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第九页奇迹：古纪奇谭（终）
【奥义：水源头！】 简简单单的一招，可只有跟老芦苇交过手的白洛才明白，对方的强大。 老芦苇的力量和动作同白洛交手的修罗、黄泉、罗刹和夜叉四人，几乎没有可比性。 或许鬼姬全力施为能与他在属性上并驾齐驱，但老芦苇的真正厉害之处，还在于他的剑术以及近两百年的积累。 是的，老芦苇的年纪很大，超过180岁。 漫长的时间，让他突破了人类的极限，几近超凡入圣之境。 “喝啊！！” 老人握紧长枪，舞出一个枪花，同时也宣泄着十多年来衰老的身体，为重获力量而喜悦。 “嗯？” 白洛看着老人手中的十文字枪：‘跟黄泉，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啊。’ 同样的武器，一样的握法，可在老芦苇手中跟在黄泉手中，二者的气势，天差地别。 “你还没达到全盛时期，需要我等你一会儿吗？” 只见一条条血线在老芦苇身体上蔓延，这是身体崩溃的前兆，180岁的高龄，老芦苇剩下的生命，绝对支撑不了他剧烈战斗30秒。 换言之，白洛只要熬时间，轻而易举便能将其拖垮。 但白洛没有这么做。 不只是黑皮书的提示，需要一场公平公正的交锋。 也因为白洛自己，作为强大的战士，他同样渴望战斗。 可惜，白洛是亚顿之王，这个身份注定了他不太可能有拼死一战的机会。 哪怕有敌人靠近，也一定会被麾下的臣子们挡下，近身不得。 “感激不尽。” 老芦苇向白洛道谢：“那么年轻的王啊，你听说过活圣吗？” 老芦苇的身体正在快速复苏，但还需要一些时间，白洛没有趁人之危，而是任由他恢复。 趁着这会儿功夫，老芦苇说道：“你是萨罗斯的侄儿，想必也是他的半个弟子吧？” “弟子还有半个的吗？” 白洛是老叔教导大的得意门生，不是什么半个弟子。 “你说的活圣，指的是能够给奇迹带来巨大提升的旷世奇才吧？” “不错。” 老芦苇口中的活圣，老叔跟白洛提到过。 纵观整个大陆，有两类人极为特殊，他们一旦出现，必定会迎来奇迹之主的争抢，有些时候甚至会为了他们爆发战争。 【名将】 能够统帅大军，并以一己之力扭转战局的镇国之人。 【活圣】 完美运用奇迹之力，别人会一招奥义便是英雄，而他却能开发出数十种，乃至上百种奥义。 活圣是奇迹之主麾下的最强者，他们不擅长带兵打仗，却在修炼一途上有着非凡天赋。 每一个奇迹国度中，活圣都是最高战力的代表。 有他们在，哪怕奇迹本体不出手，一样是压倒性的力量。 总之一句话，活圣一旦成为奇迹兵种，他们的等级会远远凌驾于其他人，绝非常理所能判断。 “原来如此。” 白洛说：“你是活圣，确实当之无愧。” 奇迹是个很复杂的东西，本体有种类，有阵营，连带着兵种和衍生物，一样有着强弱之分。 同级别中，活圣绝对是所有奇迹兵种里最强大的存在。 而其中最弱的，被称作活体。 【活体】 尸体复活，机关改造，魔像傀儡，一切没有灵魂、神智的东西，都可以被称作活体。 活体是奇迹兵种里最弱的，而与它们一样半斤八两的，被称作‘狂乱种’。 海怪、污染种，这些就属于【狂乱种】。 【狂乱种】和【活体】，前者可以通过污染，大量孕育，后者则如同流水线工程一般，是生产出来的。 二者的优点非常相似，那就是数量庞大，可以轻易而居的召唤出大量的炮灰。 然而，这不代表着真正的强大。 就像白洛眼前的芦苇龙归乡，他虽然只有一个人，可活圣的力量绝非区区狂乱种和活体能够比拟。 若都是英雄级，老芦苇可以自信的说一句：‘我能斩100个英雄！’ “活圣。” 