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转角咖啡厅
公平是什么？ 公平是人心里的一杆秤，每一个人的衡量标准都有所不同。 张易其实也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每一个人的出身不同其实已经造成了不公平。 但既然大家都生活在一个社会中，相对的公平至少要有，对于他这种患有严重精神洁癖的人来说，他对这个社会要求不高，至少要做到的是买票不插队，吃饭不抢位。 可实际上，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从来不被大多数人在乎，而越不在乎这些小事，就会越造成人类社会的公平准则倾塌。 来看看这个看似和平人类社会的阴暗面。 每时每分每秒人情与金钱的交易都在进行，每时每分每秒都有人为了某个职位，为了某件事情，或者为了自己的生计，付出一些本在民主公平社会中本不该付出的东西。 大部分人认为这理所应当，小部分人选择从自己的内心抵抗，更多的人则是迫不得已，因为社会趋势就是如此。 当然，这小部分人大多是社会底层，而大部分人则是中层甚至高层，他们不排斥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在这些人情交易上已经获得了对自己有好处的利益。 然后这大部分人和更多的人愈演愈烈，更多更多的人加入其中，名副其实的人情关系社会由此诞生。 当然这个问题深究下去就要涉及到人性，以及更多的复杂问题。 张易一向对这些复杂问题不敢兴趣，他能做的只是拒绝这些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即便这份工作可以给他和宁宁在地球上的生活拥有更高的质量，他仍然拒绝，哪怕其实他有赢得这次不公平决斗的机会，但他实在懒得去向那些应聘工作人员去展示些什么。 回到地球，张易的生活方向只有一个，那就是过的舒心。 所以走出南柯大学的教学楼之后，舒心的张易习惯性的拿出了一根三七牌香烟，一路向老街走回，脑海中盘算着自己的存款，想着自己要不要做点什么小买卖。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那间应聘的教室中展开了一场争吵。 争吵的开端由凯蒂说出，她环视所有人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试卷的结果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大家都知道应该保密，我想知道是谁泄露给了那位名叫隋强的应聘者？” 凯蒂的问题听着是问所有人，但她的目光却看向了埃丽卡。 埃丽卡看着凯蒂的眼神，风轻云淡的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既然这位张易先生这么有脾气性格，就让他有就好了，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深究，至少隋强可以胜任这个岗位，难道要我们哭着求着请这位张易先生继续回来面试？” 这句话说的也在道理，谁也犯不上因为帮一个陌生人得罪了同事，影响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 埃丽卡的心中同时窃喜，隋强的最强竞争者已经放弃，这个职位现在看来已经安然落袋，待这之后她稍用手段，隋强自然就可以光荣上岗。 只是她刚话毕，凯蒂就问道：“学校招聘大学教师，是招聘人才，不是招聘关系户，今年董事会砸下重金邀请了孙伯伦老先生和他的团队不是来玩的，我觉得任何不公平，都是对学校，对董事会，还有对孙伯伦老先生和他的机甲小组的不尊重，所以这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深究。“ 凯蒂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埃丽卡竟一时哑口无言。 这时，校董程峰终于开口：“现在说这些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既然如此就选隋强吧。” 作为学校董事会的校董程峰的话语自然很有力量，他来到这里也是为埃丽卡保驾护航，现在所有任务已经结束，程峰自然站了起来，抻了一下衬衫，让衬衫看起来更整洁，然后向门外走去，似乎他的话就是最后的结局。 如若是平时，没有人会有意见。 但今天有些不同，张易不久前的话就像一柄弯刀挖着包括凯蒂和机甲小组每一个人的心，让他们对这样的事情不再麻木。 所以，孙伯伦老教授开口，却问道凯蒂：“凯蒂，你是人力资源部的主管吗？” 凯蒂起初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是机甲教学组的组长吗？” “当然。” “学校招聘的事情是由人力资源部全权负责，机甲教学小组的拥有参考建议对吗？” 听到这里凯蒂那还能不懂，她道：“这个当然。” “所以，这件事情我们说的算，学校的行政主任啊，校董啊，说的都不算，对吧。” “对。” 话说到这，走到门口的校董程峰脸色已经异常难看，埃丽卡更是瞪大了双眸，难以置信的看着两人一搭一唱的居然敢打脸她请来的校董。 孙伯伦老教授这时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行了，晚上你等张易先生消消气给他打个电话，如果他愿意我们机甲小组欢迎他入职。”说着这个老家伙还得意的挑了一下眉头个人评价道：“我很喜欢他有棱角的为人，不错，不错。” 埃丽卡这时愤然离席，与程峰一同走出了教室，那身材魁梧一直等待在外面的隋强立刻跑了上来问道：“姐，怎么样。” 埃丽卡实在佩服她这位远方亲戚的眼力价，赏了一个字：“滚。” 然而这件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脸被打肿的校董程峰当然不能看着自己的面子被凯蒂和孙伯伦当做鞋垫子，他找到了南柯大学的校长，表现出了自己的小脾气。 