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误会
毫无疑问，对于两个浑身上下都是魔法装备的高等精灵游侠来说，要塞内为了防止巨魔偷袭而设置的警戒哨卡基本就是个摆设。 除了那些嗅觉与听觉格外灵敏的狗之外，压根连躲避都不需要躲避，直接正大光明的走过去即可。 而狗，肯定是不可能被放进贵族们聚集的地方。 所以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位于最内侧的书房。 就在男精灵想要用工具撬开反锁着的门时，女精灵突然抬起手打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自己亲自上阵用一根长条形的铁丝，把里边的插销勾开，然后留下一个“你在外面防风”的手势，自己一头钻了进去。 不过等进入到书房之后，她才意识到情况跟自己预料的有点不同。 因为书房里根本没有人，甚至连油灯都没有点亮，反倒是一条通往地下室的隧道里闪烁着昏暗的光芒。 出于好奇心的趋势，这位女游侠小心翼翼沿着楼梯走了下去。 大概几秒钟左右，她便看到了让自己毕生难忘且头皮发麻的恐怖画面。 只见宽敞的地下室内，两个巨魔被分别固定在两个椅子上，而且头盖骨都被揭开，露出里边白色浸泡在血液里的大脑。 其中一个手背与胳膊上刻满了大量神秘的符号，明显是一名掌握着巫毒法术的巫医。 至于另外一个，则是普通的巨魔战士，双手和双脚的肌肉都十分发达。 不过眼下，这两个倒霉蛋就像是被摆在实验台上的小白鼠，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动弹分毫。 唯有眼睁睁看按着这个恶魔一样的人类，不断在自己头顶的脑子上做一些乱七八糟的实验。 尤其是那些五颜六色的液体，一旦倒在大脑上，立刻便会引发语言无法形容的剧烈疼痛。 可他们的舌头和声带早已被摘除，根本发出半点声音，只能通过面目狰狞扭曲的表情来展现自己所承受的痛苦。 很显然，艾伦又在做对比实验，观察普通巨魔和巨魔巫医之间大脑的变化，甚至是搞清楚那些变异部分的作用。 通过几组观察得到的数据，他发现艾泽拉斯施法者的大脑要比非施法者大上一些。 其中脑丘更是变异的根本无法辨认，有两根粗大无比的神经源延伸出来，连接着上边充满褶皱的皮层。 每当实验题尝试着施法的时候，这两根神经源都会释放极其剧烈的电信号。 也就是说，不管是法师、牧师、萨满、巫医、圣骑士、术士，施法控制能量的依靠均来自于大脑。 怪不得游戏中所有施法类职业，都会把智力作为最重要的属性。 至于这两个巨魔所承受的痛苦，艾伦一点也不关心。 因为在他们的脖子上，艾伦发现了用人类牙齿穿成的项链。 也就是说，这两个巨魔都曾经杀死了不止一个的人类，而牙齿做成的项链就是证明。 只可惜，任何智慧生物的大脑都是极端复杂的，更不用提施法者变异后的大脑。 在没有足够的仪器和外力帮助下，凭借眼下的凡人之躯，艾伦也是一筹莫展，只能通过刺激来让大脑释放更多的信号，并以此作为依据慢慢建立一套分析系统。 毕竟不做神明是他给自己定下的底线。 从降临的那一刻起，他就打算以凡人的身份活着，哪怕自己这句身躯被上古之神、泰坦守护者，亦或是燃烧军团的恶魔杀死，也不会采取任何报复行动。 作为规则的制定者，如果亲手打破自己定下的规则，那岂不是输不起？ 艾伦觉得自己还没有堕落到那种程度。 而且也很享受这种像玩游戏一样，从无到有一点一点培养出一个强大“角色”的过程，迎接各种各样的挑战。 带着这样的心情和想法，他从桌子上拿起了最后一个装满黑色液体的瓶子，分别倒进两个巨魔裸露在外的大脑。 瞬间！ 这两个家伙像是疯了一样，开始疯狂的扭动身体，即便是脑浆洒出来了，也没有任何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其中巨魔战士在挣扎了大概一分钟之后，整个身体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直接变成一滩黑红色血肉模糊的不明物质。 他所有的骨头、内脏、肌肉、皮肤，全部都仿佛被浸泡在强酸中一样，彻底溶解。 相比之下，巫医的反应则更令人惊悚。 只见他身上的皮肤、肌肉，也像战士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但不知为何，骨骼却完整的保留下来。 