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变局起,暗流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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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卑铁骑奇袭成功的消息传回长生城,引来满城欢庆。 每一次南侵成功,都意味着一段富足的时光。 这是所有长生城子民的共同认知,认知的基础,是过往数百年漫长时光积攒的经验。 至于那些战争会带来的不幸,谁管呢? 只要不幸的不是自己。 快乐不建立在敌人的痛苦上,难道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上吗? 与这份喜庆格格不入的,是至少两座府邸中的低沉气氛。 靖王府中,杨清、邹荷、崔雉三个名义上的南朝人静坐。 随荷如今像是骤然开了窍一般,奋发图强,日日勤修不缀,境界突飞猛进,邹荷自然喜不自胜,轻易不会去打扰其修行。 崔雉开口道:“消息确切,如今大端西北,战火纷飞,薛钧所领的鲜卑铁骑,已经攻破朔州,极有可能直奔通天关而去。” “我倒希望如此。”杨清冷冷道。 看着邹荷跟崔雉疑惑的目光,杨清解释道:“对大端而言,最怕的当然是通天关被破,数万鲜卑铁骑若是兵临天京城下,定然朝野震动,征北军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回援,这样的话,整盘棋,大端就会输得一败涂地。” 邹荷更纳闷了,“那为何你说希望他们直奔通天关。” 杨清笑了笑,难得在自己女人面前卖弄一下,这个感觉还是不错的,“可这一切都建立在他们真的能攻破通天关的前提下。若是通天关守得住呢?” 崔雉顿时脱口而出,“他们自然希望将鲜卑铁骑都吸引到通天关来!” “正是!”杨清长立而起,白衣飘飘,“鲜卑铁骑之所以难对付,是因为其来去如风,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即使大端有能战之兵,也难以找到其踪迹,并且在合适的地形逼迫其决战。而他们可以从容地四处劫掠、补给,将整个西北打烂。所以,在通天关,依靠地势与之决战,虽然凶险,实际上是最好的选择。” 邹荷目光游离,因为她看着杨清的身影,仿佛想起了许多年前的另一个男子,也是这般侃侃而谈,潇洒自信。 那是她的大哥,那是凌青云。 如今,他当年的亲随都已经成长为了天下有数的大剑仙,也能够如他一般洞察军情,他却已经魂归九天十几年了。 不得不说,这女人脑子中的念头,有的时候真是有些神奇。 好在崔雉不是这样,她点头道:“若是鲜卑铁骑四处劫掠,就是不打通天关,虽然看似没能威胁天京城,但若是将西北打成了一片焦土,不说什么朝局和日后恢复,就是民心,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杨清点点头,“打就是不打,不打反而是打。就看薛律会怎么要求薛钧了。” 说到这儿,三人都沉默了下来,不管打不打,受伤的都是那些无辜的大端百姓啊。 家国之别,至少在三人如今的心里,还是有的。 过了一会,杨清坐回了椅子,端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先不说这个了,听说你好不容易组建的一点情报体系,被薛铭一锅端了?” 在如今的靖王府,杨清不得不出来扮演一个主心骨的角色,至少在崔雉成长起来之前。 说起这个,崔雉更是黯然,“是啊,要么被策反,要么被杀死或者抓起来了。我想营救,又想不出能够找谁。” “先停一停吧,把人救出来就算了。如今长生城里没那么复杂。要打探什么消息,你干脆直接去找雍王。” “可这不是长久之计啊。”崔雉叹了口气。 杨清笑着道:“你把绿耳都救出来了,为什么不相信他?” 看着崔雉迷茫的眼神,杨清接着道:“难道你不知道绿耳是八骏中专门负责情报的?” 崔雉俏脸一红,邹荷看得哈哈大笑。 另一边,如今监国二皇子的府邸中,薛铭坐在书房,捏着手中的信纸,面色阴沉。 