师姐自然也知道这个词，老叔之前就跟白洛分析过，芦苇龙归乡很可能是活圣级别的奇才。 师姐其实很想跟白洛换个位置。 她是白洛的奇迹之人，理论上可以代白洛参战。 可白洛选择自己上，因为师姐参战，面对一位活圣，她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差不多了吗？” “差不多了。” 老芦苇向前一步：“那么，来吧亚顿王，让我们来一场不留遗憾的厮杀！” 与此同时，老人几乎如同瞬移一般，来到了白洛面前。 “唰！” 一刀麾下，可在刀影之中，却是不计其数的刀光。 “呯呯呯！” 白洛出刀，完美接下了老芦苇的所有斩击，短短0.3秒内，双方已经碰撞了数十次。 在场众人里，唯有师姐和鬼姬能够将双方的优劣看明白。 黄泉、修罗、罗刹和夜叉，他们的实力不足。 白洛和老芦苇的交手，其中包含了多少如火纯青的技巧，哪怕是实力最强的修罗也仅仅只能看懂一两成。 实力最差的夜叉，可能连半成都领略不了，只能是不明觉厉。 “奥义！” 老芦苇的双脚涌出大量鲜血，血液飞溅到空气中，瞬间化作血雾。 “唰！” 下一刻，老人的速度突然暴增，他的身影几乎消失不见，饶是白洛都得眯起眼睛，方能勉强捕捉他的影子。 【九桂乡】 ‘不能用眼睛看的招数？’ 白洛闭上眼，用心去感知老芦苇的行动轨迹。 “啪！” 瞬息一间，九道刀光袭杀而来，白洛连忙后撤，极其惊险的避开了老芦苇的斩击。 【八栀子】 一击不得，老芦苇的一脚踏地，身形爆进。 “轰！” 周围的血雾猛地席卷，而在白洛的感知中，八道身影立刻朝着他飞快身影瞬间一分为八。 ‘这？！’ 白洛不解，老芦苇的招数没有使用奇迹之力，可他却硬是施展了分身般的招数。 ‘不是一分为八，而是逆向算计我的心眼。’ ‘看得最清楚的心眼，反而成了看不清楚的弊端！’ ‘睁眼？’ 白洛根本没有选择睁眼。 因为如果不出意料，一旦白洛睁眼，血雾迷眼，他会更难受。 ‘果然。’ 白洛嗅到了血腥味，跟他猜测的一样，血雾里，蕴含着某种特殊的毒素。 “呯，呯呯。。。” 白洛一边防御根本无法判断的斩击：‘剑豪，还用毒吗？’ “这边！！” 听声辨位，白洛不再防御，提刀直扑他所感知到的老芦苇的位置。 “这么快就发现了啊，不愧是奇迹之主。” “来的好！” 老芦苇没有闪躲，他很清楚，自己可以混淆白洛，白洛一样能够锁定他。 八栀子这样的招数，对付一般人或许足够，但对付白洛，不够！ 【七送岁】 于是，第三招奥义。 老芦苇一甩十文字长枪，只见原本还朦胧的血雾突然凝实，竟是化作了无数血色羽毛，如同风暴般伴着老人的突刺将白洛彻底包围。 【六武町】 刀很快，数量极多，可这些并不算什么，白洛都能够防下。 然而老芦苇的十文字长枪的横扫，却给白洛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它的变招极为复杂，有的力量惊人，有的诡异刁钻，还有的滴水不漏、步步为营。 白洛觉得自己不是在跟一个人战斗，而是六个。 在这短短不到0.5秒内，一次性跟六个风格截然不同，配合无比默契的武将交手！ 【五庵道】 老芦苇与白洛交错而过，他一步踏出，身影迷幻而不可捉摸。 但力气和速度，却比之前更大。 每一次同白洛交锋后，老芦苇不与其胶着，立刻跃过对方，然后稳住身形，继续袭杀。 巨大的‘桔梗印之阵’的中心，老芦苇将其死死锁住，同时施展暴雨般的攻势。 那血色羽毛仍旧飞舞，而其中的每一片，都隐藏着一道恐怖无比的斩击。 ‘好麻烦！’ 白洛依旧闭着眼，但他的心灵却无比澄清。 然而，八栀子的分身依旧干扰着白洛的感知判断。 