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天国的水晶宫在线阅读 -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我们在做坏事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我们在做坏事

    疾风看着陆希,露出了叹为观止的表情,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唯独在无耻这方面是实在没办法和陆希相提并论的。前三分钟还在和对方并肩作战共叙战友之情,下一秒钟便这般六亲不认了……不过,虽然有了些许的同情,疾风却并不准备阻止陆希。她微微地垂下了眼睑,回避了阿索格投过来的求助的眼神。

    是的,无论是在德伦斯还是在她的时代,默示军团都和“龙之心”阿索格有着这样那样的py交易。给奥格瑞玛氏族联盟提供他们急缺的盐、铁器、布帛、药品等物资,往往总是能换回远远高于等价的皮革、牲畜、贵金属和宝石。这样的生意,只要是商人就不可能错过呢。相比起其余的涅奥斯菲亚豪商,疾风和她的师长已经算得上是非常有良心的了。

    总体来说,双方虽然偶尔有小冲突,但合作得却也非常愉快。疾风很清楚,自己可不是什么眼睛里不揉沙子的秩序维护者和道德楷模,和兽人这种非主流的“文明之敌”维持一点py交易也是正常的。这种事情,既然所有的涅奥斯菲亚商人们都做的——没有做得也一定是实力不够——没有理由她就做不得的。

    要知道,哪怕是负责管理涅奥斯菲亚教区的半身人枢机主教冕下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嗯,毕竟是渥金女神的祭司嘛,贸易线路和财富的增加才是第一位的。

    既然有了让大家如此愉悦的合作关系,忽然之间翻脸不认人才更让人伤心。于是,阿索格在之后表现出了自己的悲哀,这大约也是说得过去的了。

    “疾风小姐,这也是您的意思吗?我一直以为,我们就算不是朋友,但至少还算不上仇人。”金帐可汗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是的,我们合作的很愉快,甚至可以算得上是默契。阿索格可汗。无论是之前的那么多次买卖,还是这一次对付嗜血之王,然而,您必须要知道,以上的合作并不是因为我们有什么友谊,而仅仅只是利益交换而已。同样的,现在我站着这里,背信弃义,也并非是仇恨您,仅仅只是需要消除一个隐患罢了。”疾风坦然地道,一点都没有掩盖自己在这时候的现实主义做派。

    “……能不能别把背信弃义这个词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啊!亏我还在想方设法地寻找行动上的正义性好给咱们洗白呢。”陆希忍不住苦笑着抱怨了一声。

    “这就是背信弃义啊,非要勉强洗白的行为不但无耻虚伪,而且显得特别怯懦猥琐呢。虽然我知道人一旦登上高位,无论是财富的增加还是权力的扩大,基本上都会堕落,但我还以为,至少你不会堕落得那么多快呢。”疾风横了陆希一眼,正色道:“像我们这样的人,注定是不可能成为什么一尘不染的道德楷模的,偶尔有的时候,为了达成某个目的,也要有行背德之事的必要。可正因为如此,才更不能自我欺骗啊!无论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做坏事就是做坏事,既然已经做了,那就要老老实实地给自己背负起这样的负罪感。我觉得啊,陆希,你想要成为大家都信任,都愿意生死追随的人物,起码就要这样的觉悟和担当才可以呢。”

    所以,这算是什么?临场的贤妻驯夫课?在一个为了族群的大义和未来而刚刚失去爱人的人面前撒狗粮真的合适吗?阿索格是不是这么想的,我们已经不知道了。

    “你说的没错啊!亲爱的疾风!”陆希点头称,感动得差点就要抱住疾风临表涕零了:“也只有这样,我们才算是对得起阿索格可汗呢。”

    “……不不不,我觉得从您想要动手的那一刻起,便怎样都对不起我了。”阿索格受伤地说。当然,让他觉得更受伤的是,两人似乎压根就没有理会自己。

    “你之所以只通知了我,难道是知道,像我这么残忍的女人,是不会阻止你的吗?”疾风忽然想到了什么,这样地问道。

    “的确,阿尔托莉娅太高洁,赛希琉太正直,妮可太剔透,莉姆则太纯粹,她们可以承担鲜血,但能不能承担得了黑暗,我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信心。”陆希看了疾风一眼,面对着对方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赶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么残忍的事情,可能是需要一个心灵足够强大,足够成熟的姑娘,才能和我一起担负起所有的负担呢。疾风啊,负重前行是一个艰苦的修行,我是需要鱼人能一直和我并肩的。”

    “呵呵,在这种情况下都能说甜言蜜语的陆希,该让我说你什么好呢?”疾风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另外,你在一个女孩子面前,那么理所当然地提了那么多女孩子的名字,这怎么听都是挑衅吧?”

    “呜呜呜咕……”

    “不准呜呜呜呜咕,你以为每次用这种方法都能奏效吗?另外的另外啊,你没有提卡琳小姐,是因为知道这种事情找她其实也没问题对吧?所以我也并不是那么独一无二的对吧?”

    “……嗯,呜……诶嘿?”

