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五、滴水不漏的海天擎

    海云生在码头边看护着自己和自己舰队的家眷们上船，这次海家光去雾梦泽的海船就准备了二十条，其中三条船是这些家眷。

    另外六条船则是海天擎给找来的船员工匠，海天擎为了让雾国安心，直接把这些船员工匠拖家带口的一起搬到了船上，所以才满满当当的坐了六船人。

    剩下的二十艘船是粮食，这是买修行灵玉的钱。而剩下的一艘船则是各种货物的样品，用海天擎的话来说：粮食固然必不可缺，但其他的并不代表不缺。所以其他货物样品也满满的装了一船。

    海云生心里很鄙视海天擎的懦弱，但是也挺佩服海天擎做事的周到细致的，这海大当家也是当年从所有年少俊彦中优中选优选出来的，怎会没点过人之处那？

    眼看船都装的差不多了，一直站在海云生身边的，海天擎的贴身管家海忠此时低声对海云生说道：海尚书，我家大当家请您去养心坊一叙。

    海云生对海天擎在这时候了，选择养心坊而不是碧波宫跟自己见面并不意外，因为碧波宫是海家大当家日常办公的地方，但是养心坊是海天擎的私邸。

    这是有本质区别的，区别就在于，见面的时候海天擎是以海家大当家的身份还是海天擎的身份会见海云生。

    海家的传承与别家不一样，因为海家的大当家不是世袭的。

    海家分支庞大，总体来说我五十个堂。每到大当家寿元临近或者不测的时候，海家会举行全族大会，每个堂口派出一位优秀人才，然后让元老会从中选拔俩人作为下代大当家的候选人。

    接着这五十个堂口再从这俩人中投票产生新一代的大当家。这个规矩是海家统一俩个大陆的海运之后的那任大当家——海傲天留下的，

    而制定这规矩的海傲天也以身作则，并没有把位置传给自己的儿子，甚至都没传给自己堂口的子弟！

    这样的制度初衷是好的，它能最大限度保证海家的大当家都是贤才。但是凡事无绝对，这么好的政策也要看怎么执行。

    明远堂和中正堂这俩个大的堂口人多财多，压榨的别的小堂口敢怒不敢言，也影响的元老会不敢不选他俩堂口的人做候选人。所以这海家大当家的角色，海傲天之后，除了这俩堂外，也没在别的堂口出现过。

    时至今日，这俩堂已经不再顾及各堂的感受和自己的颜面了。

    如今的元老会也不再是海家所有的德高望重的前辈高人了，如今元老会就俩位供奉了，俩个大堂一家出一个，也变成惯例了。所以现在海家大当家这个角色也就必然出自这俩堂。

    但是这俩大堂相互制约，海家历任的大当家还都是比较精明的人物。同时为了拉拢剩下的堂口选自己做大当家，俩堂也对剩下的堂口关爱有加。

    而小堂口虽然实力不强，但毕竟手里还握着选大当家的选票，也是待价而沽，让俩大堂不敢再压榨它们。

    所以，这个制度虽然没有达到预想的那么好，但还是促进了海家的发展，让海家历代的大当家不至于出现昏庸无道的人物，这点甚至比六大国都强！

    其实现在想想，海天擎当日的表现也就不算太意外了，海天擎毕竟也是给海家打工的，他都不能保证海家能传给他的儿孙，那他为海家鞠躬尽瘁也就不那么值得了。

    如今海天擎在养心坊见自己，什么原因海云生大致也能猜的出来，海天擎任人唯亲，但是他的儿子没有元婴修为始终是个短板，可眼下自己显然可以把这个短板补齐了。

    那海天擎让他儿子接班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他见自己的原因应该就是想让自己帮忙把他儿子搞成元婴。

    那日海云生思来想去，也就灵慧果换元婴才算合情合理，要不这元婴卖太便宜了日后真没法收场了，这一年来他打听出来的事可不少，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逍遥门在灵台界好像都是靠卖金丹元婴过日子的。

    那逍遥门若是以后也在这灵通界卖金丹元婴怎么办？那肯定不能便宜卖，那自己现在卖多少合适那？卖多少才会不影响日后逍遥门卖金丹元婴的定价那？

    本来如果海天擎那日胆气壮点也没关系了，因为沈千机迫于妖族生存压力这元婴甚至法相卖多便宜都可能，偏生海天擎那日被吓坏了，所以这事沈千机没了办法，只能求助海云生了。

    海云生想来想去，这灵慧果换元婴最合适。因为这东西现在是只有海家有，以后也不会出现或者出现的很少了，所以现在换这个以后也不影响逍遥门定价。

    但是海天擎虽然贵为大当家，用这灵慧果也是得通过元老会甚至召开全堂口的大会才能定的事情。那他很可能不能完全控制灵慧果换的元婴能落到自己儿子头上，于是他找自己就说的通了。

