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半个亿和大反派
玉溪道长听到李教授的朋友，脸上虽然依旧云淡风清，心中却是直不屑的；这李教授智商高，情商却不太足；为人好面子，又喜奉承，脾气还不太好；所以文化水平是高没错，但是交朋友的水平却是不高的，他能交到的几乎都是些阿谀之辈，不是什么良善之人。重要的是，劝他他还不乐意，只以为大家都像他这样又酸又臭，还自以为是君子。 道长心中这样想着，却突然发现有些不对，似乎好像自己也是李教授的朋友来着，不是把自己也给绕进去了。好吧，其实李教授交朋友的水平也没有那么差就是了。 肯定了李教授的交友水平后，老道士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掏出手机，眯着眼睛去找那个想要田黄石的朋友，拨号打电话去了。 倒是叶谨瑜很高兴，毕竟多个买家就多条销路。如果只是道长的朋友一个人出钱，只怕价钱会压得比较低，要是能让李教授的朋友参与进来；说不定还能竞争一下，把价钱提起来。 “可以啊！正好数量有点多，多找个人来，我就多卖掉一块。” 李教授道：“小老板，叫我那朋友来没问题，只是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嗯?叶谨瑜看着他，想到上次他要介绍老道士过来时，也是提出用客户资源来交换那本四方真文的书籍来的，今天又整出这么一出，难道…… 那李教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希望小老板那把墙上那幅字转让给我。” 果然，叶谨瑜看了眼墙上那幅漏洞百出却又真正是欧阳询真迹的字，心中考虑着把这副字当成中介费值不值。 李教授见叶老板犹豫，便知道有门，连忙加码道：“小老板放心，我介绍的这个人，是整个西安城里头有名的古玩文物商人，保证能出得上价。而且你这副字我也不是让你免费给我，我可以为它出钱！” 叶谨瑜对这字看得其实不太重，欧阳询对于现代人来说是已经挂了千年的古人，但在叶谨瑜这里，他还活得好好的，想要字了，再去找那丑老头写上一幅；以那老头对照片的满意程度，只要自己去要，他肯定愿意写的；大不了再给几张大幅相片嘛。所以欧阳老头的字暂时还是个可再生资源，并不算稀缺；卖出去也不要紧。 这幅字还有个很麻烦的地方就是内容写的是柳宗元的诗，这个漏洞太明显；就好比棒子拍个电视把太祖写的沁园春贴在唐太宗后面的屏风上一样，对文学历史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个肯定有假，所以就算能卖钱，价值也注定不会高到哪去。 既然如此，倒不如送给这个李教授一个人情，看他对欧阳老头字的重视程度，肯定会好好善待这幅字，不至于像自己这样，随随便便把它粘到墙上。 见着叶谨瑜答应下来，李教授高兴得嘴都咧开了，也跑去一边打电话叫人去了。 没几分钟，就有一辆颜色低调看着却很豪华的汽车停在了复印店门口。玉溪道长迎了上去，看来是玉溪道长的朋友先到。 车上下来的是一个保养的很好的中年人，看着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见到玉溪，便高兴的道：“玉溪法师，我听说您这边有宝贝，可是把所有事都放到了一边，一秒钟都没耽搁就过来了！赶快让我见见宝贝在哪里吧！” 玉溪笑眯眯的作揖，道：“功德无量天尊，刘居士，来得挺快的；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宝贝的主人，叶谨瑜叶居士。” 又对叶谨瑜道：“叶居士，这位是刘伟刘居士；刘居士的父亲爱好奇石，眼看着快要七十大寿了，刘居士一片孝心为了能让父亲高兴，正在满世界找块好石头呢。” 那位叫刘伟的中年人听了，笑道：“法师倒是把我的底给漏了个干净啊！”又对叶谨瑜拱手道：“叶先生你好，鄙人刘伟；比你痴长几岁，你叫我刘哥就好了。”估计是看在玉溪真人的面子上，他对叶谨瑜很客气。 叶谨瑜回礼，道：“刘哥你好，叫我小叶就行了。” 玉溪道：“先不要客套了，去看看石头吧。” 石头就摆在稿台上，刘伟已经看到了，闻言也不客气，直接走上前去就查验起来。其实他本人对石头并不怎么爱好，只是受他父亲的影响，从小耳濡目染，比较了解罢了。 他的父亲以前收藏过很多石头，其中就有老人最爱的田黄石；但是在上个世纪末刘伟的公司遭遇网络泡沫，一夜之间差点破产，为了帮助他撑过去，老人贱卖掉了珍藏多年的石头为他筹集资金，帮助他撑过了那段艰难的时期。 