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9章 欧阳家的隐患（下）
欢迎晚宴曲终人散，丁馗抓住良衝：“你不地道啊！”“干嘛？”良衝想抽身离去。 “刚才我没有戳穿你，现在没有外人在，那我得好好问你，本地人对你的谣言感兴趣，但外地人不会，以我们的力量也传不出去，最后怀疑我和欧阳小姐有私情的还是占大部分，我怎么办？” 丁馗早听出良衝的对策有缺陷，他的问题依然没有得到解决，为顾全大局才没有公开质疑良衝。 “这个套你就钻了吧！你要去寿阳城，路上就有无尽的圈套，这次化解一个，下次又会面对新的，不把你套进去决不罢休。 从你接受邀请开始，你的敌人们就开始谋划，明知你智计过人肯定不会只预备一个圈套，起码抓住你一个把柄人家才可能松懈。 所以啊，我劝你中计吧，你跟贵族女子有私情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且欧阳家现在也熟了，到寿阳城会有人帮你说话。 接下来我们小心一点，尽可能避开敌人的陷阱，少招惹麻烦事，不要树立新的仇人，你的处境就不会太糟糕。”良衝反劝丁馗不要执着。 “嘿嘿，我差点就信了你！ 正所谓打草惊蛇，赵家已经惊动我了，接下来还想暗算我没那么容易吧。 己国有几个侯爵家族像欧阳家一样的？有几个女子如欧阳姮一般美貌？ 能阴我又要保证我安全回国，这个尺度不好拿捏啊。 我带你来就是要你参谋，你可不能置主将的安危于不顾。” 丁馗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忽悠的人。 “好好好，我怕你了。想挽救你在己国的名声已经不可能了，不过呢……”良衝在丁馗耳朵旁低声说了几句。 “切！毫无新意。” “那你别听我的，自己想办法。” “……” 今夜有人睡不着觉，而且不止一个。 封润便是其中之一，晚宴结束后何姬找他聊了一阵，主要是打听他有几个儿子，是否婚配，其用意不言自喻。 欧阳家想找封家结成亲家，而且是给欧阳姮招赘一个封家嫡系子弟。 他没有立即答应下来，需要考虑一下。不算尚在妾氏腹中的胎儿，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十八岁，一个十五岁，都比欧阳姮小好几岁。 逐浪侯可是过千年的传承世家，比他这种新贵强得多，严格来说他儿子入赘欧阳家不吃亏，将来就是封家的血脉继承逐浪侯。 这个世界的女子有贞洁观念，但不到要命的地步，欧阳姮被赵刚玷污不是迈不过去的坎，一来欧阳姮确实年龄偏大，二来欧阳家可能是赵家的猎物，若封润应允这门亲事，等于白白摘了桃子，多半会被赵家视为敌人。 两家联姻定然会提升封家的名望，使封家迅融入高等贵族的圈子，能够帮助封家在贵族圈里扎根，进一步充实封家的底蕴，这样的好事不常有。 经过一晚辗转反侧，封润仔细思量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晨鼓敲响时终于有了决定。 另外一边，欧阳渤也睡得不踏实，当他安排赵刚迷晕欧阳姮，就等于对主家亮出獠牙，接下来必须步步紧逼，容不得何姬母女有喘息之机。 “大少爷呢？”他问端来早点的婢女。 大少爷就是城防军统领欧阳状，欧阳渤早就在家里学习贵族的做派，自称老爷，儿女称少爷小姐。 “大少爷一早起来去军营了。”婢女扭动着身体，想躲开衣服底下的咸猪手。 “哼！”欧阳渤意兴阑珊地抽回手，“都什么时候了，还往那个地方跑。” “奴婢马上去通知大少爷。” “滚！不知好歹的东西。” “……” 吃完早点，欧阳渤叫人准备马车，等欧阳状带人回来，护送他出门拜访郡城里几个重要人物。 第一站是郡骑士公会，他要找的人是亚桑会长。亚桑是赵家的人，赵刚曾经跟他说过，亚桑会支持他入主欧阳家。 “这不是欧阳渤老爷嘛，怎么有空来这里找我？”亚桑热情地招呼欧阳渤，“欧阳统领怎么不上来？” 他知道欧阳状有跟着一起来，不过上楼的只有欧阳渤。 “今天主要是我找亚会长谈点事，阿状现在还不方便知道。”七十多的欧阳渤与五十多亚桑以平辈相称。 “哦？”亚桑眼眉一挑，“有话好说，有事请吩咐，小公爷跟我打过招呼，骑士公会相信你说的话。” “呵呵，是这样……” “……” 两人密谈了半个小时左右，欧阳渤满面春风地离开骑士公会。 “怎么样？”欧阳状很关心亚桑的态度。 他是欧阳家旁系中斗气修为最高的人，目前嘉河郡城内只有两个人跟他差不多，一个是他的父亲，另一个就是亚桑。当然，外来者不在计算之列。 而且骑士公会拥有能够抗衡城防军的武装力量，亚桑是城中说话有分量的几个巨头之一。 “没有问题，骑士公会支持我们。赵刚除了好色还是有点用的。”欧阳渤吃下一颗定心丸。 骑士公会代表官方，对平民百姓和欧阳家的领民有较高的影响力和公信力。 “接下来去哪？”欧阳状用力握了握剑柄。 “税务司，会会欧阳申那个老狐狸。”欧阳渤开始闭目养神，准备迎接下一个挑战。 税务专员欧阳申是欧阳家的另一位族老，算是与欧阳渤关系最好的一位，不过欧阳渤却对他颇为忌惮。 负责征税的人自然是逐浪侯的心腹，欧阳申深得已故侯爷的信任，是掌管郡城商业命脉的巨头。 快要到中午，欧阳渤才从税务司出来。 等父亲钻进马车，欧阳状急不可耐地问：“您去了这么久，世叔不肯答应吗？” “那个老狐狸！”欧阳渤脸上露出疲态，“起初死活不肯松口，逼我拿出一部分他贪墨的证据，才肯答应我好好考虑，保证不会站到我的对立面去。” “以后还让他当税务专员吗？” 欧阳申贪污的证据是欧阳状收集的，欧阳状很清楚那位族老有多贪心多大胆。 “短期内不会动他，只要爵位换了人，那么他贪墨的事反倒不成事了。我们缺的不是钱，主家的财产够大家分的，想要一口吞下会撑死我们的。”欧阳渤懂得取舍，不会被金钱迷了眼。 “先去吃点东西，免得见过欧阳恩之后没了胃口。”欧阳渤还要拜访的人算是他的对头，郡治安署署长欧阳恩。 嘉河郡欧阳氏有三位德高望重的族老，欧阳渤、欧阳申和欧阳恩，其中欧阳恩是年纪最小的一位，今年不到五十七，但被族人誉为最公正廉明的族老。 从他单名一个恩字就能看出，他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不过欧阳渤想入主侯府必须克服他这道难关。 郡城治安署有五百多人，是欧阳家一支重要的武装力量，如果何姬想跟欧阳渤翻脸，很有可能会动用这支武装。 欧阳渤的子孙中只有一个小孙子在治安署当捕头，手下有十多名捕快衙役，关键时候还未必会听他指挥。 “欧阳恩从来没有给过我们家一点面子，这么大的事他肯定不会答应。”欧阳状并不看好父亲此行。 欧阳渤正要回答，忽然定眼看着车窗外，“咦？那个不就是欧阳恩吗？”他腾出一点位置，让儿子也来看。 “没错！他带那么多人去哪？”欧阳状看到欧阳恩行色匆匆，带领一百多人沿大街往北面走去。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打听！”欧阳渤心头升起不安的情绪。 欧阳状赶紧下车，安排手下去打听情况。 城防军和治安署虽说不是一个系统，但都是欧阳家的人，底下的人多有来往。 “听说迎客使的大队人马快到了，欧阳恩带人出北门迎接。”欧阳状很快就问清楚情况。 “迎客使的大队人马？”欧阳渤下意识地站起来，不料撞到车厢顶住，“哼！那是多少人？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赵刚从来没跟他说过迎客使有大队人马。 这点也不能怪赵刚，元老院迎客使见官大一级，有权调动地方兵马，一般不会带太多人出来，撑死就是两三个中队，就连赵刚自己去大瀑布闹事也只带几百人。 他们哪里想到封润害怕边境有人对丁馗不利，特意安排过千人马护送丁馗，进入南钦州后才减少出行的随从，但手下那些人还在。 “父亲，您太谨慎了！”欧阳状扶欧阳渤坐稳，“迎客使能有多少人马！能比得过城防军吗？我们属于贵族私军，封润无权调动，再来两三百人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再来两三百人欧阳恩需要带那么多人去迎接吗？”欧阳渤很熟悉欧阳恩的作风，绝对不会为了摆排场而动用过多手下。 大批武装部队进城，治安署才需要疏通街道，至少是上千人规模的部队。 “要不孩儿去把守城门，如果来的人多就不让他们进城。”欧阳状有关闭城门的权力。 “不妥！这么做直接得罪迎宾使团，封润就有借口找你的麻烦。”欧阳渤转头看着侯府的方向，眼神中露出忧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