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乐极生悲
身边最危险的敌人被铲除了。 可是，孟绍原丝毫都不觉得轻松。 像甘宁、宋登这批年轻人，构成了自己集团的中坚力量，也是他非常看好的一批人。 可是，当中出叛徒了。 马岱可是之前他重点培养的对象啊。 还会继续出现叛徒的。 叛徒这种事物，几千年来都没有消停过。 恩怨、利益、金钱，任何一项都足以让他们背叛。 还有，廖宇亭到现在都没有露过脸。 哪怕马岱生死不知。 像这样的人，从来只关心自己，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必要的时候，儿子也是一样可以用来出卖的。 估计现在他也在武汉了吧？ 一个时刻想要找到机会刺杀你的幽灵，总漂浮在你的身边，这绝对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 天知道什么时候他又会想出什么毒计出来。 毕竟五百万日元的巨额悬赏实在是太诱人了啊。 无数的人会为了它而不惜冒上生命危险…… …… “报告！” “进来。” “报告戴先生，孟绍原奉命前来报道！” “嗯，来的很快。” 戴笠微微笑了一下。 孟绍原深情地说道：“戴先生，您瘦了。” “绍原啊。”戴笠叹息一声：“如果换个人，就你这句话，没准还真被你感动了，可我太了解你了，你就是个马屁精啊。” 孟绍原“嘿嘿”一笑：“那也不是随便哪个人的马屁我都愿意拍的。” 敢在戴笠面前这么说话的，军统上上下下恐怕也就只有一个孟绍原了。 “简直是无法无天，目无纪律。”戴笠笑骂了一声，随即正色说道：“听说在来的路上，不算太平？” “是啊，日本人悬赏五百万要我的脑袋，船上有批杀手。” “五百万？” “是啊，五百万日元。” “那么多。”戴笠沉吟一下：“哎，你说我现在要是拿你的脑袋，去送给日本人，日本人会不会给我这笔钱？” “别啊，戴先生。”孟绍原差点叫了起来：“我对您那可是忠心耿耿啊，您这不留着我还有用吗？” “要不是你真还有一点小用场，就凭你在上海的无法无天，我早就该拧下你的脑袋了。”戴笠冷哼一声：“不过，揭露日军在南京暴行，这件事情做的不错，委座也当我的面表扬了你，还凑合吧，脑袋暂时不摘了你的了。” “多谢戴先生栽培。” “栽培个屁，你还要人栽培。”戴笠发现，只有孟绍原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自己才会变得轻松不少，连脏话都骂出来了：“你这家伙猴精猴精的，你和我说话我都得提防着点，你小子别给我下了什么套，我钻进去了都不知道，还帮着你小子数钱。” “绍原不敢，给绍原三个胆子，也都不敢骗戴先生啊。” “你知道就好。”戴笠也不和他开玩笑了：“好了，开始汇报工作吧。” 孟绍原也变得严肃起来，把自己在上海的工作，找重点向戴笠做了一个仔细的汇报。 戴笠听的非常仔细。 “嗯，工作展开的不错。” 等到孟绍原汇报结束，戴笠微微点头：“你这个人，在工作方面我还是放心的。这次来，除了让你汇报工作，还有个事，提前和你打个招呼，我们的组织很快就要进行改组。” 这件事，其实不用戴笠说，孟绍原也早就知道了。 可他却装出一副惊疑的样子：“啊，要进行改组了？” “是的，过去呢，大家在一起工作，职责不明，多少有些混乱，所以这次改组，我们二处会剥离出来，成立一个单独的部门。”戴笠也没有隐瞒什么：“拟定有委员长侍从办公室主任贺耀祖出任局长，我任副局长，郑介民主任秘书…… 各科科长也都要进行一些调动，一科科长何芝园，主管情报工作。三科科长余铎，主管司法工作。四科主管电讯，咱们没人可以代替魏大铭，所以他的位置就不动了，还是由他担任科长。总务科长杨继荣。人事股长李肖白。警卫组长张业。会计呢还是徐人骥……” 说了这些，还没有说道孟绍原所在的第二科，行动科。 “关于这个行动科。”戴笠终于提到了这个部门：“本来呢，我们考虑的是徐业道，可是徐业道要经办之事很多，所以我考虑再三。孟绍原，如果让你当这个科长你有没有信心啊？” 啊？ 让我当这个科长？ 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 之前还只是幻想啊！ 万万没有想到，戴笠竟然真的要让自己当科长了！ 孟绍原差点欢呼出来。 