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八章 要腿还是要命,你给我歇着吧!
花独秀窜出石洞的瞬间,他听到下方鲍江愤怒的呼喊声。 “快堵住他!” “一群废物!” “快追!” 几乎是一瞬间,鲍江骂了三句。 花独秀有点同情围在下面的四个老兄了,真是不怪他们菜,而是自己速度太快了。 开着“魔流残痕独凭风”逃窜,别说是他们,就是鲍江本人也很难追的上自己。 花独秀窜出石洞,头顶圆月,脚踏虚空,低头看了一眼。 石洞地下,恰好豹王门的一个年轻弟子也抬头朝上看去。 二人看了个对眼,那年轻弟子忽然大惊道: “是你,花独秀!” 花独秀也吃了一惊,喊道:“是你,那个谁!” 花少爷敢打包票,他见过下面那人,只是一时想不起他是谁。 他是谁? 是鲍一崖,花独秀第一天到盟重大绿洲就跟这位鲍一崖起过冲突。 所以花独秀觉得十分眼熟,但确实记不起鲍一崖的名字了。 花独秀刚想问一句,你叫什么来着? 还没问出口,鲍一崖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飞。 鲍江冲了过来,抬头一看,花独秀正要撒丫子逃跑。 鲍江大怒道:“你给我站住!” 花独秀说:“你给我站住!” 鲍江一愣,随即双脚一振,猛的朝上飞去。 花独秀却趁机撤下披在肩上的一间袍子,顺着石洞扔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好蒙在鲍江头上。 花独秀脚底抹油,立刻开着“灭踪·雨泣”火速逃窜。 鲍江赶紧一把扯烂头上的袍服,身子已经跌下石厅,他再次跳上来时,只远远看到花独秀的影子一闪而逝。 就这一会儿功夫,花独秀已经逃出去十几丈远。 鲍江真的是气得要跳起来,气的想杀人,他大吼道: “给我传令下去,九五二七往那边跑了,都给我追!” 刚刚爬上来的鲍一崖一脸苦闷。 师祖,你生气就生气,撞我干嘛啊? 我这小身板我哪里经得住你这么个撞法? 他有心提醒,那个贼人叫花独秀,不叫什么九五二七,可是看师祖正在气头上,又刚狠狠撞了他一肩膀,一时不太敢说。 罢了,等抓到花独秀师祖消气了再说吧。 这个花独秀还真是胆大包天,连四位师祖都敢惊动,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啊呸呸! 不能这么说,这么说不吉利。 再说花独秀。 花少爷一口气跑出去几十丈,越跑双腿抖的越厉害。 举个例子,腿上绑着沙袋快速跑路,是不是跑着跑着沙袋就会甩起来,有种离心力导致的不适感? 花独秀现在就是这般感觉。 他的一双腿骨被鲍山打的严重错位,筋肉跟腿骨分离,如此大步快跑,很快腿上的剧痛就让花独秀吃不消了。 花独秀想起来时路的一间特殊所在,立刻身子一拐,从门缝里钻进了那间黑漆漆的房间。 哪一间? 就是挂着“熊韬豹略”牌匾的那间平房。 如果猜的不错,这里应该是鲍青纲等家老办理公务的地方。 如今门主鲍青扬带着几位主要家老前往沙之城,其余重量级人物都被四个老怪物派到全城抓捕花独秀,导致豹王门内门徒不是很多,只剩一些青年弟子。 花独秀进屋立刻双腿一软狠狠扑倒在地。 花独秀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双腿,疼的满头大汗,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不敢动哪怕一下。 几息之后,鲍江带着几个弟子从门前呼啸而过。 他们没有发现花独秀的踪迹,直径朝豹王门外追去。 花独秀忍了好久,终于把这一阵的剧痛熬了过去。 他擦擦满头的汗水,暗道,这么搞我还怎么逃啊? 就算能逃出去,这么个跑法,我这双腿还不得废掉? 腿废了,我这一身惊天动地的身法/功夫就废了。 身法/功夫废了,我精妙绝伦的剑法还怎么使? 没有顶尖剑法,我还怎么笑傲江湖,纵情潇洒? 我岂不是要一辈子躺在病榻上,或者以轮椅为生? 花独秀越想越悲观,越想越泄气。 有什么补救办法吗? 术师,对了!术师可以给我疗伤! 哪有术师?哪里有术师? 对了,路仁贾就是术师! 我得赶紧走,我不能在这耽误时间,我这双腿可千万不能废啊。 花独秀扶着墙颤颤巍巍站起来,看到房间里放着几件汗衫,立刻扯了过来,死死的把两条腿的小腿肚子绑定。 让你再离心力作怪。 花独秀暗道,豹王门这是什么怪癖,怎么到处都放几件衣服,这是为了办什么事方便吗? 心里胡思乱想,手下不停,衣架上的汗衫全被花独秀拿来绑在了腿上。 花独秀又走了两步,感觉那股痛感比先前减轻许多。 毕竟膝盖以下脚踝以上的筋肉全被他死死的绑住了。 松了口气。 只要能走就行,我得赶紧走,赶紧离开这里,等他们大队人马再回来我还往哪里走? 花独秀借着窗子透进的月光仔细打量了一番这间平房。 一声叹息。 