再加上七送岁之羽，白洛需要分出大量的心力去计算空中的每一缕风，每一丝流动的空气。 可在这个情况下，老芦苇仍旧可以挥舞十文字长枪，以六种格局，再次给白洛增加迎敌压力，这样的斩术，简直匪夷所思。 “撤！” 几乎是在白洛选择避其锋芒的瞬间。 “老夫还未尽兴，陛下您要去哪啊？！” 老芦苇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在这黑暗的乌云下，迅速追上了白洛。 “嗯？” 此时的白洛正闭着眼，他脱离了血雾的范围，可依旧不敢随意睁开。 毒雾进入眼睛，结果只能有一个————被动激活，奇迹之力发动，白洛失败。 “呼！” 长枪落下，正中白洛前方。 【四辍門】 “哗啦！” 黄沙迷茫，宛若一度高墙，阻挡了白洛前进的方向。 “嘣嘣嘣！” 老芦苇拖动十文字枪，四方四座沙墙，丝毫不给白洛与自己拉开距离的机会。 但是还没完！ 【三叶雨】 无数砂砾化作雨点，老芦苇的柔进了每一颗砂砾之中，不仅封锁了白洛的退路，也让正在观战的师姐眉头紧锁：‘这招好大的范围。’ “嘣！” 白洛脚踏沙滩，纵身跃起，他选择了最佳的躲避方式，可这种方式，也在老芦苇的预料之中。 【两钿香】 老芦苇跟着白洛跃起，两人在高空中碰撞。 刀与枪同时挥舞，老芦苇居高临下，在力量的碰撞上，老人第一次占据优势。 他的枪法和刀法本就超越人类极限，达到了非人的境界。 这还是不带奇迹之力的武技，若是能够将奇迹之力融入其中，那么老人必将开发出超越奥义，以技法堪比领域技的可怕招数。 “谢了。” 白洛没有选择跟老芦苇硬拼，在一记自上而下的连击后，白洛背对着沙滩，飞速下落。 他选择远离老者。 在老芦苇编制的疾风骤雨般的连击中，他根本找不到出手的机会。 拉开距离，必须拉开距离！ “呵。” 老芦苇笑了：“客气了，陛下。” 【一居藤】 只见老人放开了手中的刀刃，他一脚揣在刀柄之上，同时挥舞长枪，整个人猛地在空中旋转。 “嘣！” 两下撞击，几乎是在同时响起。 刀刃如同坠落的流星，又是离弦之箭，它的速度太快，快到白洛的心眼都无法反应过来的程度。 如果白洛没有分心去关注被动，以十成的注意同老芦苇交手，那他绝不可能错过这一招。 但现在。。。 “轰！葛啦啦啦嘣！” 刀刃落地，贯穿了沙滩上的一块巨岩，将其打的四分五裂，连带着在沙滩上都留下了绵延十米的龟裂痕迹。 “啪嗒！” 白洛落地，他肩膀上的衣服破开了一道口子，正是这一刀的结果：“短短几秒内，蕴含着近百种变化，何等可怕的招数。” “老爷子的影舞九斩。。。” “怎么可能！” 老芦苇和白洛的交锋虽然招数极多，可实际上，二者所消耗的时间，连5秒都不到。 【影舞九斩：九桂乡，八栀子，七送岁，六武町，五庵道，四辍門，三叶雨，两钿香，一居藤】 上千次斩击，外加长距离的速度爆发。 前前后后，老芦苇在不到5秒时间内便将其全部完成。 这，便是老芦苇为夜叉创出的影舞九斩。 其变化不计其数，而老人选择了最适合此时的一套，为白洛布下重重杀局。 可惜，还是没能成功。 “开玩笑的吧？” 夜叉整个人都懵了，因为即便是她想要完成整套影舞九斩都得耗费极大的心力，且绝不可能如爷爷这般顺手拈来。 老芦苇的影舞九斩，已经达到了这一招在凡人层面的极致，不可能更强了。 “招数不错。” 白洛看了眼肩膀上的缺口：“差一点就砍到我了。” “小戏法罢了。” 老芦苇话音未落，白洛便已冲到面前：“是不是戏法暂且不提，现在该轮到我砍你了。” “要好好接住，别死了啊！” 奥义，白洛也会，且不比老芦苇差多少。 “来的好！！” 可老人的选择却无比干脆，在失去了打刀后，老芦苇双手挥舞十文字枪，打法激进而疯狂，几乎是以伤换伤。 “噗！” 不过很遗憾，双方的差距终归还是存在，仅仅几个回合，老芦苇便已身中数刀。 鲜血飞溅，老芦苇虽然避过了要害，可他确实在剧烈战斗后落入了下风。 年纪终归是大了，不像年轻时那样，在一波打完后还能继续放纵。 “啪啪啪！” 没有再犹豫，老人转身便朝着远方逃去。 白洛看出了对方的想法，没了血雾迷住眼睛，他看见了老人退路的终点————那把插在碎岩上的刀！ “噌！” 浑身的伤势，可老芦苇却拔出了施展‘一藤居’时，被其抛出的太刀。 ‘只是为了拿一把刀？’ 白洛注意到了老芦苇的目的，师姐也注意到了，但两人俱是不明所以。 耗费如此巨大的代价，身中七刀，老芦苇只为一把刀？ 不解归不解，白洛依旧不会放过老芦苇，他比老人年轻，身体素质也在对方之上。 老芦苇打完影舞九斩，气血后继不足。 白洛完全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将其直接拿下！ “喝啊！！” 就在白洛即将追上老人的时候，老芦苇突然回身，然后朝着后方纵身跃起。 “这！” 黄泉看到爷爷跃起，她很清楚老人这么做的原因：‘激烈交锋无法匹敌，可爷爷为什么要跳起来，这是在做什么？’ 人跳到空中，若是没有借力的方式，便会沦为活靶子。 老芦苇的对手不是寻常之辈，那可是老叔最得意的门生————亚顿之王白洛。 同为高手中的高手，白洛如何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这么大的靶子，老芦苇与白洛的战斗，几乎可以就此画上休止符了。 ‘难道说？！’ 黄泉想到了一种可能，天空中雷霆大作。 “咔嚓！” 只见老芦苇将十文字长枪指天，金色的雷霆落下，如同巨大的金色花朵绽放，被老人托举在高空。 白洛见此，立刻进行雷返准备：“一样的招数，你用两次？” 别说是白洛这样的强者，就是芦苇一家里最弱的夜叉都不可能被一样的招数打败两次。 “黄泉丫头看清楚了！” 老芦苇：“建御雷，是这么用的！！” “喝啊！” 爆喝声刺破了电弧和雷霆巨响，老芦苇将建御之雷砸下， 同样的能力，白洛自然可以轻易接住。 可他却有些诧异，因为老芦苇不可能做无用功，他的时间不多，没理由会浪费在这上面。 “哗啦！” 雷霆落下，白洛成功避开，他将刀刃横摆，游历的金色电弧飞快被其吸收。 然而老芦苇的攻击并未结束，只见他高举太刀。 “咔嚓！” 第二道雷霆落在刀刃之上，随着老芦苇的挥砍，化作数十米长的雷蛇，扑向白洛。 “二连击？！” 芦苇一家瞪大了眼睛，他们无法想象一个人如何同时接住两道雷霆。 要知道，雷霆并不是芦苇一家召唤来的，而是他们根据风与雷光，计算出了雷霆大致的落点，然后将其接住。 但是，接住一道雷已经是穷尽人类脑力的极限，一个人接两道。。。 这绝不是能力，其中必定包含着不小的运气。 否则，断然不可能有人能够在一瞬间，接住两道雷霆。 “两道！” 白洛不得不承认，老芦苇的这招出乎他的预料。 可他之前同时接过数道雷霆，根本不在乎这次二连击，哪怕它的技术含量高的突破天际，却依旧无法打破它只是‘建御雷’的本质。 “嘣！” 老人从空中落下，可十文字枪却比他更早落地。 巨大的力量砸在沙滩之上，老芦苇在空中借力，同时朝着白洛的方向，再次跃起。 “咔嚓！” 第三刀雷落下，被老芦苇用刀刃借取，然而不等他打出，第四道雷便已然落在了他的十文字长枪之上。 【奥义】 【苇原之国：天孙降临】 两道雷霆在老人手中交错，人、枪、剑、雷霆，四者彻底合二为一，并以万钧之势同时朝白洛砸下。 “躲不掉！！” 