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七章 谁来帮我吃口饭
巴图不但把金线重新系回花独秀脖子上,还贴心的把吊坠塞进了衣领里面。 感受着胸口那微微的凉意和淡淡的重量,花独秀终于松了口气。 艾玛,行走江湖,关键时刻还得靠嘴遁。 口吐莲花也是战斗力啊! 花独秀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说下去,唯恐言多有失让巴图产生怀疑,便切换话题问道: “老哥,我有一个问题。” 巴图拍拍胸口道:“兄弟,有什么尽管问,老哥一定知无不言。” 花独秀说:“你刚才说‘神王’,宫里……宫里有‘神王’级别的高手?” 巴图说:“这还用说吗?肯定有啊,不但有,还有很多。” 花独秀大为震惊:“有很多?!实力达到天人合一之境的,宫里有很多?!” 巴图挠挠大光头,不太确定的说:“也不算很多吧?至少五六七八个肯定有的,不然你以为皇室为何能统治天下九界,天河老儿这种人又为何会忌惮四殿下?当然,‘神王’级战力的存在是绝密中的绝密,宫里到底有几个,分别是哪几位大佬,这谁也不知道。” “天河刚迈入‘天尊’境界不久,只能算是一个新晋‘神王’,宫里那几位可都是老牌‘神王’,收拾一个天河还不算太难。天河这么老实,他怕的可不是我老巴,也不是四殿下,而是帝国中枢的可怕实力。” 花独秀沉默了。 今天得到的信息量着实有点大。 曾几何时,他还幻想着哪天去奇界走一遭,偷偷溜进宫里去,把粘杆司手里那几片兽皮残片弄走。 现在看来,以他的实力,溜进皇宫跟送死无异。 忽然之间,花独秀感觉自己好渺小。 接连的重创、轮番的打击,让花独秀深刻认识到自己的不足。 太弱,我还是太弱啊。 什么魔流府史上最年轻的长老,什么漠北青年武道大会冠军,什么十大杰出青年之首,有个屁用啊? 花独秀深深看了巴图一眼,叹息道:“老哥,天上神仙那么多,咱们可得加油啊,没有实力,手中的一切都是浮云,说没就没。” 巴图一愣,随即缓缓点了点头:“兄弟,你这句话,才是真拿老巴当自己人了。” 花独秀心里一热,忽然又觉得巴图也没那么讨厌了,这个大光头行事做派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没办法,花少爷就是这么心善的一个人,只要对手不搞他,愿意跟他和谐相处,他自然高兴,更何况巴图跟他原本也没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 巴图柔声道:“兄弟,咱们回去?” 花独秀点点头:“哥,咱们回!” 巴图站起身来,向前方悠扬长啸一声,不多时筱钻风带着两个校尉快速返回。 筱钻风看看地上笑容可掬的花独秀,又看看一脸和气的巴图,吊着的心终于回到了肚子里。 没出事就好啊。 巴图下令道:“背起花兄弟,咱们赶紧赶路,尽快返回大营救治花兄弟的伤势!” 两个校尉重新小心翼翼背起花独秀,巴图暖心解释道:“兄弟,本来该哥哥背你的,只是我是个粗人,跑起来可能会颠,这位小兄弟轻功不差,走路稳当,他来背你能避免震开你的伤口。” 花独秀真的感动了,差点就眼含热泪,没办法,谁让花少爷是个感性的人呢? 巴大哥,你就是我的亲大哥啊! 巴图又看向背着花独秀那校尉,低喝道:“两条腿放稳了,敢颠一下老子砍你脑袋,记住了吗?!” 校尉吓得脸色惨白,赶紧大点其头:“卑职记住了!绝对不会颠簸哪怕一下,请大人放心!” 巴图满意的点点头,大手一挥:“咱们继续赶路!” 筱钻风不敢置信的瞪着大眼睛,短短一刻钟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巴图还一脸不怀好意,他甚至都担心巴图把他们支走后会一掌打死花独秀,但现在,巴图和花独秀又热切的跟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一样,真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想不明白,干脆不想。 百里地说近不近,众人埋头赶路,傍晚时分到了四皇子的大营。 巴图和筱钻风还有其他要事要办,跟花独秀告辞后匆匆离开,大营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一脸严肃的帝国武士,花独秀一个不认识,只好老实听从安排。 花独秀被安置在一个空间狭小的帐篷里,这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柜子,简单又寒酸。