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八章 我累了,我想回去,行吗?
舒炎看花独秀站在不远处,有些忌惮的往后退了一步,但看北郭铁男毫无惧意一动没动,舒炎老脸一红,微怒道: “铁男!你拉我的时候不能轻点吗,我后脊梁骨都差点摔断!” 北郭铁男冷眼盯着花独秀,头也不回道:“手、手滑。” “滑你大爷,我能信你?你给我等着,你小子……” 舒炎气得想骂娘,其实他只是生气自己跌了份儿,没北郭铁男那么镇定。 其实,他心里对北郭铁男十分感激。 刚才那一剑,现在回想实在是够吓人,若不是铁男及时把他拉走,他的胸口怕是要开一个大洞。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这小子是谁? 现在怎么搞,跟铁男联手做了他? 花独秀佯装镇定,心里也是纠结不已。 刚才那一剑没能重创贼酋,也没有伤到小黑蛋,这两人联手的话,我搞的定吗? 好像,有点悬啊…… 早知道喊那个厉害的小姐姐一起来了,哎! 北郭铁男打破沉默,问:“花、花独秀,你这种人,竟、竟会去当……官家走狗?” 花独秀有点生气。 看你说的,什么叫官家走狗? 怎么这么难听? 混仕途的事,能叫官家走狗吗? 花独秀上下打量北郭铁男,铁男身上仍穿着水师的制式轻甲,显然是从大本营那边过来的。他不但穿,还懒得换,嚣张态度可见一斑。 花独秀冷笑道:“你怎么穿水师的衣服? 许你穿,不许我穿? 额,对了,你的嗓子……还没好吗?” 舒炎看看花独秀,又看向北郭铁男:“铁男,你认识他? 他叫什么,花独秀?当年刺伤你喉咙的,难道就是这小子?” 北郭铁男沉默不语,花独秀略有些歉意道: “对不起,没想到当年那一剑给你造成如此长久的麻烦,以后你是不是会一直这样?治不好了吗?这可麻烦了……” 花独秀挠挠头,对当年那一剑颇有些歉意。 他其实挺欣赏小铁蛋,人狠话不多,只比他稍长几岁,实力强悍,又特么隐忍大气,十分符合他花独秀交友的标准。 可惜,他俩身处阵营不同,天然就是对手,见面就是打,没法做朋友。 北郭铁男脸色平静,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舒炎轻哼一声,揉了揉手腕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还说沧海月的仗打完,抽空跟你回帝国帮你干掉这小子呢。 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花独秀冷眼盯着舒炎,道:“喂,你叫什么?” 舒炎一愣:“本座舒炎,你不认得我么?” 花独秀笑道:“你算哪个葱,我为什么要认得你?刚才要不是小铁蛋拉你一把,你现在已被我打成死狗了,败将也敢言勇?” 舒炎微怒,双掌一翻,两道无色无形的炎流从掌心升腾起来。 这里距离大营有几十里远,援军不知舒炎逃跑路径,一时半会儿怕是来不了。 花独秀想了想,以一敌二,即便能保住不败,但想抓住他俩中的任意一个难度都很大。 若是拼个两败俱伤,这场架还不如不打。 舒炎跃跃欲试,北郭铁男却一直稳稳站在那里,既没有动手的意思也不打算退走。花独秀已决定不打,便说道: “这样吧,我跟小铁蛋也算老熟人,今天我花独秀给小铁蛋一个面子,不收拾你了。 你们走你们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咱们各自退去,如何?” 舒炎冷笑道:“你年纪轻轻剑法就练得如此厉害,放你走了,岂不是养虎为患? 铁男,咱俩联手打死他如何?也算给你报当年一剑之仇。” 北郭铁男依旧面如古井,毫无波澜:“不,我、我累了。” 舒炎一愣:“你累了?你这怪物还会累?” 花独秀忽然哈哈大笑,摇头道:“对对,他累了,我也累了,咱别打了,都回去歇歇,养足精神下次再打不好嘛?” 舒炎微怒道:“铁男你可想好了,下次可未必能遇到这么好的机……” 话音未落,花独秀突然仗剑前冲! 偷袭! 舒炎眼角一跳,立刻转身抬掌,花独秀动身的同时以“一剑西来,东方不亮”之剑意疯狂震铄舒炎灵识,舒炎咬牙双眼一闭,连退数步,再睁眼时已没了花独秀踪迹。 舒炎怒道:“他人呢,他人呢!” 远方花独秀的声音随风传来:“小铁蛋,造反可是要杀头的,你小心点哦,我可不想你英年早逝……” 舒炎气得一跺脚,咆哮道:“你为何不拦住他!你我联手,今天肯定能把他宰了!” 北郭铁男摇摇头,道:“他、他是魔流府……弟子,不、不好抓的。” 舒炎咬牙道:“魔流府弟子?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能不动声色的接近我。可恶,魔流府也敢跟我们舒氏作对?