雷电可以返还，可老芦苇的这一招，却不是远程甩出雷霆，而是自己带着雷霆跟白洛碰撞。 伤敌一千，自损，也是一千。 这宛若同归于尽般的打法，让白洛极为震撼。 “避无可避，只能硬接。” “而我若是接下了这一招，仅仅是那游离的电弧，便会激发大量被动。” “几乎无解的招数吗。。。” 但并非无解，面对老芦苇的攻势，白洛不退反进，他举起手中的刀刃，轰鸣声中，金色的雷霆从天际落下，刚好击打在了白洛的刀刃之上。 “嗯？！” 老芦苇瞳孔猛地一缩：“还有这招？” 【奥义：建御雷返！】 若刀刃无法反弹你的雷霆，那就用雷霆，返了你的雷霆！ “这样的死斗，久违了啊！！！” 老芦苇没有慌乱，他的眼里迸发出狂喜之色，手中的长枪和刀刃，更是一往无前。 “嘣！” 雷霆四溅，电弧以两人为中心，将方圆30米内的一切，劈砍的支离破碎，只剩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迹，告诉观战的每一个人，它的激烈和胶着。 “10秒了！” 师姐数着倒计时，她准确的判断出了老芦苇的身体情况：“他应该已经输了。” 时间到了，老芦苇的身体承受不住更多的返祖状态。 所以这场战斗，是白洛胜了。 “爷爷，输了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黑烟中，两人的身影静止不动。 15秒，20秒，30秒。。。 “爷爷！” 黄泉紧张的惊呼出声，她不敢想象老芦苇的败北。 不，输了就输了，这根本没什么。 但。。。 “老头子，”修罗咬着牙，将声音压到最低：“千万别死啊。” “啪嗒。” 十文字长枪落地，随着厌恶的散去，老芦苇双膝跪地，而以他为中心，大量鲜血朝着四方涌出，汇成了血泊。 “果然，还是老了啊。” 老芦苇还有许多招数没能施展，但他的身体却无法承受这样的负荷，正在崩溃。 “这样的招数，也依旧撼动不了您吗” 老人前方，白洛握着断裂的太刀，傲立于无边无际的乌云之下，而在老芦苇的腹部，一道几乎将其腰斩的伤痕，清晰可见。 就在刚才的那个瞬间，白洛打出了让老芦苇都不曾预料到的招数。 “你确实是活圣。” 白洛感受着老人体内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他想要出手，可黑皮书却迟迟不传来任务成功的提示。 这让白洛有些着急了。 ‘不会吧？’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难道，唤醒这件奇迹的前提条件是。。。’ “爷爷！” “你们还要让老夫蒙羞到什么时候？！” 老芦苇用尽全力的力气，怒斥着芦苇一家：“如果你们是奇迹，看到这样的一战，为何还不觉醒！” 因为大喝，老芦苇牵动了腹部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强行抬头挺胸，然后双脚在身后并拢，摆出了极为标准的正坐之姿。 “动手吧，亚顿王！” “嗯？” 白洛握着刀的手，第一次微微颤抖。 “你应该感觉到了吧，唤醒它的真正条件。” 老芦苇感受到了，冥冥之中，仿佛有个声音正在告诉他通往最后道路的大门所在。 而那把开启大门的钥匙，就在老人手里。 “您从一开始就。。。” “我不知道，但我似乎又知道，从小鬼们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有预感，”老芦苇：“是这样，就是这样。” 一开始，老芦苇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好 他怀疑过，也惊喜过。 