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尔等可知错?
第433章尔等可知错? 京都城外。 安然距离城外十几里的山巅,背着双手俯瞰着远处的京都,半掩黑纱的俏脸看似波澜不惊,但眼底深处,却透着深深的悲伤。 这里的实现很好,能清晰地看到大炎京都高低起伏的建筑,特别是皇城,虽然距离很远,但丝毫不影响那座城池的美感。 金碧辉煌,巍峨雄伟。 但此刻望着皇城,安然背在身后的双手,不由紧握成拳…… 他和炎帝已经明争暗斗好几年了,但很少像今天这样近距离接触,他对炎帝的了解,大多停留在师父的耳目熏染之下。 师父口中的炎帝,是个薄情寡义、冰冷无情之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十几年前的安氏一族的覆灭,就是最好的证明…… 为此,师父还不惜给她编制了一个安氏遗孤的身份,将她从小培养成一个满腹仇恨的杀人机器,让她长大后找炎帝复仇。 可惜,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身边,有着炎帝的密谍。 三年前,大炎在北境密谍的巧妙安排下,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是大炎当朝公主,大炎当朝太子的同胞姐姐。 只是当年出生之时,恰逢安氏一族叛乱,突袭了当时正在春猎的炎帝,一场大战席卷了整个军营,而她,也被师父暗中带走了。 然而。 哪怕知道了身份,但十几年来所承受的屈辱和仇恨,已经让安然对炎帝恨之入骨,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格外的偏执,将这一切过错都算在了炎帝的身上,如果不是炎帝保护不周,这十几年来? 她会过着人间炼狱般的生活? 但是,当真正和炎帝接触下来,她却发现,那个被自己假想了十几年凶残恶毒的男人,原来也能为了自己的儿子,甘愿服下毒药。 那一刻,她恨,她怒,甚至想要一剑结果掉炎帝……但最终,所有的一切情绪,都化成了埋藏在心底的悲哀。 “炎帝……” 望着皇城,安然眼底的复杂之色很快化成了嘲讽,低声道:“皇家无亲情,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拼命救的人,是否真的不会让你失望。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跑一趟北莽……他若有胆,来找我那解药! “弱他心中只有皇位,那……这便是你的命吧! “你有你要救的人,我……也有我要救的人。” 话落,她微微地闭上双眼,迅速平息掉了心底的罪恶感,她是一个杀手,杀手不需要杀意以外任何情绪。 片刻,再睁开眼时,她那清澈的双眸中,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冷。 这时,一个黑衣人几个腾跃间,稳稳地落在了她的身后,双手抱拳,单膝跪地道:“禀首领,流沙已经全数撤离大炎京都,只是……” 安然头也没回,声音冰冷道:“说!” “此次流沙共出动精锐一百人,折掉了一半,大祭司恐怕……” 安然微微抬起手,打断了黑衣人的话,道:“大祭司哪里我会去处理,前方可有密报传来?” 黑影道:“大炎的征北大军已经抵达岳州,但抵达岳州后,元帅徐继茂忽然降了行军速度。 “原本快马加鞭只需十天的时间,就能抵达青州城外,和青州守军相呼应,但现在已经三日过去,大军还尚未走出岳州地界。” 安然眉心微凝:“顾长霆呢?” 顾长霆,正是青羽卫的大统领,征北大军组建后,以徐继茂为帅,他这大统领就变成了副帅外加前军先锋。 黑衣人道:“顾长霆率领五百骑兵,已经先抵达了北境境内,但奇怪的是,他似乎也没有驰援青州的意图,而是在李家人的配合下,大力的囤积粮草、物资。 “据暗探反馈的消息,所筹集到的粮草,足以养活数十万大军……” 安然闻言俏脸凛冽下来,大炎的征北大军,算上辅兵不过五万人,青州康王的镇北军也不过八万人,需要囤积能养活数十万军队的物资吗? 她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沉吟了一下道:“狼主那边怎么说? 有消息吗?” 黑衣人道:“狼主和左先生初步判断,大炎是准备弃青州,组织物资在青州之后的麟州,和我大军决战。” 安然闻言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了,青州可以说是大炎的门户,一旦大门打开了,麟州这种无险可守的城? 能守多久? 炎帝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徐继茂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他能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安然心底的不安更浓了,转身道:“传令流沙所有人,全部进入麟州境内,全面彻查徐继茂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黑衣人却魏然不动。 安然俏脸倏然冷冽下来,强大的杀意瞬间席卷而出,黑衣人顿时吓得肝胆皆颤,赶紧道:“统领,狼主和大祭司一起发来了密令,让你带领流沙,彻底烧坏顾长霆囤积的物资。 “另外……让你着手准备,和狼主的婚事,狼主要在拿下青州城后,与你成亲……” 安然脸色冰冷,她自然明白,这是北莽狼主对炎帝的挑衅,夺你地盘睡你女儿,你能拿我怎样? 安然心中的怒火顿时腾腾燃烧起来,翻手一掌,直接将身侧的一棵粗壮的大树拍得碎裂:“他做梦……” 话落,转身就走。 黑衣人道:“狼主已经将悠悠小姐,接到了军营。” 安然的身体猛地僵住。 …… 与此同时。 国子监内,议事大厅。 此时大厅内聚集了很多人,都是国子监鼎鼎有名的学子,也都是今年准备参加大考的监生,这些人围在了一起,正冲着大厅内指指点点。 而大厅正中间,站着的正是范建等一群被梁休忽悠去南城当领班的士子,此外,连已经名满京都的唐演和张冠文,也在列中。 在大厅的正前方,坐着的都是国子监的老师和诸多的文坛大佬,坐在首位的,正是孔明箴,坐在孔明箴下位的,是范建的老子,国子监祭酒范文程。 众人看着范建和一众学子,都一脸的痛心疾首。 这时,孔明箴扫了众人一眼,叹了一口气,道:“尔等……可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