    不过海云生也是真想帮海天擎，因为海家既然是沈千机想让他灭亡了，它毁于内忧还是外患区别也不大了，那自己就把这水干脆搅浑吧。

    想到这，他对海忠展颜一笑，说到：那就请海管家头前带路吧。

    二人来到养心坊，海忠冲海云生欠身扬手，示意海云生自己进去，然后回头向外走了，显然表达的意思是：二人的话不适合别人听到，自己这管家都不适合听！

    海云生会意的点点头，就走进了养心坊。

    养心坊里，海天擎见海云生进来，大笑着迎了上去，说道：海尚书，这些日子一直操劳准备给你们雾国的货物，慢待了你这发小玩伴，失礼失礼了！

    海云生心说：你是中正堂的，我是明远堂的，咱俩堂之间的仇恨比外敌都大，如何是发小玩伴了？不过他也没解释这事，说起来，自己都叛逃了，还好意思指责海家吗？

    于是自嘲的笑了声，说道：兄弟我也是为了求个苟全性命，不得已啊！这海大当家就别再拿小时的事刺激兄弟了。

    海天擎连忙摆手说道：没那意思，没那意思！这不是跟兄弟临别在即了吗？想起一件事来，那日沈岛主来了就看到我品茶，还跟我打趣来着，想来沈岛主也是爱茶之人，我这昨日刚送到点青盈叶绿茶，麻烦兄弟带给沈岛主吧！

    海云生闻言笑了，说道：海大当家，这青盈叶绿茶是什么东西兄弟我是知道的，咱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有什么事要兄弟不眠不休的跑回雾国报信啊？

    你说出来就好，用得着找个这茶叶易腐坏这由头吗？

    海天擎听完冲海云生伸出大拇指，说道：我就说我兄弟不是池中之物嘛！一眼就看出老哥我的本意来了，那我就不打跟你打机锋了，我明说了。

    海天擎伸手示意海云生坐下，然后开口说道：海家前几日召集所有的堂口开了大会，我把沈岛主回归灵通界的事说了，把他既往不咎要卖我们元婴的事也说了。

    最后，我们商量决定，这价格就按你说的办，我们要四个元婴！

    海云生本来听海天擎的手势已经坐下了，如今霍然站起身子，说道：海大当家，你不是开玩笑吧？这粮食工匠什么的都好说，这灵慧果可是要四十个啊！

    海天擎说道：其实五个元婴也行，整个海家就还四十七个灵慧果，实在凑不出五十个了，你去跟沈岛主商量一下，那七个我们也给你们，剩下三个我们补些别的货物来补。

    当时还有人不同意一次全交出灵慧果，我就跟他们说：这是咱们占得雾梦泽的便宜，你用的就用了，不用的还不送回来？我敢保证现在沈千机不发火，你敢保证沈千机以后不为这事找海家麻烦吗？

    海云生一脸苦笑的说道：海大当家，你一次要那么多元婴干什么？

    海天擎笑了，说道：本来定的明远堂和中正堂各出一位元婴，我当时就不同意了，这那么多堂口这好事不能都让俩堂占了啊？

    所以最后决定，其他堂自己比武也好，推选也罢，反正是优中选优的也出一个人来一起成元婴。

    剩下的是老哥我的儿子海玉明，玉明身份特殊，是我跟临海郡主陈莹的后代，我们身处陈国，这等好事若是没有玉明的事，人家陈国同意吗？人家毕竟是咱们的宗主国啊！

    海云生想了下，说道：海玉川本就是中正堂年轻一代的翘楚，这次代表中正堂出的代表想来就会是他了吧？

    海天擎摇头道：我都出了个儿子了，如何还能让玉川再去？玉川不参加选举。我这次找兄弟来就是为了这事。

    这玉川修为心智都在玉明之上。兄弟你也知道，他是年轻一代可能最快成婴的一个了，如今这大好机会给了玉明，我也有些觉得对不起玉川。

    所以，我想自己私人买点能供金丹修行提高的灵玉给玉川做补偿，这事还真得靠你这当玉川叔叔的帮忙斡旋下了。

    海云生心中暗叹：海天擎除了贪生怕死外，遇事可真是细致缜密，这事做的滴水不漏啊！

    海玉明成了金丹，海玉川其实自身都很大可能成元婴，再有灵玉助长修为，这就基本是元婴没跑了。

    海大当家的嫡子不参加中正堂的选秀，那中正堂出的那个人也必然是海天擎的嫡系，这样跟海天擎有直接关系的后辈元婴就有三个了。

    那其他堂选出的人必然和这两堂都没关系！中正堂跟明远堂都必须和其他堂选出来的人没关系，这事处理上海天擎必然会一碗水端平的。

    因为选上的人只要跟这俩堂都没关系，那来人上来后必然会对为自己争取到这个机会的海大当家感恩戴德的，那时候也自然就是中正堂的人了！

    这样一来，海家大当家这一位置，将来十有八九就是海天擎的儿子的了，区别就是到底是海玉川还是海玉明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