郁南在门外轻轻叩响了房门,喊了一声,里面便传来允许进入的声音。 “殿下在为大皇子的事情烦恼?”郁南明知故问,理所当然地换来薛铭一个白眼。 在人前向来如春风和煦的二皇子,能够做出这样率性的回应,足见曾经的豫章麒麟,如今的郁公子,已经深得薛铭的信任。 “殿下何必忧心!”郁南淡淡道,仿佛这份泼天的军功根本不值一提。 薛铭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草原素来最重军功,这下我如何争得过!” “哦?还有此事?”郁南故作惊讶道:“那为何如今渊皇大位不是那位曾经的北渊军神坐着呢?” 薛铭神情一滞,一时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郁南不才,可也知道这世间有帅才和将才之分,不知殿下觉得您和大皇子,孰为将孰为帅?” 薛铭恍然大悟,眉头渐渐展开。 “更何况,此番陛下是御驾亲征,一应军功都以陛下为先,大皇子无非就是个手下听令的执行者,说得夸张点,有陛下运筹帷幄,有鲜卑铁骑冲锋陷阵,就算是只猪坐在大皇子那个位置上,也能有这样的成就。” 郁南的话,太过夸张,薛铭却听得连连点头。 “所以,殿下如今只需做好这监国之事,确保朝局稳定,向陛下证明您能够替他管好这个王朝,那渊皇大位,舍殿下其谁?否则渊皇陛下又为何让殿下监国?” 薛铭腾地站起,神色振奋,“你说得对!我如今只需做好这监国大任,旁的事情,又如何能够影响到我!” 他搂着郁南的肩膀,“不愧是麒麟之才,我有你在,这皇位还有谁争得过!” 郁南谦卑地鞠躬,“殿下,切莫大意,在正式登基之前,还需一切小心。” “我知道,我又不是老大那种蠢货,也不是老三那种狠人。” “殿下还忘了一个。” “你是说老四?” “既然您已经得罪了,那就索性得罪狠点。斩草除根。” 薛铭的面色陡然严肃起来,“兄弟相残?” 郁南悠悠道:“大将军也不过刚死不久啊。” 薛铭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让我想想。” “我为殿下拟了一个方略,殿下可以稍作参考。”说完,郁南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条,放在桌上,缓缓告退。 薛铭拿起一看,双眼立刻眯起。 “联三抗大杀四。” ------------------------------- 地肺山下,李稚川牵着依依不舍,不愿离去的李子站在山间凉亭,对面站着一个同样高大的道士,道士身后另有一个少年,姿容俊逸,气度出尘。 李稚川朝道士一挥手,“张陵,接下来的事,多辛苦点,尽早动身。” 道士打了个稽首,“谨遵掌教吩咐。” 揉着李子的脑袋,李稚川笑着道:“快跟你道子哥哥打个招呼,下次再见,人家或许都是羽衣卿相了。” 少年大窘,连忙道:“掌教切莫折煞道子。” 然后他朝李子热情地挥手,“李子慢走,咱们天京城见。” 李子笑容灿烂,“道子哥哥再见。” 等和李稚川一起走远,李子方才嘀咕道:“我才不要去什么天京城。” 李稚川眉毛一挑,“为啥?” “那是我偶像仇人住的地方,除非等偶像收拾了他们,我才会考虑去。”小李子一脸傲娇。 李稚川哭笑不得,只好给了个板栗。 有的东西,习惯了之后也无所谓了,李子现在就是如此,连揉都没揉一下,“师父,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李稚川望着远方,“咱们啊,先去一趟锦城,替你去跟你偶像的外公讨个说法,为什么要把你囚禁起来虐待。然后再去北渊,做点事情。” 李子心里顿时一惊,嗫嚅道:“那个,师父啊,这点小事我自己忍了就行了,没必要劳您大驾!” “那怎么行,敢那样对我徒弟!” “师父,其实吧,人家也没太虐待我。” 李稚川似笑非笑,“这么说,你再骗我?” “哪有,我只是不愿妄动干戈。” “无妨,欺负我徒弟就要付出代价。” 良久的沉默。 “师父,你打得过吗?” “打不过。” “那咱傻啊?” “这不还有你李子大侠嘛。” “......师父?” “嗯?” “我错了。” “知错能改,咦?