战,称“主客之争”。 论天下知名,皆为一军主将。如拓跋四雄,泰山四寇,何曾如此,万众瞩目。 义贼归顺,屡见不鲜。其后事究竟如何,却不得而知。今遍传其名,足可令天下义贼心安。率众来投,当少后顾之忧。 诚然。洗心革面,知耻后勇。磨尽匪气,乃是必然。 年度盛事,至楼桑各处客舍,人满为患。投亲访友,寄宿人家,为求亲眼所见,无所不用其极。 便是临近城邑。西林、郦城、督亢等,亦多客居。泛舟而至,何其便利。 今日首战,乃假司马彭脱,挑战拓跋四雄。 葛陂黄巾,百战余生。多骁勇善战之辈。假司马彭脱,一身怪力。败于许褚之下,亦足称道。 拓跋四雄,各领二十余骑。人马具装,鎏金涂搪。旌旗如林,皆是各队先锋精锐。 重甲骑兵列队出场。看台惊呼一片。 全套具装铠,作价二十万钱。且与对外贩卖,款式工艺,全然不同。蓟国自用,不惜工本。重装战马,可往来冲锋数次,足见耐力之强。 假司马彭脱,亦不弱分毫。麾下黄巾力士,乃蓟国为数不多,重甲步卒。 重甲,出自先秦魏武卒。楼桑武卒,亦循此例。 后彭脱扬长避短。刀盾弓弩,一概不取。只携丈八长槊。并于杆身加配鎏金镗(护手)。专破重甲骑兵。 重甲对阵。肃杀之气,令人窒息。观者无不屏气。 鸣镝射空。 拓跋四雄,纵马起速。却在撞上槊锋前,拨马绕行。 “掷!”拓跋孤一声令下,流星锤呼啸而出。 待缠上数支鎏金镗槊,坠挂而下。众人这才发觉,所掷竟是双流星。 双流星锤,类飞石索。可缠兵绊马。 百枚流星,双锤挂坠。 鎏金镗槊,左右捆扎,阵型散乱。急切间难以抽脱。 趁此良机。 旗槊平举,重装骑兵,四面合围。 虽去槊尖,又层层麻布裹缠。人马相撞,金戈大作。看台之上,纷纷掩耳。 恰如惊涛拍岸。旗槊所指,重甲步卒,站立不稳,丛丛倒伏。 亦有重甲骑士,反冲落马。 一时人仰马翻。烟尘四起。短兵相接,不能破甲。不痛不痒,不厌其烦。所幸各自角力,扭打成团。 混战之中。便有一骑,飞跃阵心,一举夺旗。 正是拓跋微。 “拓跋夺旗,彭脱败。” 原来,四人早有定计。 俗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彭脱力战四人。 胜负既分,毋需再战。双方兵卒,各自拉扯起身。被压在人堆最底的彭脱,由拓跋三雄,合力扶起。折去兵锋,不能破甲,唯有一力降十会。 见彭脱眼冒金星,站立不稳。众起善意哄笑。 稍后,如何防备双流星挂坠。彭脱绞尽脑汁,苦寻破解之策。 拓跋微如愿晋级。得“演武器三”。 胜负双方,皆有裨益。 待依次退场,清理完毕。预赛第二场,随之开打。 闻泰山四寇出场。三台令窦辅,亦携家小为其助威。 多年前,三台长胡辅,赴黄金台宣王命。四寇五人,问城长食俸。胡辅答曰,三百石。五人叫嚣太少。欲用六百石自俸与胡辅均分。被胡辅婉拒。又闻,只需城内民众破万户,便可得食千石俸。 五人遂与颜良定计,将泰山家小,齐迁三台城。为胡辅凑足万户之数。 遂出典故“均禄分民”。意为,莫逆之交,肝胆相照。 今胡辅已重拾家门。身为前窦大将军遗孤。更加窦太皇并窦贵妃,从旁照应。自当前程似锦。 “北地雕零浑,善游击。诸位兄长,小心应对。”临战前,窦辅不忘叮嘱。 “贤弟安心。”昌霸一笑扬眉:“国中连败三阵。且看我等,挫动幕府锐气。” 言罢,鼓声擂响。“演武器四”旌旗,自五重大平座徐徐落下。 五人抱拳别过。各领精卒入场,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