一个穿着帝国武服的中年术师负责给花独秀疗伤,除了这名术师之外,再没有别人来看他。 中年术师似乎不太喜欢跟人说话,花独秀几次想聊点什么,术师只是嗯嗯啊啊答应几声,全部注意力都在给花独秀疗伤上。 看这人不喜闲聊,花独秀只好闭上嘴,静静躺在单人床上接受治疗。 他受伤极重,尤其胸口那里肋骨几乎全被震断,右臂也断了,中年术师用精湛治愈术给他接上断骨,又化去他体内淤血,聚合起身上大部分伤口,嘱咐几句就离开了。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外面有军号声响起,花独秀感受着身上的伤势,默默叹了口气。 奶奶的,也没个人来看看我,嘘嘘寒问问暖也好啊。 二喜,我好想你…… 瑶瑶,念泽,柒柒,你们若是知道我伤成这样,动也动不了,会不会心疼的流泪? 正长吁短叹,一个年轻武士掀开帘子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两个大碗一双竹筷,一个碗里是乱炖的菜品,另一个碗里是两个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 年轻武士把托盘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问道:“花将军,你能起身自己用餐吗?” 花独秀苦笑一声:“勉强可以。” 年轻武士道:“好的,那你趁热吃吧,柜子这里有热水壶,两刻钟后我再回来收拾餐具。” 说罢年轻武士转身掀开帘子离开。 花独秀真想喊一句,兄弟我就是客气客气,我动弹不了啊,找个侍女来服侍一下可好?或者你留下帮帮忙也行啊! 可惜,年轻武士一刻都没有多待,花独秀到嗓子眼的话也没说出口。 借着武士掀开帘子的一瞬,花独秀朝外面看了一眼。 外面到处都是火堆,大小不一的营帐鳞次栉比,有些营帐门口有守备的武士,有些则没有,五人一队的巡逻武士举着火把来回巡视,戒备可谓相当森严。 花独秀仰面躺在床上,轻轻叹口气,一脸无助的盯着帐篷顶,半天没有动一下。 咕噜噜…… 肚子不争气的传来抗议声,地上的缝隙里有寒风卷入,让花独秀手脚都有些冰凉。 真冷啊。 好饿啊。 大半天没吃饭,再加上连翻大战,体力消耗的厉害,这股饥饿感冲上来简直一发而不可收拾。 花独秀又扭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两个大碗,里面饭菜的热气正在加速流失,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要凉了。 罢了,吃吧,自己吃。 不吃,挨饿的是自己,肚子里没饭,晚上岂不是更冷? 花独秀右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暂时废了,好在左臂还能用,他颤颤巍巍的想要支撑起身子,稍稍一动胸口那里阵阵剧痛袭来,花独秀脑门立刻滚落豆大的汗珠。 他赶紧躺好,一动不敢动,万一挣开断骨,遭罪更大。 尼玛。 这怎么起身啊? 不起身,怎么吃饭? 花独秀惆怅了。 床头柜上的两个大瓷碗,碗口那里热气袅袅升起,对花少爷的吸引力忽然变得巨大无比。 尼玛。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自己吃口热饭都成了奢侈。 有心高喊几声,请人过来帮帮忙,可自尊心又让他开不了口。 这里是行营,外面是军队,是帝国武士,跟他非亲非故,谁会伺候他吃饭? 他也不想让陌生人伺候自己吃饭。 再者,他的小帐篷外面没人守备,刚才年轻武士离开时他看的仔细,就算喊也未必能喊来人。 花独秀想了想,觉得不能放弃,便伸出左手,缓缓朝床头柜摸去。 胳膊一动,拉动肩膀和胸口隐隐作痛,但只要不起身,这点痛楚还在可承受范围内,也不会弄开胸口和右臂的断骨。 费了好大劲,花独秀的左手终于颤抖着触碰到餐盘,然后小心翼翼抓起一个馒头,缓缓送到嘴边。 花独秀大嘴一张,狠狠咬在白花花的热馒头上。 嚯。 真特么香! 不愧是四殿下的大营,连蒸出来的馒头都那么香甜,花独秀发誓他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馒头。 花独秀狼吞虎咽的吃下一个馒头,精神为之一振,气色也好了不少。 这时,他的视线又转移到瓷碗里的第二个馒头上。 这么好吃的馒头,一个肯定不够啊,两个都不够,再来两个才好! 不,再来四个,六个! 花独秀正打算伸手去抓第二个馒头,外面脚步声响起,厚重的布帘子被人掀开,那名年轻武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