老庄那句话接下来怎么说的来着。” “善莫大焉。” “对喽!” --------------------------- “你们打死我吧!” 孙大运像条癞皮狗一样躺在地上,无力地嚷嚷着。 “施主,您这样不好!” 小光头多罗走上前去,双手合十,神色郑重。 “不好个屁,你不算算,老子自从跟着你们从云梦大泽出来,走了多少路了?走路就算了吧,吃的也不给,酒也不让喝,怎么着,打不过你们就能让你们这么欺负啊?就算是匹马,他也要吃草啊!” 孙大运越说越激动,看那通红双眼,似乎下一秒就将有伤心眼泪流出。 “给你吃的了啊。”多罗严肃地指出了孙大运言语中的漏洞。 孙大运气得发抖地摸出一个啃了一半的烧饼,声音中充满了愤怒的控诉,“就这玩意儿你叫给了我吃的?吃一顿也就算了,我他娘的吃了大半个月了!还每天一个,限量?你们有没有一点人性啊!” “施主请勿污言秽语。”多罗很郑重地说完这句之后,小声嘀咕道:“我每天还只有半个呢!” 孙大运一听更是激动,指着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大光头,“听听!听听!你还是人吗?这么小的小孩子,就给人半个。小孩子长身体不知道啊?人性呢!慈悲呢!” 大和尚苦莲转过身来,目光沉静,“施主无非是觉得这一路上不知所为何事,却跟着我们走了许久,借题发挥而已。” 孙大运被苦莲戳破心思,圆脸一红,索性破罐破摔,“就是!怎么地吧!你们诓我跟了你们这么远,好兄弟们都去了北渊了,我还跟着你们吃灰,我不能问问吗?” “能。”苦莲淡淡道。 孙大运一把爬起,一脸谄笑,“大师请说。” 苦莲双手合十,“你能问,但我还是不告诉你。” “你大爷的。”孙大运终于按捺不住,也不管什么天榜不天榜的了,猛扑了上去。 多罗不忍再看,低头默诵经文。 苦莲将昏迷不醒的孙大运横抱在怀中,轻轻道:“别急,要想一步登天,自然得多酝酿一会儿。” ------------------------------ 以衡阳城为中心,周边的好些个县城都渐渐有书声琅琅。 对于这骤然兴起的儒教,普通民众自然是愿意的,因为可以学会读书写字,还不要钱。 每个入学的学子,给先生送上一条干肉,或是一捆花布,或是什么别的,都算数。 人嘛,总是愿意自己的子女多年能耐,何况又不用花什么代价。 小小学塾,便很快一间间的开了起来。 当这天,这个消息被人当奇闻轶事讲给楚王杨洵听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杨洵正要吩咐将其取缔,外面便跑进来一个属官,“启禀王爷,王宫外有两个人求见。” 杨洵冷漠挥手,“不见。” “那个,王爷,来人给了下官一个这个,说是您看了一定会见他。”说着属官便递去一张纸条。 杨洵疑惑地接过,打开只看了一眼,便立即攥紧,沉默一会儿,“去请他们到书房。” 属官连忙跑到宫门,将那一男一女领入宫中。 他看着那个戴着青色面具的男子,心中鄙夷,这得多丑,才会这般不敢见人啊。 ------------------------------ 当慕容承收到渊皇陛下御驾亲征,大皇子瞒天过海攻破秋雁关的消息时,云落刚刚能够在视线的远方,瞧见幽云城的轮廓。 这座幽云州的核心大城外表漆黑,如同一只庞大的蜘蛛,安静地趴在两山之间。 一路上,云落除开抓紧稳固提升境界,每天还会再拿出两个时辰修行剑法和符箓,剑符道如今的进展令云落睡觉都会笑醒,但他都从未在路上练习过。 既然知晓路上有人窥视,露在外面的,自然都是无关紧要的。 行走江湖已有不短时日的云少侠心头很清楚这些江湖准则。 压箱底的手段,越多越好,越令人意外越好。 因为有着打小就被各种问天境、合道境撵得四处乱窜的经历,如今已是通玄境上品,接近知命境的剑修云落,底气十足。 牵着马大摇大摆地走入幽云城,还没来得及好好瞧一眼幽云城的风光,一个锦衣男子便悄悄出现在云落的身旁,和他并肩同行。 “大人等你很久了。” “慕容承?” “大胆!” “找我有事?” “大人说,是你找他有事。” 云落抬头望天,果然,能成就一番基业的,就少有蠢货。 “如果我不去呢?” “大人让我捶死你。” “好大的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