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五行封印
剥皮去内脏，用清水细细的清洗一遍，接着手中捧水凝成冰匕首，均匀地切几十道划痕。接下来，将野兔以木棍穿起来，撒上少许味料，放在树杈做成的简易支架上反复烘烤。 少时，兔肉便发出了“咝咝”的声音，皮酥肉嫩，馨香诱人。 林云娴熟地忙完了这一套工序，瞥了瞥身边已经烤好的三只兔子，仰头大吼道：“师傅！开饭了！” 距今为止，林云已经在雪山修行了整整一个月，白天就在温泉中修炼，到了夜晚，他便在墨子洵的指导下进行体术修炼。 而至于所谓的体术修炼，也没别的方法，就是在山上跑来跑去，徒手捉雪兔。 现在的林云不只能够轻松地徒手捉雪兔，还学会了烤雪兔。 经过一个月的修行，他已经是判若两人，人倒是瘦了一圈，但咳嗽的次数却越来越少，兴许是温泉起了效果，寒毒也没有再发作过。 眼前一花，墨子洵已经出现在了林云的眼前。 林云撇了撇嘴，好在这种神出鬼没的方式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墨子洵淡然地盘坐在地，伸手拾起了烤雪兔，默默吃了起来。 平日里，墨子洵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因此两人交流的时间并不多，也就是在吃饭的时候，林云才能跟墨子洵说上几句话，顺便询问一下平日里修行的谜团。 “师傅，你说我天天这么练，真的有用吗？”林云小心翼翼地问道， 墨子洵默默吃着烤兔，没有理会林云的聒噪。 “师傅，你看天天吃兔子，我都快变成个兔子了。” “师傅，不如你教我点别的法术吧，我瞧别人都会，我只会凝水成冰。” “师傅，不如明天就带我去霰雪城吧，好久不见师姑，我还有点想她哩。” “师傅，那个，你看我这么辛苦，要不放我下山休息两天吧……”林云谄媚道。 墨子洵抬头瞪了林云一眼。见状，林云被噎了一下，只得悻悻地闭上了嘴。 沉默了一会儿，林云又忍不住开口道：“师傅，您老人家也好歹教我几分手段以用来自保吧，您总跟我说碰到敌人会怎么样，可如今若是我碰到敌人，还不就是个死。” 墨子洵慢条斯理地吃着烤兔，破天荒地回应了一句：“还不到那个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林云期盼地问道，俊脸上瞬间扬起了兴奋之色。 “是时候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眼下还不是时候。” “啊？”闻言，林云整个人又萎靡下去，狠狠地咬了两口兔肉：“师傅，我有点不太懂。” “让你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我们修炼水脉法力的，最重要的便是速度，若是速度不够，你可能连许多境界比你低的修士都战胜不了。” 听到师傅总算准备解惑，林云自然不会让这个机会白白溜走：“师傅，我们墨家功法很厉害吗？” 墨子洵翻了翻白眼，不置可否。 见师傅又开始不言不语，林云直欲呕血三升，三下五除二吃光了剩下的肉，又将手中剩余的骨架抛入旁边的雪地，他出言挤兑道：“师傅，天天捉雪兔，这山上的雪兔只怕已是断子绝孙了，不如我们换个修炼方式吧。” 不料，墨子洵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以雪兔的速度已经很难满足目前的林云了，想要再做提升，就必须要另想办法了。 沉吟片刻，墨子洵淡然道：“也罢，眼下的确还有一桩事情可做。” 闻之，林云简直要欢呼雀跃了。 “今晚再练最后一晚，明日正午在温泉等我。”墨子洵吩咐道。 翌日。 阳光破开云层，挥洒在大地上，无论是人畜还是草木，影子已经几乎与自身重合。 眼下还差最后一刻，便要到了正午时分。 林云仍然盘坐于温泉中修炼，毫无懈怠。经过一个月的不懈修行，他总算从练气一层突破到了练气二层，也算是初步有了修炼一些简单法术的资格。 望着白雾中宝相庄严的林云，墨子洵不觉微微点头，这小子修炼速度确实惊人，但却是以日后数十年的寿命换来的。 “好了，收功吧。”墨子洵轻咳了一声，轻声说道。 林云缓缓收功，睁开了眼睛，静静等待师傅吩咐。 墨子洵说一不二，他说了今日另有安排，那自然会另有安排。 “穿上衣服跟我走。” 两人一前一后，快步下山，林云好奇道：“师傅，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墨子洵这次倒没有惜字如金，而是耐心地回答道：“下山找一个人，平日里你修炼我可以给你护法，这次我却是要亲自施法，不能受到丝毫干扰。否则你我二人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性命不保。” 林云吃了一惊，心中奇怪更甚。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山脚。 只见墨子洵向一片空地抱了抱拳，扬声道：“冰廉长老，请现身一见。” 话音未落，一位灰衣人蓦然在两人的眼前现身而出。 那是一个邋遢无比的老人，他长着一只鹰钩鼻，脸上的皱纹让人分辨不出他的真实年龄。此时，林云注意到，那老人并不是身着白衣，其身上的衣衫原本是白底，完全是因为脏才变成了灰色。 这还不算，最令林云受不了的是，那老人的身上味道十分“清奇”！微风轻拂，那由于常年不洗澡而产生的汗臭味飘入了林云的鼻中，直令他作呕。 那被称为冰廉长老的灰衣人躬身一礼，开口道：“少主，您严重了。” “冰廉长老，你的冰隐术愈发出神入化了。”墨子洵微微一笑，眼前这位冰廉长老虽说称他为少主，但却也算是他的师兄，因此，他对冰廉长老亦是颇为尊重。 “承蒙少主抬举了，不过雕虫小技罢了。”冰廉长老嘴上虽说着自谦的话，脸上带着些淡淡傲意。 林云无心听两人寒暄，心不在焉地望着远处森林的景色。 墨子洵指着林云说道：“冰廉长老，这是我的弟子，林云。这次也正是为他的事而请长老前来，一会儿便有劳长老护法了。” 言罢，他转头对林云喝道：“还不快见过冰廉长老！” 林云急忙行了一礼：“林云见过冰廉长老。” 