尤其是大脑，明明最上边的皮层全部化作一滩肉泥，可是脑区却奇迹般的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不仅没有损伤，而且还在释放着某种幽暗的光线。 最终，这名巨魔巫医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副血淋淋的骨架，以及颅骨内那个发光的脑丘，手舞足蹈的不停晃动，充满了语言难以形容的恐怖、惊悚和诡异。 毫无疑问！ 艾伦这样做并非是内心之中有多么残忍和变态，而是想要通过这个实验搞清楚，对于施法者而言，脑丘的作用究竟可以大到何种程度。 答案显然而易见！ 它已经超越了肉体的极限，甚至进入到了灵魂的领域。 “有趣！脑丘是承载灵魂的容器吗？还是它跟灵魂之间拥有非常密切的联系？如果脑丘真的是施法者最重要的器官，那么亡灵施法者明明只剩下一副骸骨，为何依旧还能施法呢？”艾伦摸着下巴喃喃自语道。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砰地一声。 回过头一看，原来是一个黑影在惊慌失措下，不小心碰倒了桌子上摆放的开瓢工具。 而这个黑影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巨大的错误，立刻就想要顺着通道逃离可怕的地下室。 只可惜，还没等跑出几步，艾伦便随手抓起一个用来开瓢的小锤子扔了出去。 砰！ “啊！！！！！！” 没有任何意外！ 锤子翻滚着击中了对方的后脑，将其当场打翻在地，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幸好锤子的体积和重量都非常小，所以并没有打破颅骨，只是鼓起了一个大包。 还没等黑影从头晕目眩的不良反应中回过神来，艾伦就已经来到近前，抓住衣领把这个偷偷陷入的家伙从地上拎起来，一把撤掉带有魔法效果的兜帽与斗篷。 瞬间！ 一张容貌精致、留着金色长发、并且还有一堆尖尖耳朵的女性精灵面孔露了出来。 “高等精灵？”艾伦明显愣住了。 他刚才认为这是城外的巨魔督军派来暗杀自己的潜行者。 可谁知道，竟然是精灵游侠。 尤其是身上的魔法皮甲、胸口佩戴的徽章、背后的弓箭，都是只有高等精灵游侠才会有的装备。 “滚开！离我远点！” 女精灵明显被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吓得不轻，立刻从靴子里拔出两把锋利的匕首，狠狠朝艾伦的胸口刺去。 她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迫使对方放开自己，然后以最快速度逃之夭夭。 但遗憾的是，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身为男性的艾伦拥有压倒性的优势。 结果还没等匕首刺出去，女精灵的手腕就被死死的抓住，然后整个人被拽着双手提了起来，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 可怜！ 弱小！ 无助！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试图向门口的同伴呼救。 因为她明白，就算同伴来了也不可能是眼前这个可怕人类的对手。 与其两个人一起死，倒不如自己死，让同伴能够活着离开。 艾伦无疑注意到了对方那视死如归的眼神，立刻下意识皱起眉头说道：“我想我们好像有什么误会。” “误会？不！我可不这么认为。你刚才干的事情，我全部都已经看到了。”女精灵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回应道。 “可那是巨魔！你们奎尔萨拉斯的精灵跟阿曼尼巨魔不是世仇吗？而且我只是用两个吃过人类的巨魔做了个小小的实验，仅此而已。”艾伦一脸无辜的解释道。 说罢，他还主动放开了对方，稍微后退两步表示自己没有敌意。 毕竟按照原本的剧情，高等精灵可是人类未来最坚定的盟友之一，同时还是引导人类走向魔法文明的老师。 艾伦可不希望因为一些误会，导致双方最后分道扬镳。 “实验？” 