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决心布局
付玉廷哪里听不出来?颇有些无语地看了小儿子一眼。 这少帅脸上却有点挂不住了,正想训斥,却连他这话里的错漏也完全捉不到——哪里说错半句了,分明就是睡个觉,要有个什么“怀柔天下”的名头再传出去,以前吧有他老爸撑腰,面子还能过得去; 现下他自己做了老大,再给人说什么“怀柔天下”,脸子是打算往裤兜里放么? 立马就是要发作,谁知这付辰不慌不忙,接连又是一番话道:“想来少帅您身在北平,耳朵怕也是没闲着吧?您这想想,小日本都一路混进南京城多人,压根就没把校长,还有您放在眼里……校长可是您结拜的盟哥哥,这要是一块丢脸给日本人,还怎么得了呢?是故,我们父子才不顾打扰您的休息,硬是闯进来了。” 不少书里都有传闻,说这位乳名“小六子”的主子,跟土匪出身的老爹不大相同,说他是蜜罐里泡大的,也不算夸张,跟自己这副原主一般,也是副纨绔子弟的做派,以至于名声传到上海去了。 现下独掌大权,不给他来点绵里藏针的马屁,肯定是办不了事的;况且付辰还想借着他的名头,赶紧在自家地盘黑龙江,甚至于是整个山海关外都布局起来。 “是没闲着,可南京方面来报,说你们兄弟在南京入了红党。”少帅没看眼睛急得要喷火的付玉廷,转而冷冷审视着付辰,“不是在南京附近交上了火,还把人们都干掉了?现在南京方面急着跟我要人处置你们兄弟,呵呵,这倒闯我这儿告日本人的状了?” 付辰知道,以陈绍川的身份,必然在校长面前是说得上话的;付汗青不仅带着人全歼追兵,还把投降的几个倒霉蛋全弄死了——就算回去的许霆钧再是申辩,恐怕他们也脱不开罪责。 偏头看了父亲一眼,付辰立马将之前准备好的口供递了上去,并把陈郑二人“通敌”的罪名再三强调,容后徐徐说着:“少帅应该记得,二月二龙抬头前后,家赫往东北传了一封电报,整个东三省,包括屯兵布防在内,都在小鬼子的眼皮子底下了!” 从前大帅由日本人扶持,东北已是渗透了不少他们的势力进来,道路,桥梁,甚至于矿山都打上了他们的印记,否则后来的江桥大战,也不会打得如此艰难了。 “可如今,谁不知咱们的首要敌人是苏联老毛子……”少帅凝望着付辰,深吸了口气道,“日本人一口咬住了朝鲜,只要死守着门户,他们还是没胆子来的。” 没胆子来? 付辰都要跳起来了,这都八月中旬了,一个月以后你就该知道鬼子有没有胆子来了! 不过他也明白对方为何笃定苏联对东北威胁更大;首先,自清政府以来,俄国始终觊觎华夏领土,从萨尔浒条约签订以来,俄国始终都在蚕食华夏领土以求扩张。 而到了1929年,中苏更是爆发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号称华夏战斗力最强的东北军,被苏联打得元气大伤,直至到了若干年后九一八爆发前夕,东北军的实力都没有彻底恢复。 现在,你要告诉一个曾经支援过东北的家伙,比另一个交过手,并把自己彻底击败的敌人胃口更大,换做是谁都不会相信的。 若拿不出更多的证据来,他付家赫仅凭一张空口白牙,是无法劝服少帅下令严防小日本的。 冷汗,顿时顺着付辰的后颈就下来了。 他现在终于明白很多小说里写的穿越者,为什么不把一些历史的真相,还有历史必然会发生的一些事件说出来了…… 因为他妈的说出来也得有人信啊卧槽! 现在,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这家伙听不听是一方面,自己必然要把该说的都说了,否则九一八之后,恐怕他还是会抱着小鬼子胃口没那么大的想法,来个什么不抵抗,全军都要跟上遭殃。 “毛子固然可怕,可是,日本人的胃口更大。”付辰完全不顾自家父亲的微词,又是上前一步道,“明治维新之后,日本连番挑起对我们华夏的战争,况且田中奏折里头,明确写了欲征服华夏,必先征服满蒙的的字眼——我们现在,恐怕早就是鬼子眼里的一块肉了!” “家赫!”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岂不是要逼的少帅全军戒备?付玉廷虽向来看不惯小鬼子的行事,也明白这几个月来他们派出日谍,甚至于渗透到首都是打算做什么,可他却从没想过要惊动全东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家赫,你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了?”少帅打了个哈欠,看这样子,这回是真的困了,“老师,这事回头拿来议一下吧!至于你们跟南京方面的冲突,回头好歹给你们那位‘校长大人’发个报……眼里有点人。” 我靠,这意思是打算“再议”了吗?九月十八,小鬼子就要制造柳条湖事件了! 对这种水过地皮的处事方式,付辰简直是无语了:“少帅啊,情况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不光是边境线要严加防范起来,一旦大军来袭,装备更要整齐!希望少帅明白,东北军之所以威震天下,还不是因为我们船坚炮利么?” 谁知这话一说,这位年纪轻轻的最高长官一下就火了:“什么时候,东北军轮得到你胡言乱语了?老师,这就是你们付家的家教么?” 说着,一推圆桌猛然站起:“呵,说起装备,我听说武汉方面扣了你们黑龙江一批装备,可有这回事?” 付玉廷拉住越显气愤的小儿子,上前一步镇定地说着:“是有这么回事。据汗青和景澜回报,说是何司令出兵剿匪,临时征用了这批装备。还请少帅从中斡旋,这批汉阳造非同小可,若是……” “哼,既然知道非同小可,还在南京惹下等等事来?”少帅最终是失去了耐心,“得了,这事回头我会与南京方面说起的……你们两个先回去吧,真有什么大事小事的,明儿早不是正议事么,拿来说一说就是!” 一面说,一面伸着懒腰上床躺下:“这北平天光怪得很,夜里风还是凉得很,我这大约有些着凉,就不送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