作为校长，自然懂得如何权衡属下。 校长大人为了平息这件事情，让双方心服口服，他提出了一个极具建设性的意见：“既然是机甲教师，那么很简单啊，让两人打一场机甲格斗就好了，输了的闭嘴，赢了的上岗。” 埃丽卡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自然志得意满，隋强可是曾经打过机甲大联盟的选手，虽然常年照看更衣室饮水机从未出场，但机甲大联盟就是机甲大联盟，任何从这里走出来的人在业余机甲格斗赛场都可以称王称霸。 至于凯蒂一方，她不确定张易会不会参加这另类的上岗竞争，只好决定晚上亲自去找他谈谈心。 ………… 六点整，晚饭准时开始。 香气扑鼻，菜色靓丽，张易和宁宁一同捧起米饭，开始风卷残云，十五分钟后所有实物被一扫而空，然后张易拍了拍肚子，宁宁打了一个饱嗝。 打完饱嗝的宁宁这才想起来张易今天去找工作的事，随口问道：“大叔，工作成功了吗？” 张易摇头道：“没。”，从他的脸上也看不到任何失落感。 宁宁也没安慰，只是‘哦’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开始了热身，顺便消化消化食物。 这时张易的电话响起，引起了宁宁的警觉，因为这么多天来，张易的电话似乎从来都没响过，她不自觉的竖起了小耳朵。 张易没看来电显示，只是随手接了电话放在了耳边，耳边传来了有些熟悉的声音：“张易先生你好，我是南柯大学的凯蒂。” 张易莫名，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学校走人后这份工作必然泡汤，凯蒂还打电话干嘛？ 没等张易回答，凯蒂就继续说道：“如果你现在方便，我们可以聊一下吗？” 张易终于发出了‘呃’的一声，问道：“方便是方便，但……” “可以说一下你的地址吗，我现在开车去接你。” 张易不知道如何拒绝，就见宁宁凑了过来用清晰的声音传递到：“老城区洛克街区142号，来了记得按喇叭，我让大叔下去。” 听到小女孩说话的凯蒂也并不诧异，因为张易的档案里紧急联系人就是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小女孩，她依稀记得好像叫宁宁。 凯蒂记下地址后回答道：“十五分钟。”话毕，她挂断了电话。 另一头张易拿着忙音的电话看着宁宁，宁宁看着张易问道：“看什么看，难道你真的是弯的，有美女相约还不快去办正事。” 事已至此，张易只好妥协，但觉得与凯蒂独处实在太过尴尬，他看了看宁宁：“今天你的训练任务改了，陪我一起去吧。” 宁宁崛起小嘴道：“我才不去做电灯泡呢。” 张易却喃喃的道：“三段摇摆练的差不多了，但其实还不够厉害，我准备教你些新的。” 宁宁立刻举起小手：“我去，我最乐意当电灯泡了。” ………… 十五分钟之后，一辆敞篷悬浮车停在了老旧的街区之中，按了一下喇叭，吸引了很多街坊邻居的目光。 牵着宁宁小手的张易确认这位黑天还带着大墨镜的女司机是凯蒂之后坐上了副驾驶，宁宁很自觉的打开了后车门，在车内的前倒镜中对凯蒂招了招小手打招呼道：“嗨。” 凯蒂露出笑容：“你好宁宁。”这并不耽误她一脚油门，敞篷悬浮车一路冲出了老街区。 ………… 凯蒂选择谈心的地点是自由城商业街街边拐角处一家看似很有格调的咖啡厅。 张易带着宁宁和她步入其中后很快发现这家老店之中年轻人很多，年轻情侣更多。 凯蒂倒是没觉得什么，张易很不适应，宁宁则开始东张西望，这家老店她路过过很多次，但显然看似极为高档从来不进来过。 三人坐下后，凯蒂极为熟练了清单，没问张易想喝什么，问了问宁宁，宁宁也不懂，就任由了凯蒂安排，点完饮品之后就开始说她此行来到这里的目的：“今天的事情我代表南柯大学向你道歉。” 张易看着凯蒂摆手道：“这个歉可受不起，本来就是我自己的小性子，你们别见笑就可以了。” 凯蒂微微一笑：“最后学校决定在你们二人之间以机甲格斗的方式决定，你有兴趣吗？“ 张易摇头斩钉截铁的道：“没有。” 凯蒂就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谈，看张易果然如此，立刻觉得自己来这里和他面摊是最正确的决定，她问道：“为什么没有？难道你不想要这份工作吗？” 张易仍然简易的回答着：“之前想，现在不想了。” 仍不放弃的凯蒂继续问：“之前为什么想？” 张易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实话实说道：“呃，因为我想给宁宁更好的生活啊。” 宁宁这时瞪大了双眸看着大叔，才知道原来张易找工作是为了自己，很熟悉的暖流再次在体内流动起来，她咧开了嘴角。 凯蒂看了看宁宁，不理解的继续问着：“那为什么现在不争取一下？” 张易翻了翻白眼，却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凯蒂，这个说起来很复杂，我也不是一个容易被说服的人，除非你能给我一个不得不去的理由。” “那能让我想五分钟吗。”凯蒂认真的问道。 张易点了点头，这时谈话好似已经迅速进展到了尾声阶段，凯蒂刚刚点的饮品刚刚上桌。 随便拿了一杯咖啡，张易喝了一口，看着眼前和他前妻一模一样的凯蒂，听着悠扬的钢琴音乐，再感受一下店里浓浓的爱意似乎已经传递到空气里，他就有些好生别扭。 宁宁老老实实的用吸管喝着自己的奶昔，她也察觉到了张易的别扭，越发的觉得难道大叔真的对这位长得挺漂亮的阿姨有意思？ 凯蒂也没有等到五分钟，这时开口，说出了她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因为你走之后我和机甲小组的孙伯伦老教授据理力争，如果你不去参加，我们会很丢人。” 张易听到这个理由，眨了眨眼睛，放下了咖啡，回道：“好吧。” “呃，大叔你不是说你很难被说服吗？”宁宁第一次开口，抗议道。 张易好像没听到这句话，他道：“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凯蒂回应。 “以后我们成为同事，你最好不要带我来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