    “所以也不准诶嘿,装傻装可爱一定不会有那么好的效果。过一会咱们再好好地算一下这个账呢……”

    如果在场的兽人们真的都是西红柿和土豆,疾风对陆希的腻(tiao)歪(jiao)大约是会再持续好一段时间吧。然而,百分之九十九的绿皮其实都是暴脾气,剩下的百分之一都是伪装起来的暴脾气,尤其是在已经和嗜血之王做过一次,受过伤,死过人,已经打出真火的情况下,他们是不可能忍受这样的侮辱的——至少,兽人认为那就是一种侮辱。

    “大汗快走!天下可无凯佐,但是却决不能没有大汗!”率先发出这样咆哮声的,是燃刃氏族的武技长,梳着很时髦脏辫,只有一只眼睛的“独目”凯佐。他发出沸腾的咆哮声,提起了直接的大砍刀一跃而起,当头斩向了疾风的头顶。剑锋未到,气势却也带动风压,呼呼作响,魄力惊人,仿佛忽然崩塌的山峦。那一刻,他似乎一点都没有受伤,甚至连一点体力都没有损耗。

    他瞪着唯一的一只眼睛,如锋刃般的犀利视线似乎要将疾风凌迟了似的。然而,那眼镜之中,却再也分辨不出眼白和眼珠的界限,浑然化为了一个血红的整体。

    狂化啊,而且是毫无保留的燃血狂化。短时间虽然能够获得爆发性的输出,但之后,轻则躺上好几个月,重则就直接废了甚至挂了呢。

    同一时刻,洛根,这位当年的冠军角斗士和现任的金帐护旗官,也沉下了身子,也是一个健步贴到了陆希的身侧。手中的砍刀横抹了过来,明明是这种非常注重力量和威势的重武器,此时却不带有一丝一毫的烟火气,轻盈地仿佛精灵的武技。可是,这样轻灵的横切,却是控制力到了极致的表现。就算是一块铁锭,大约都会如豆腐一般被平滑地切割成两片,却连火星都不会溅出来呢。

    果然,传说这位冠军角斗士,在涅奥斯菲亚的时候,曾经如海绵一般吸收着所有能接触到的武技。为了强化自己的能力,他甚至拜入了某位在涅奥斯菲亚开道馆的半精灵剑豪门下,系统地学习以精妙和控制力见长的精灵武技。

    洛根?黑血确实是绝不亚于那位已经挂掉的老剑圣穆罗?雷霆咆哮的武技天才。更重要的是,他并没有被种族、血缘和天赋等等先天因素限制住了自己的想象力。他现在已经能直入地使出各种风格的剑技。有朝一日,若是他真的能将自己的所学所长融会贯通,其成就甚至有可能超越那位苍白火狱的继承者。

    “哎呀呀,一直在毁灭未来的本人,还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啊!”陆希对自己说。

    “呼……”独目凯佐的剑凌空停在了半空。他拼尽自己全力,甚至能直接斩开山峰的一击,却直接停滞在了空中,再也动弹不得。

    疾风叹了口气,轻轻地一点,对方那只仅剩的,血红色的独眼便真的爆成了一团血雾。在独目,呃,或者说是无目的兽人勇士发出惨叫之前,魔法少女之王便又是一推,那庞大的身躯便已经被直接推回到了那边的兽人人群之中,而且是以一个相当平稳的方式落地的。

    凯佐这才恢复了行动力,他仿佛这才被从时间的纬度中拉回了现实,狂性大发,挥舞着砍刀攻击着周围的人。两个还准备弯弓放冷箭的半人马神射手,被砍了一个措手不及,其中一个被当场开膛破肚,另外一个虽然避开了几步,却也被直接砍坏了手里的长弓。

    一个八环的精神学“灵魂束缚”,直接从灵魂领域阻止了对方的攻势,再加上一个八环的变化学“异能加速”,让对方正在酝酿的狂化副作用提前爆发,轻描淡写便将一个献祭上了自己一切的兽人勇士变成了“自己人”。普通的战士若是没有跨过那个界限,在能瞬发高环魔法的顶级施法者面前,就是这样地脆弱。

    不过,话说,真够狠的啊!如果疾风直接一发解离术把对方轰成渣渣,大概他会更开心一些吧?

    然而,我们得知道的是,所有的资本家都不可能是真正意义上的善良守序阵营。我们的魔法少女之王小姐现在既是资本家,又是曾经的黑(喵)道大姐头,虽然总是以人畜无害的圣母笑外加邻家女孩的表情见人,但真要是傻白甜的萌妹子,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当上司令……啊不,成为未来科技商会和游击士协会实际上的掌舵人,并且直接代替已经全家整整齐齐的达勒斯特家族,在标准航运协会占据一个常任理事席呢?

    陆希一边叹为观止地看着自己的“治愈系邻家软妹子”行如此之事,一边任由洛根的斩击抹向了自己的胸腹要害。然后,他出剑了,明明是晚对方一步出手的,却先一步挑在了那大砍刀的刀背上。

    “噹。”清脆的,优雅的,仿佛只是风铃摇摆的声音响起,后背的大砍刀却已经被轻巧地荡开。

    很有可能在数年内成为剑圣的洛根?黑手目瞪口呆,他只觉得自己半身都已经麻痹了,就像是被重锤砸中,又像是中了雷电的侵袭。

    你居然在我面前用精灵式的武技?陆希冷笑,随即大声道:“你要砍过来?你至少要把这有天壤之别的实力差距,弥补那么一点点,再砍过来吧!”

    哎呀呀,这台词好有boss范儿,好早以前就像这么说说看了呢。陆希一边这么美滋滋地想着,一边呆着boss范儿的狞笑,干净利落地一剑将对方的头颅劈成了完整的两片,就像是切西瓜似的。

    ……啧,这么一想,那个绷带烧伤怪其实是个很温柔的好人吧?那么多次可以下杀手的机会都没把握,结果刀疤脸正太的小伙伴一个都没死掉呢。

    我们暂且不要理会陆希胡思乱想的感慨。至少在这一刻,金帐可汗和他五痨七伤的小伙伴们,已经在毫不犹豫地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