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进山
经过几天的筹备，关世杰和吴彦章两个人，从长春开着从新京警备司令部第一军军长谢雪飞手里借到的一辆运输车，直奔额穆县而往。 实在说借车，还莫不如说是租车。借这辆卡车足足花了1000银元。谢雪飞也颇为慷慨，除了给关世杰他们一张通行证之外，还给他们两个人，各自配备了一套少校军衔的军装，两个假军官证。外带六个汽油桶，里面装满了1200的汽油。 民国时代，路上没有加油站，汽车需要加油的时候，就用一个胶皮管子插到汽油桶里，往油箱里加油。 需要加油前，一个人要对着管子猛吸一口吻，汽油才会淌出来。 这就需要控制好时间和吸气的技巧，一不留心，汽油就会吸到嘴里。后来的几天里，关世杰和吴彦章都深受其害。 关世杰根据韩记成衣展供给的消息，陈翰章将军所部，现在正在额穆县青沟子屯四周的锅盔顶子山里休整。 在出发前，秦川给了关世杰一张满洲国舆图，关世杰根据比例尺估算了一下，从长春到青沟子的往返路程，大概在800公里左右。 车上的六桶汽油也只够单程的油耗，谢雪飞已经跟额穆县城警备团打好了招呼，回来时同样给带上六桶汽油。 当然，汽油不是白给的，五桶汽油要消费600银元。 这一次出行，关世杰是打着收皮子的旗帜进山的。他经过沉思熟虑，才决定带着吴彦章一起出发。 第一，吴彦章为人仗义，知恩图报。第二，关世杰可以确定的是，假使吴彦章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会出卖自己。第三，吴彦章一直比较同情和钦佩抗日联军的队伍，认为他们没有任何的后援，而保持民族的气节往抗日。第四，吴彦章他们的青帮分舵在下面各个地区，都有一些青帮弟子，有些事情必定能帮上忙。 当关世杰跟吴彦章说了此行的真正目标，吴彦章二话没说，跟宋金刚打了一个招呼，就随着关世杰上路了。 在吴彦章看来，不管是哪一支队伍，哪怕以前是无恶不作的胡子，现在也在进行着抗日，都应当义无反顾地往支撑。 自从吴彦章见过座山雕，已经不止一次跟关世杰说起过，他很佩服这个五十多岁的胡子头。座山雕不吸收官府和日本人的招抚，大碗饮酒，大块吃肉，快意人生。颇有古时绿林好汗的风范。 当关世杰和吴彦章两个人开着运输车出了长春，关世杰就有些懊悔了。六个汽油桶盘踞了车厢的四分之一，假如装上粮食，棉花，布匹等物质，还怕洒上汽油。 但既然开着车出来了，就只有谨慎警惕一些为好了。 关世精彩行前，带上了五万大洋的银票，他原打算在吉林一带，利用吴彦章现在是副舵主的身份，让青帮弟子在黑市，或是其他什么处所，帮忙买到粮食等物质。 由于这一路上，要经过伪满军的十几个哨卡。 最后关世杰才断定下来，在邻近额穆一带，才好采购这些物质。 这样一来，还有一样利益，那就是可以耗费掉几桶汽油，扔掉几个空油桶，也能腾出一些空间。 从长春出来后，东城是碰到的第一个哨卡。哨兵看过通行证之后，就挥手放行了。 邻近下午到了蛟河县的哨卡，哨兵查过通行证之后，油查看了军官证，并且上车检查了一遍，才放行了车辆。 一路还算顺利。除了加油，两个人各自喝了几口汽油之外，再没有碰到其他问题。 傍晚的时候，两个人达到了敦化县城。 天已经黑透了，两个人在一条字形的路口不远处停下车，看到一家看起来很干净的旅馆，筹备定下一个房间。 旅馆的掌柜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见到他们两个人走进来，就热情地打着招呼：“来了，老弟。” 这一句话，让吴彦章猜忌自己是否在什么处所，见过这个俏丽的女掌柜。 殊不知，这是东北生意人的口头禅。 “掌柜的，我们定一个房间。” “好说，上房一间，两块大洋。” 关世杰交了钱。女掌柜的领着两个人上了二楼，打开一间房的门锁，让两个人看了看。 一展东西朝向的火炕，房间正中还生着一个火炉，一走进往就感到热洋洋的。 “两位老弟，听口音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我们是从新京那嘎的过来的，到这里履行公务。”关世杰答道。 “晚上要不要找两个姑娘乐呵乐呵？” “不用了，我们明天还要赶路。” “最近这一带不太平，不知道你们要往哪？” “哪里不太平？”关世杰问道。 “官地，额穆，青沟子一带，不光闹胡子，听说还有抗联的人。不说了，你们没吃饭吧？” “我们出往吃。” “我见你们是开着卡车来的，车上要是有啥东西，可得看紧了。” “车上没有啥东西。” “那就好。” 关世杰和吴彦章两个人下了楼，走出旅馆大门，看到不远处有家亮着灯的饭馆，就走了过往。 “关哥，你说车上的汽油不会丢吧？” 吴彦章刚才听女掌柜的一说，心里有点担心肠问关世杰。 “不会吧，这一桶汽油两百来斤，没几个人弄不走。” 关世杰的话，让吴彦章多少放心了一些。 小饭店不大，只摆了四张桌子。里面只有两个食客，在靠近柜台的处所饮酒。 关世杰和吴彦章在门旁的一张木桌坐了下来。 “两位主座吃什么？” “酱骨头，小鸡炖蘑菇。” 吴彦章随口报出菜名儿，这是之前往牡丹江时，吃过的两道东北菜。 “没有。你们看看选点别的菜吧。” “都有什么肉菜？” “不瞒两位主座说，最近下面闹胡子，一些村屯里的猪羊鸡鸭鹅都被胡子抢跑了。现在县城里缺这些东西。” 关世杰听饭店掌柜说猪羊鸡鸭鹅，就没说牛马驴骡，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胡子不抢牛马驴骡吗？” 掌柜的也是一个健谈的人，听关世杰这样问，就打开了话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