听到这个词，女精灵原本绷紧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 尽管她并不是法师，但也知道那些掌握着强大奥术力量的同胞，经常会研究一些比较危险的东西。 其中那些用来驱逐巨魔的魔法结界，当初就是用俘虏做的实验。 “没错！实验！”艾伦轻轻点了下头。“根据我无意中的发现，这个世界所有的施法者，大脑都会发生异变，使得他们跟同类有着难以置信的差异。简单来说，施法者的大脑会变得更发达。”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刚才在举行什么邪恶仪式，向恶魔献祭呢。” 女精灵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能看得出，她的确是被吓坏了，以至于好几次捂着嘴差点把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虽然她本人也猎杀过不少的巨魔，可是像这种恐怖的死亡方式，绝对是这辈子头一次见到。 “向恶魔献祭？你的想象力还真是有够丰富。如果真的是向恶魔献祭，现在这个地下室就应该充斥着绿色的邪能之火，还有阴冷的暗影能量。对了，你还没介绍自己是谁，突然跑到我的地盘上有何贵干？”艾伦饶有兴致的试探道。 他可不觉得眼前的高等精灵是吃饱了撑的，冒着巨大风险大老远穿越巨魔控制区，跑到人类这边来瞎晃荡。 “我是太阳王——阿纳斯塔里安·逐日者和议会派来与你们人类接触的使者，顺便搜集沿途巨魔活动的情报。” 短暂的喘息过后，女精灵终于选择表明了身份。 因为她不确定，自己继续隐藏的话，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会不会把刚才对付巨魔的残忍方式，用在自己身上。 “哦？如果不介意的话，能跟我说说关于北方你们跟阿曼尼巨魔之间的战事吗？”艾伦瞬间也来了兴致。 算算时间，以及精灵王子凯尔萨斯的父亲，逐日者王朝第四任君主——阿纳斯塔里安·逐日者已然上位，巨魔与精灵之间的战争已经处在濒临尾声的阶段。 也就是说，高等精灵眼下正在节节败退，用不了多久便会派出使者正式向阿拉索帝国的皇帝索拉丁求助。 “抱歉，关于这场战争，我并没有得到太阳王和议会的授权，所以不能说太多。只能告诉你，阿曼尼巨魔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疯狂。相比起我们所承受的攻击，城外面那点巨魔根本微不足道。”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女精灵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 因为穿北方森林的时候，她已经足足浪费了两个月时间，根本不清楚战争进行到了何种程度。 唯一知道的就是，银月城的高层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下令让军队后撤，就连那些曾经保护了高等精灵四千多年的结界，现在也在巨魔的巫术下失去作用。 艾伦捕捉到了对方眼睛里一闪而逝的不安，立刻意味深长的问：“那目的呢？你们来到人类的国度究竟想要得到什么？又愿意为此付出什么？” “我这里有一封太阳王的亲笔信，希望能亲手交给你们人类的皇帝。你能帮我引荐吗？” 说着，女精灵从贴身的皮甲里取出一封盖有魔法印戳的信封。 不得不说，这些被暗夜精灵族群放逐的高等精灵，简直把魔法运用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看看这位游侠的装备就知道，银月城在魔法的道路上走的有多远。 斗篷是魔法装备，可以让人隐藏在阴影之中不被发现； 靴子是魔法装备，可以让脚踩在任何地方而不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响声； 弓是魔法装备，可以在上面附着额外的火焰伤害，对巨魔尤其有效； 戒指是魔法装备，可以为佩戴者提供额外的敏捷属性； 两把短匕首是魔法装备，能够提高双臂的挥舞速度。 在大部分人类贵族仍旧在使用没有任何附魔的白板装备时，高等精灵王国已经能做到给他们麾下的军队大规模装备魔法武器和防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