今天这仇我记下了…… 不过,他为何叫你‘小铁蛋’?这是你乳名么?你俩不是仇敌吗,他怎会知道你的乳名?” 北郭铁男身子一晃,大声道:“我、我不叫小铁、铁蛋!” 说罢北郭铁男重重一哼,转头就走。 舒炎挠挠头,有些摸不清头脑:“搞什么,不是就不是呗,你生什么气?他叫你你不生气,我叫一声就不行了? 真是不可理喻!” 花独秀飞快朝大营方向奔跑。 奇怪,二打一,他俩占绝对优势啊,小铁蛋怎么不打? 这小子……难道对我有什么想法? 就像我不忍心杀他一样,他也不忍心杀我? 这…… 反正趁他没改变主意,能跑多远跑多远才是正经。 “嗯?有人?!” 花独秀飞奔中猛的停步,如流星一样射入一棵茂密大树树冠藏身。 远处,一个身穿黑衣手提巨弓的女子快步朝这边赶来,她察觉到前方有一丝内力波动,立刻停住脚步,弯弓搭箭瞄准花独秀藏身的树冠。 “谁,出来!” 花独秀心里咯噔一跳。 嚯,这不是羽衣门的小姐姐吗? 花独秀赶紧从树上跳下,一边跳一边喊道:“别射,别射,是我!自己人!” 来人正是影牙真人。 影牙真人一眼认出花独秀,脸色立刻就不太美丽了。 花独秀落地假装站立不稳,踉跄两步,赶紧捂住胸口大喘气。 影牙真人眉头微皱,松开手中铁弓,问:“你怎么了?被贼人打伤了?” 花独秀叹口气,道:“实在是不走运啊,本来我都要抓住舒炎了,结果小……北郭铁男突然现身,他俩联手把我打回来了。 我一时不敌,受了点内伤,不碍事的,咳,咳咳!” 花独秀装模作样猛烈咳嗽两声,偷偷打量影牙真人。 影牙真人轻哼一声,道:“你不用看,我不给你这种人疗伤!” 花独秀眨眨眼,贼兮兮反问道:“我是哪种人?” 影牙真人大声道:“无耻之人!登徒子!” 花独秀赶紧高举双手:“冤枉,冤枉啊!像我这么正直又伟岸的男人,怎可能是无耻之徒?肯定是哪里误会了,小姐姐,你不要乱讲话啊!” 影牙真人懒得跟花独秀多说,快步朝花独秀身后走去。花独秀反手抓住影牙胳膊,问: “你干嘛去?” 影牙如触电般甩开花独秀的大手,微怒道:“你管我干嘛去!贼酋把师叔祖逼成重伤,我自然要找他讨个说法!” 花独秀无语道:“还讨个说法,就说去打架得了呗? 你别去了,他们已经跑掉了,你去也追不上他们,甚至连他们往哪跑你都感知不到。 不信你试试。” 影牙真人刚才就发觉丢失了贼酋的气息,也就是花独秀跟他俩动手时彼此才有强烈气息波动,一旦停手潜行,贼酋自然是又把气息收敛起来。 影牙想了想,决定放弃,转身就往回走。 花独秀赶紧问道:“小姐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咱们好歹也算战友,刚才在山顶/我可是拉你一把,你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你,这对我很不公平啊?” 影牙头也不回的走,花独秀只得再次喊道:“你这么年轻,想必不想让我喊你姐姐吧?那可把你喊老了,女人这一老啊,皱纹也出来了,皮肤也松弛了,总之……” 影牙突然停住身子,转头狠狠瞪了花独秀一眼。 花独秀讪讪一笑,不敢继续往下说话。 影牙胸膛起伏,想了想,大概是觉得奈何不了花独秀,只好丢下一句话:“贫道影牙,你能不能别跟我一路走?” 花独秀反问道:“影牙,影牙,好有趣的名字,那个小伙子是你弟弟吗?” 影牙真人一阵无语,最后点点头:“他叫影千。” 花独秀嘿嘿一笑,刚想跟上来攀谈两句,影牙真人立刻警告道: “你我分开走!” 花独秀摇头道:“不行啊,我受了极重的内伤,你不替我疗伤也就罢了,如果此时分开,敌人追上来,我肯定会被他们打死。 我死了,你可有责任,咱俩这因果可就结下了,你就不怕日后修行有心魔产生?” 影牙:“……那你不许说话,我不想跟你说话!” 花独秀赶紧保证:“好,好,我不说话,我捂住我的嘴。” 说罢花独秀两只手掌捂住嘴,真的一个字不再说了。 影牙气了一阵,愤而转头,大步朝左路军大营方向走去。 花独秀满心欢喜,快步跟上。 影牙在前面走,花独秀在后面跟,影牙真人越走越觉得臀部痒痒麻麻的,不用猜,肯定是花独秀那该死的眼睛一直盯着它在看! 影牙真人忍无可忍,突然转身,正好抓到花独秀现行。 影牙真人脸色潮红,怒道:“你眼睛是不是不想要了!” 花独秀真想狠狠打自己两拳,痛心疾首道:“我就纳了闷了,平时它挺听话的啊,今天这是怎么了,我咋就管不住它?!” 影牙气的胸膛起伏,顿了一会儿,问:“你说谁?” 花独秀指指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影牙真人突然举着黑铁长弓砸了过来,花独秀赶紧往后一飘躲开这一弓,抬手道: “快住手!我真受内伤了,你再砸,我可要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