但是很快，老芦苇意识到了自己并不是什么奇迹之主，他，只是真正奇迹的考验。 打败他，在所有孩子们的见证下，来一场无悔的厮杀。 白洛做到了。 在压制自身奇迹之力，几乎只剩下一半属性的情况下，击溃了他。 当然，老芦苇自身年老体弱的因素不能避而不谈。 可即便如此，败了就是败了。 芦苇一族，从不为战败找任何借口——这一战很好，真的很好，老芦苇心满意足！ “好了，来吧。” 老芦苇：“砍了我的首级！” “无需担心，我芦苇龙归乡死在你的手里，绝非屈辱，这是无上的荣耀。” “我家的丫头小鬼们，绝不会对您有半点忌恨。” 老芦苇：“能作为战士战斗到死，败北后，还可以用这条微不足道的老命，为儿孙铺路。” “。。。。。。” “你在犹豫？” 老芦苇低下头，沉声道：“不要让我失望，你可是，王啊！” “！！！” 老人的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白洛脑海中炸响。 为王者，绝不可妇人之仁。 连自己人都不敢杀，这样的王，何其懦弱！ “挥下你的刀，从我的首级开始，”老芦苇：“带领你的国家，带着我的孩子们，走上巅峰。” “你。。。” 白洛握紧了手中的断刃，他的心中不断做着衡量，而在这个过程中，白洛的手缓缓抬高，一起被举起的，还有那把断刃。 “爷爷！！” 黄泉惊呼，修罗双目充血，指甲深嵌掌心：“亚顿王！！拜托您，拜托您手下留情！” “我们不想成为奇迹了！” 在力量、地位、荣耀和老芦苇之间，鬼姬选择了最后者：“求您住手！” “求求您，不要伤害爷爷，”夜叉哭的稀里哗啦：“我错了，我道歉，我向您道歉，要砍就砍我，不要砍爷爷啊。。。” “嘣！” 一旁，罗刹什么都没说，但他将头重重的砸在地上，其中的恳求，不言而喻。 “轰隆隆！” 也是这一刻，金色、蓝色、血红色、灰白色、紫色，五道奇迹之光冲天而起。 “哗啦啦。” 黑皮书的书页，终于在这一刻翻动，而在那第九页之上，最后一步，俨然显现————挥刀，为老人介错！ 【古纪奇谭】 契约：白洛·亚顿 等级：中位 种类：奇迹氏族 阵营：夙夜黎光 氏族：别天津神·鬼姬、天津神·修罗、天津神·黄泉、国津神·罗刹、祸津神·夜叉 唤醒方法：挥刀，为老人介错 大量的奇迹之力涌入白洛体内，其中包含的，还有来自芦苇一家的本心。 他们对白洛没有半点仇恨，而是心服口服。 但，他们都发自内心的祈求着白洛，希望他不要杀死老芦苇。 “真难看啊。” 老芦苇看着儿孙们身上的奇迹之光，略感失望。 明明是那么的宏伟、璀璨，可落在老人的眼中，他却实在看不下去：“樱之乡的儿郎当如刀刃般锋锐，你们应该是王的兵器，无情的兵器。” 侵略、种族主义、霸权、暴虐、疯狂、心狠手辣。 可现在呢？ 他们在意亲情！ 这样的存在，真的是樱之乡的强者吗？ “挥刀吧。” 老芦苇背对着白洛：“当您砍下我的首级，他们将真正意义上的蜕变，从一群被我呵护在破屋烂瓦下的孩子，变成真正的无情之神、地狱恶鬼。” “而他们，将为您开疆拓土，所向披靡。” 一个人，跟一件奇迹，有可比性吗？ “您说的，对。” 白洛举起了手中的断刃，然后，在芦苇一家惊骇的目光中，一刀斩在了老芦苇的头颈之上。 “我挡住了他们的路。” “斩了我，为他们扫平前方。” 鲜血喷涌，耳边回荡的，却是老人发自内心的感谢：“多谢你啊，伟大的王。。。” “哗啦啦！” 老人的身体缓缓倒下，也是这一刻，黑皮书上，第九页奇迹的信息，彻底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