豹王门还真是穷啊,堂堂家老们办公的地方,摆设那么简陋,就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一个茶几,连个像样的盆栽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摆件之类的。 花独秀又想起纪宗紫帽家老的书房。 同样是家老,紫爷爷的书房就规整很多,至少像个大人物办公该有的样子。 纪宗同样没什么赚钱的产业,但是纪宗有不少记名弟子,类似四大才子这样,靠这个也敛了不少家财。 花独秀小心推开门,确定外面没什么人,立刻扶着墙离开了这间平房。 在院墙的阴影下,花独秀一点点靠近外墙,然后翻了出去。 街上仍旧有很多举着火把来往追查的豹王门门徒,甚至连当地官府都惊动了,很多衙役陪着豹王门门徒在街上来回扫荡。 花独秀避开他们,用了一个时辰才回到沈利嘉二人留守的客栈。 好在他们的客房是在一楼,花独秀强忍腿上传来的剧痛,半个身子钻进了窗子里。 房间内,沈利嘉跟路仁贾正在呼呼大睡。 听到窗子的异响,沈利嘉惊醒过来。 回头一看,一个穿着白色上衣,满头雪白的肢体正在努力朝房间里爬,沈利嘉立刻想到了某些恐怖的画面。 “我去,什么鬼东西……!” 沈利嘉一声尖叫,赶紧抱住了路仁贾。 “路兄路兄你快醒醒,有鬼,有鬼啊!” 路仁贾被沈利嘉晃了起来,看到半个身子已经爬进窗子的花独秀,同样大吃一惊。 豹王城怎么半夜还闹鬼!? 花独秀哭笑不得,他晃了晃胳膊,骂道: “别瞎喊了,你快住嘴吧,笨蛋!” 花独秀抬起头来,借着房间微弱的烛光,沈利嘉二人认出了花独秀。 “我去,姐夫?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沈利嘉二人赶紧把花独秀拽进屋里,扶着他在八仙桌旁坐好。 花独秀头上汗如豆大,指着自己双腿咬牙说: “路兄,快,快给我疗伤,我的腿要废了!” 路仁贾立刻发觉到花独秀的双腿各自紧紧绑着厚厚一层布,赶紧用无极真气覆盖了上去。 花独秀往下一秃噜身子,无力的躺倒在椅子上。 沈利嘉又是递水又是递毛巾,心疼到: “姐夫,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啊?唉,我就说让我跟你一起去,好歹有个照应,你非不听!” 花独秀打断沈利嘉,大喘着气道:“豹王门的人,没搜到这边来么?” 沈利嘉说:“来了,怎么没来!” “一个时辰前就来了,前后来了三拨人,几乎把床柜都翻了一遍,然后又走了。” “姐夫,你到底惹了多大的事,怎么全城都闹腾起来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花独秀没好气道:“你担心个屁!我看你呼呼大睡哪有一点担心我的样子?” 沈利嘉伸出三根指头说:“天地良心,我胆战心惊的等了大半个时辰,看外面越闹越厉害,猜想他们肯定没捉到你,你肯定在哪里藏起来了,我又困得睁不开眼,这才准备小睡一会儿。” “还没睡着你就回来了,还这副鬼样子回来吓得我刚才差点尿裤子。” 花独秀摆摆手:“行了行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想办法离开。” 路仁贾插嘴道:“不行,你的双腿受伤很重,现在根本就不能赶路。” 花独秀说:“那我藏身于此,豹王门的人再回来怎么办?” 路仁贾说:“我不管,反正你现在双腿不能动。你非要动,就做好截肢的准备吧!” 沈利嘉一愣:“这么严重?你术法都治不好?” 路仁贾说:“花公子的体内残留着极厉害的劲气,如果我不立刻把这些劲气逼出来,等到劲气彻底渗进骨肉里,怕是神仙也没法把它们驱散出来。” “而且,花公子越动,这劲气往骨肉深处渗透的就越快。不出三日,花少爷的腿就会一点点腐烂,从里到外的腐烂,根本无法可救。” 此话一出,花独秀慌了。 “那,那我不动了,路兄你快给我治啊,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可千万要保住我这双腿。” 沈利嘉说:“姐夫,你怕啥?豹王门的人再来我替你拦着!” “来一个小爷我杀一个,来两个我就杀一双!怕个卵子!” 花独秀欣慰道:“嘉嘉,你有这份志气那是极好的,我就怕你本事不行啊。” “你拳法是够劲了,可惜速度太慢,打不着人有什么用?” 沈利嘉老脸一红,生气道:“姐夫,那你速度快不快?” 花独秀说:“我当然是超快的。” 沈利嘉说:“那你现在还快得起来吗?” 花独秀:“……” 沈利嘉说:“姐夫,你知道大鹅怎么叫吗?” 花独秀摇头:“怎么叫?” 沈利嘉扯着嗓子叫到:“该呀……!该呀……!” 花独秀,路仁贾:“……” 沈利嘉说:“怎么不说话了?姐夫,你是不是觉得无言以怼?” “你现在腿受伤了,就老实在这藏着,让路兄给你疗伤,别的你少操点心行不行?” 花独秀:“……行吧,万一豹王门的人又来搜查,你俩只管逃,我哪怕拼着废了这双腿也能杀出去,唉。” 沈利嘉递给花独秀一杯凉茶:“你快歇会儿吧,话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