赶紧一个立正：“绍原虽然自知才能有限，但如果戴先生赋予如此重任，绍原披肝沥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要老是死啊死的。”戴笠缓缓说道：“我呢，目前也是个考虑，你的表现非常出色，虽然担任上海特别办公室主任，但那毕竟不是正式职务。如果你能够顺利当上这个科长，对你的未来还是有极大好处的，也算是对你前段时候工作的嘉奖吧。不过在正式决定下来之前，你的口风给我紧点，不要闹到人皆尽之！” “绍原明白！” 蝴蝶效应？ 历史上，这一时期的行动科科长将会由徐业道来担任，可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历史的轨迹开始悄悄的发生改变了吗？ 戴笠既然通知了自己，也这个科长的位置就没跑了，怪不得要让自己亲自来武汉一趟呢。 “成了，公事暂时谈到这里，坐吧。”戴笠让孟绍原在自己对面坐下：“现在，说点私事吧。” 私事？ 什么私事？ “这个……你的本事不小啊。”戴笠居然迟疑了一下才说道：“你和上海的那个蔷薇夫人是怎么回事啊？” 孟绍原一刹那就尴尬了，那么快戴笠就知道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戴笠微笑着说道：“做咱们这行的，对婚姻的事情审查的非常严格，可特务也是人，也得结婚生子，爹妈养到你这么大，怎么不盼着你早点成婚，早点给他们生个大胖孙子，家法无非情理。” 要让戴笠说出这样的话，那可实在难得了。 军统素来对特务成婚审查极为苛刻，更加别说能让戴笠亲自操心部下婚事的，那可是少之又少。 这要说出去，戴笠正在和部下谈论婚事，都没人会相信。 这也可以看出戴笠对孟绍原有多喜爱。 能够有这份殊荣，换成任何一个人，那将来对戴笠一定是死心塌地以命报效，这大略也是他的一种用人手段吧。 “这个蔷薇夫人面子也是大。”戴笠语气听起来极为和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让周伟龙来直接和我说情……” 那肯定是罗竹君找的周伟龙啊。 戴笠接着说道：“我想着啊，你是得成个家，成家了，那才是真的男人了，将来也可以有人管着你。非常时期，这件事情我同意了。蔡雪菲的家境很好，有一定的影响力，将来呢，也可以利用这点，更好的工作，你的想法是什么啊？” “那个……我……戴先生……” 孟绍原都有一些口吃了。 戴笠却恍然大悟：“对了，你在重庆还有个什么花国元帅。绍原啊，你是个有身份的人了，选择妻子还是要慎重啊，要选对你有帮助的人。那个什么元帅，放在家里就行了。” 戴笠本来也好色，所以对这些事情，原本也看得不是太重。 孟绍原知道有些事情迟早都会暴露，干脆趁着今天戴笠心情不错自己先招认了，免得以后被动：“戴先生，我说出来您可别生气啊。” “你说。” “我还有一个女人。” “哦，谁啊。” “祝……祝燕妮。” “谁？”戴笠的脸色忽然变得不好看起来了。 “就是我的部下祝燕妮，那天晚上我不是喝多了嘛。” “孟绍原，你个混账东西！”戴笠一拍桌子：“我三令五申，特务和特务之间不能发生任何关系，你胆大包天到了何等地步！”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孟绍原赶紧站了起来，身子挺得笔直：“绍原错了，喝酒误事，可绍原不敢欺骗戴先生。除了祝燕妮，我还有别的女人。” “说，还有谁！” “那个，松本真柰子。” “日本人？” “是，日本上海特务机关代理机关长松本仁继的女儿。” “好，好！” 看得出来，戴笠真的被气坏了：“孟绍原，孟大少爷，了不起啊，了不起啊，你居然和日本大佐的女儿上床，你真给我们军统长脸啊。啊，你向她透露了多少情报啊？” “绍原死都不敢，真柰子不是特务，而且这次南京之行，多亏了她，才能把胶卷带出来，绍原绝对有把握让她为我们办事。” “你还和我说美男计？” 戴笠气极反笑：“孟绍原，我是不是还要嘉奖你啊？” “绍原不敢。” “来人！” “到！” 卫队长高平超闻声走了进来。 “把这个无法无天的东西给我拖下去！”戴笠面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准备执行家法！” 啊！ 孟绍原被吓坏了。 自己怎么老实坦白，戴笠还要杀了自己啊。 所以这人有的时候就是不能太老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