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逆反之途（四）
“TubuluTalakekao！” “ZratuDulufu！” “KupusSuru！” 布托斯被睡梦之外无比嘈杂的叫吼声惊醒。 此时尚是深夜，在层层包裹着的蛛丝之外是不断的愤怒的声音以及野兽的吠鸣声。 “这是发生了什么？”布托斯小心地询问着。 埃尔托德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用通用手语告诉布托斯：外面危险。 此时，篝火已熄灭了。 布托斯飞快地将自己的羊毛毯收好，当布托斯从羊毛毯钻出的那一刻，一股极强的寒意使布托斯的身体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外面的不知名的生物依旧在怒吼：“Guguduz！Tulata！” 布托斯将背包背好，并用惊怖的眼神注视着埃尔托德。 而埃尔托德此时则像一个块巨石，一动不动。 “埃尔托德……”布托斯内心的恐惧使布托斯快要流下泪来。 突然，战吼声和号角声从外面响起。 布托斯焦灼的眼泪应声而落。 而埃尔托德也终于有了动作，他攀上巨石壁，并将身体倒转过来，在一个适合的位置，埃尔托德又变成了那个巨大的蜘蛛。 布托斯的目光无助且令人怜惜。 埃尔托德开始用两支巨大的前蛛腿在冰面上凿击着，但厚重的寒冰并非易碎之物。 箭矢从外面射入，却被结实的蛛丝所阻拦。 布托斯看着插入蛛网的钝箭头，又看了看埃尔托德，不由紧张地大叫：“他们攻击了！他们开始攻击了！” 此时，埃尔托德只凿出了一个极浅的坑。 而布托斯根本根本不知道埃尔托德的用意是什么。 可在下一秒，布托斯看到了埃尔托德猩红的蛛眼，也看到了朝着自己吐来的蛛丝…… 埃尔托德根本不顾布托斯的惊呼和叫喊，因为威胁已近在眼前。 箭矢将蛛网射穿了，而布托斯也被埃尔托德藏在了那个刚刚凿出的浅坑之中。 布托斯的身体上方是一层又一层的蜘蛛丝，埃尔托德的战吼声从浅坑外传来，布托斯躲在浅坑之中大气也不敢出…… 埃尔托德沿着石壁爬到了巨石上方，并在他人的领土宣誓着自己的力量和权威。 包围埃尔托德和布托斯的是一群强壮的生命：他们身材高大强壮，身披破旧的铠甲，露出的皮肤是深绿或褐色，在结实且有力的躯干下是凶猛的霜原座狼…… 当埃尔托德看到那几头大的惊人的座狼时，他就明白了一切。 白天出现的狼群是被派遣巡守的奴仆。很显然，他和布托斯已威胁到了这片领土的领主…… “Keladup！Satu！”埃尔托德朝着周围的一切怒吼出了令人恐惧的深渊语。 “Bupuna！Lutuzu！”而埃尔托德得到的却是兽语的回应。 埃尔托德猩红的蛛眼泛起了不一样的光芒。 “LuatuBusik！RuaxiaZatakugulu！（兽人朋友，我是祭司的使者！请收回敌意，我们无意冒犯！）”埃尔托德用兽语回应着。 一头极为强健的兽人骑着座狼上前了几步，用力地一挥长矛和盾牌，极愤怒地回答：“Rulakuze！Rutula！Dikuga！（她驱逐了我们！祭司！是我们的仇敌！）” 埃尔托德眼中开始出现了血腥和杀意。 而同样拥有“黑暗视觉（一种视觉能力，拥有该能力的生物可以在黑暗之中看清一切事物。除了以法术或巫术为依托之外，拥有此能力的大多都是地穴或黑暗生物）”兽人也毫不意外地洞察到了这一点，铠甲与铠甲的摩擦声开始变得尖锐。 埃尔托德并没有鲁莽地抢先进攻，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在两块巨石之间织下蛛网，他需要拥有一个有力的地形，毕竟，他所擅长的地方是森林，而非冰原。 而兽人们也不会等到埃尔托德部署完，号角声再一次响起。 兽人们大吼着朝着两座巨石的顶峰，埃尔托德的所在之处冲锋。 布托斯在浅坑之中听着上方传来的战斗声，内心是无比的恐惧和担忧…… 布托斯小心地掏出了“鲛鱼之泪”，并开始祈祷：“我祈求埃尔托德战胜归来，平安无事，无伤无血……” 兽人的尸体从巨石上滚落，座狼在被蛰咬之后倒地抽搐…… 又是众多的生命在消逝 ……而“鲛鱼之泪”又开始了盛宴，汲取着死亡的气息，但在黑暗之中，紧握“鲛鱼之泪”的布托斯并没有发现它再一度的异样…… 蛛网被不断地破坏，埃尔托德渐渐地失去了上风，兽人们损失惨重……当兽人头领被飞溅的毒液侵蚀到时，兽人们不得不选择撤退。 而埃尔托德此时也深受重伤，这种伤势可绝不是当初骑士们对他造成的那样，这一次要严重的多，甚至生命会因此流逝…… 撤退的号角声响起并远去。 战斗的声音逐渐息止。 布托斯试探性地呼唤着埃尔托德的名字，但并无人回应。 一种深切的恐怖萦绕着布托斯的内心。 布托斯开始大声叫喊着，可此时的埃尔托德只能呻吟。 暗紫色的血液流了埃尔托德一身，绿色的毒液从伤口中喷出，威胁着所有试图靠近埃尔托德的人。 终于，布托斯无法忍受了，他不得不用猪牙匕首将自己身体上方的蛛网划开。 布托斯必须找到埃尔托德。 可当布托斯看到埃尔托德此刻的样子时，布托斯的内心是极度绝望的…… 埃尔托德见到布托斯之后，便变回了人类的模样。 落魄、受伤但高大的埃尔托德卧在地上，犹如太阳终将会落去并藏匿其中的山脉一般。 刺鼻的血腥气味和肮脏的一切无法阻拦布托斯。 “哦我的天！”布托斯的眼神充满伤痛：“你不能死！埃尔托德！” 埃尔托德此时的眼神比以往的空洞更加空洞。 “使者……” 风雪将埃尔托德的声音吹垮。 布托斯不知为什么，突然对这个杀伐不断的黑暗生物产生了怜悯和同情。 夜色漆黑一片，狂风在冰原之上呼啸。 “埃尔托德，我们还没到达我应该到达的地方！你不能！你不能就这样倒下！” “我……使者……我的使命……” 布托斯满含泪水的注视着倒下了的埃尔托德。 “我……”埃尔托德的目光空洞而无神。 冰冷在冰原上肆虐。 狂风呼啸，霜寒万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