冰廉长老笑眯眯道：“好说，好说。” 墨子洵显然不想耽搁时间，对二人提议道：“我们这便开始吧？” 林云百思不解：“就在这里？” 闻言，冰廉长老却是面容却是忽而沉了下来，他一向自负，林云此言无疑是对他实力的质疑。 “有冰廉长老护法，这里很安全。好了，脱衣服吧。”墨子洵急忙打圆场。 冰廉长老伸出右掌，掌心向上，五指微握，一只水蓝色的透明光球出现在了他的手上，迎风而长，须臾间将三人包裹在内，笼罩了方圆十丈。 见冰廉长老对如此气派的法术信手拈来，林云不觉看呆了眼。 “林云，接下来我要做的，是对你寒毒进行封印，我从前并没有进行过尝试，所以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墨子洵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实情告诉了林云。 “这……”林云面色一变。这是危及性命的事情，他本不想轻易尝试，但墨子洵为了此事而请来了冰廉长老，若是不同意，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 墨子洵轻叹一声，道：“我老实告诉你，这雪山上的温泉只能压制你的寒毒一时，待你的修为再增长些，它便不能再起作用。因此我想出了以阵法封印寒毒的方法，成功率只有五成。当然，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你。”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倘若林云再不同意，不要说墨子洵与冰廉长老，就连林云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只见林云咬了咬牙，对墨子洵道：“师傅，来吧。” “不管发生什么，记住，一定要坚持。”墨子洵深深吸了口气，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此事事关重大，无论是林云还是墨冰儿，日后的命运便全系在这阵法上了。 墨子洵替林云取下了背后的长剑，拉住林云的右手，在其掌心划出一道血痕，随后，他便吩咐林云握住了剑柄。 “要开始了！”墨子洵站在林云对面的位置，双手印诀飞舞，看得林云眼花缭乱，仅仅是印诀变换，便持续了约一刻钟的时间。 林云最开始精神紧绷，时间一久，渐渐有些懈怠下来。 就在这时，墨子洵左手骈指成剑，骤然点在了林云手中的银白长剑上，那长剑自剑刃到剑柄爆发出三种柔和的光芒，一火红，一金色，一青绿。 这时候，就连强如冰廉长老都变了脸色，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他可是看得分明，那剑上的，分别是一火，一金，一木三个小型封印阵。 而墨子洵的目的，正是将这三个法阵转移到林云的体内，若不是他对法力的控制程度入微，其成功率并不比登天简单许多。 在墨子洵精妙的控制下，离剑柄最近的木系法阵顺着剑锋缓慢地移动起来，那速度比蜗牛爬快不了多少。 林云此时尚还未感觉到异样，他抬起头来望了一眼墨子洵，却分明注意到墨子洵已是微微冒汗。 经过深思熟虑，墨子洵选择将木之封印阵纹刻在距离剑柄最近的地方。木属性是一种较为柔和的属性，对身体造成的伤害不会太大，承受起来更是不会多么吃力。 尤其是对修为不高的林云来说，首先转移木之封印阵显然最是合适。 从剑柄到林云手掌的一小段距离，竟是足足耗费了近半个时辰。 木之封印阵缓缓融入了血液之中，顺着林云手掌的伤口进入了他的体内。。 只见他整个人身体一震，体内的法力和寒毒同时暴动起来，竟是联起手来共同抵抗企图入侵的外来法力。 墨子洵闷哼一声，顿觉压力倍增，他凝神静气，对喝道：“林云，尽量控制你的法力，帮我将法阵转移到到你的右臂上！” 虽说对他来说，林云的法力几可忽略不计，但若是他强来，一来可能对林云造成一些伤害，二来会浪费更多法力，在这关键时刻实非明智之举。 闻言，林云急忙强行控制住体内的法力，与墨子洵齐心协力，将木之封印阵推动到了自己的右臂处。 墨子洵抽出手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轻声吩咐道：“林云，这木之封印阵由你自己压制，为我争取些时间！” 林云依言照办，却是愕然发现自身的法力正在以一个令人咋舌的速度急速消耗。 墨子洵双手齐出，继续施法移动金之封印阵阵与火之封印阵，为了节省时间，这次他同时移动了两种属性的阵法。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已是轻车熟路了不少，速度快了许多。约过了一个时辰，两个阵法同时进入到了林云的体内。 林云如遭雷击，口鼻中鲜血如同小蛇般涌出，体内四种不同属性的法力同时暴动，他的身体便成为了战场，险些将林云震晕过去。 “师傅——快些，我快坚持——不住了——”林云法力浅薄，此时已经接近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墨子洵满头大汗，以最快的速度分别将金、火双封印阵分别移动到了林云的左腿与胸口处，随即他单手用力，勉强压制住暴动的双阵法。 紧接着，他骈指成剑，指尖在林云的右腿上轻划，飞快地刻画了一个水之封印阵。 水之封印阵刻画完成的瞬间，林云再也不堪重负，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在地上失去了直觉。 四种不同属性的法阵在林云体内爆发开来，再过一时半刻，他便要爆体身亡。 危急时刻，墨子洵总算展现出了他临危不乱的一面，就在林云倒地的这刹那间，他的剑指分别在林云的左腿，右腿，右腕，胸口，还有左腕的护腕上各点一下，每点过一处，阵法就会随之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五行封印阵，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