等后来网络经济回暖，他的公司随着BAT一起再次起步发展壮大发达了之后，却再也买不回那些抛出去的石头了；尽管刘伟陆续又给家中老人买了不少奇石，但刘伟知道他父亲心中依旧有个心结存在；老人始终没有放下原来收藏的那些石头。也正是为了能让父亲开心，刘伟才会这么卖力的寻找石头，就是为了能找到一块让老人惊喜的石头，从而减淡对失去的石头的念想。 把稿台上所有石头都摸了一遍，确定了石头都是正品后，他对玉溪道长道：“法师，这些石头都是好石头，每一块都价值千万！只是不知道我父亲会喜欢那一类；不如您帮我参谋一下，挑出一两款。”这个刘伟对玉溪真人似乎不是流于表面的尊重，而是发自内心的信任，连价值上千万的东西都希望玉溪道长给他拿主意；看来两人之间还有什么内情。 那玉溪道长也不矫情，闻言从石头中挑出一块大个子，道：“这一块不错，可以找个雕刻大师刻出一套福禄寿三仙摆件！” 刘伟看着直点头，玉溪又挑了一块中等个头的出来，道：“你不觉得这一块像个寿桃吗？” 刘伟再次猛点头。 玉溪道：“以这两块的品相，按市场价走，你就得准备小半个亿了，差不多够了。不要太贪心！” 对于玉溪真人的报价，刘伟没意见，道：“这两块都是上好的冻，而且石型独特，纹理清晰，色泽和润度都在八十五分以上，十几万一克没问题；这两块还得稍琢磨一番，剩下的成品应该能有五百多克左右。按市场价算，半个亿，只多不少！” 半个亿！叶谨瑜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给攥住了，呼吸都有点困难；两块破石头啊，一个亿的小目标就TM完成了一半；而这种石头，在大唐基本上还没开始大规模开采呢！那得多少个亿啊？ 他正要满口答应下来呢，复印店门口又停了一辆车，很豪华的那种。 李教授看到这车，也像玉溪道长一样，迎了出去。紧接着，带了一个面色阴鸷的壮汉进来。 “梁老板，这位叶小老板就是田黄石的主人。”李教授把叶谨瑜介绍给那个人，又对叶谨瑜道：“小老板，这位是梁添诚梁老板。” 梁添诚？叶谨瑜对这个名字是如雷贯耳啊！他先后从坑货马老板，还有二货王志强口中听过这位……嗯，背锅侠！ 叶谨瑜不由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位，身形高4大，眉眼阴狠，嘴上挂着虚笑，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在心里摇摇头，背锅侠，你就继续背锅吧。 “哟，这些石头看着可真不错！”这人却是一点都不客气，进来便四处瞄，不用怎么找，就发现了稿台上的那些田黄石。走过去的时候一把将还在鉴赏田黄石的刘伟撞到一边，很是自来熟的道： “叶老板，这些石是你的吗？我看着很不错的样子；虽然都是石头，但谁让我喜欢呢，这样，我给你二十万，你把这些石头卖给我吧！” 人家两块石头愿意出半个亿，尼玛，你二十万就想全部拿走，你怕是不知道马老板怎么死的吧？叶谨瑜脸色一沉，心里一路卧草。 那李教授却是没看明白，真以为梁老板没搞清楚石头的价值，跑过来跟他解释道：“梁先生，这些石头可是田黄，不是普通石头，这可是国石！一块都得几百上千万呢；二十万买不到的！” 梁添诚听了他的话，只是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然后又自顾自的去打量复印店，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墙上的那首汉江钓雪的诗。要说梁添诚这人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在这个行业干了这么多年，对文物古玩的鉴赏水平还是有的；他一眼就瞧出了这幅字的不凡，怪叫一声道： “唉呀，这字写得不错；小老板，是你写的吧；看你这字，颇有几分欧阳询的样子；不如这样，我愿意以一百块钱一幅的字收购你的；你写多少我就收多少，你一天随便写上那么几十幅，我保证比你开复印店赚钱多了。” 话说得毫不客气，似乎一百块一张已经是给了叶谨瑜天大的面子一般。那刘伟和玉溪道长站在旁边不说话，静静的看着这位影帝的表演。李教授却是干着急，见这位梁老板把主意打到了那幅字上，忍不住了，再次上前道：“梁老板，这幅字小老板已经准备送给我了，你怎么能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