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六十二章
不满60%请过一天再来看吧~ 所以这些概念要怎么应用……许星洲听得有些莫名其妙,统计数据都要照这个标准来吗?为什么不讲其他标准? 秦渡突然说:“有不会的可以问我。” 许星洲:“……” 许星洲谨慎道:“算了吧,觉得会被嘲笑。” 秦渡心想这丫头还不算傻…… “秦渡,你高中的时候一定是那种,”许星洲小小声说:“讲题特别烦人的学霸。我们班以前也有,男的,后来保送去他p光华学院了。我以前找他讲数学,他就很烦,每次给你讲个题恨不得跳过一万个步骤还特别理所应当……” 秦渡抬起眼皮,慢条斯理地,带着一丝波澜不惊的装逼道:“我都会,所以不理解为什么别人不会,容易不爽,所以不喜欢给别人讲题。” “我猜也是。”许星洲嘀咕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个学霸倒是还在联系我呢……” 秦渡:“……” “前几天还问我最近怎么样,三句话不离我的感情生活,问我是不是还天天活在女生堆里……”许星洲打了个哈哈:“明明都不在一个城市,也不知道他怎么才能对我一执着就是三年,大概是我的个人魅力吧……” 秦渡:“……” 秦渡抬起眼皮,说:“我也是保送。” 许星洲一个懵逼:“?啊?保送怎么了吗?” 秦渡哦了一声,道:“当时他们学院很想招我,最终我觉得金融容易学的水,没去。” 许星洲没跟上他的脑回路…… 秦渡过了会儿,又不紧不慢地睁眼说瞎话:“我刚刚说我不喜欢给别人讲题。可我只要讲题,就很照顾别人。” 许星洲:“……蛤?” 秦渡说:“真正的聪明人讲题都是照顾一般人的思路的。” 许星洲:“……” 秦渡又说:“他那种讲题法是在装逼。省略步骤都是纯粹炫技而已。明白没有?” 许星洲内心有点难以言喻,道:“明……明白了,吧。” 秦渡赞许点头,道:“——嗯,我讲东西可和他不一样。以后你找师兄讲讲就明白了。” 许星洲觉得这真的是个小学鸡,屁事都要攀比,只得点了点头,糊弄了一句‘以后如果考试要挂科了一定找你’。 秦渡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 …… 外头阳光正好,快下课时,许星洲望向秦渡,秦渡鼻梁高挺,天生地敛着锋芒。 有些人天生就是人生赢家,许星洲一边记着笔记一边想。他们衔着金汤匙出生,一生顺风顺水,聪明而锐利,问题皆会迎难而解。他们这些天之骄子是如此的骄傲,犹如天生就是为了支配这个世界的一般。 许星洲那一瞬间有点恍惚。 别看他们如今坐在同一个教室里,她想,但他们终究不会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 许星洲对自己的人生没有这么高的要求,没什么救国救民的理想抱负,没什么改变世界的念头,甚至连出人头地四个字都没放在心上,一腔燃烧的热情全给了看不见摸不着的自由与无用。 许星洲理智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一秒钟之后她就笑着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记笔记。阳光洒在国誉方格本上,许星洲捏着黑中性笔,写下的字迹灵气又内秀。 秦渡却突然问:“你下午还去福利院吗?” “去的。”许星洲一愣道:“我和福利院院长说的是每个周一天……昨天晚上就和院长商量好了。” 秦渡眯起眼睛,问:“怎么去?” 许星洲想了想:“地铁转公交吧……毕竟不在市区。” “我开车送你去吧,地址发我一份。”秦渡漫不经心地说:“下午我也去看看,最近想做个相关的pre。” 许星洲直觉他的pre半真不假的…… 但是许星洲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毕竟那个福利院实在是太远了,有便车搭为什么不去?每次转车转得头昏脑胀的,十分难受。 “好,”许星洲认真地提醒他:“去了之后别和小孩子要账。” - 下了课之后许星洲就跟着秦渡下了楼,临走还觉得不太放心,怕被秦渡拐进小山沟沟,便专门跟程雁说了一声,今天搭秦渡的便车去社会福利院。 秦渡探头看了一眼聊天记录,莞尔地说:“不错嘛,有防范意识。” 然后他背着一个格格不入的大书包,带着许星洲穿过了花圃中正待怒放的绣球花。 许星洲困惑道:“……之前在团委帮老师干活,老师就吐槽学校的停车证难办,你怎么能天天开车来上学?” 秦渡漫不经心地道:“打个招呼的事罢了。” 许星洲跟着跑了过去,秦渡开了一辆银灰奥迪a8,此时板板正正地停在车位上——许星洲虽然对车一窍不通,但至少认识四个环是奥迪,也知道四个环没那么贵,有点开心道:“我还以为要坐骚包跑车——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低调嘛。” 秦渡:“礼仪上什么场合开什么车,我以为你知道。” 许星洲:“……” 秦渡将车门开了,问:“想坐什么型号的超跑?” 许星洲:“不了不了……” 超跑是想坐的,许星洲想,毕竟这辈子还没坐过什么跑车呢。但是怎么想都觉得太尴尬了,能不能好好搭一辆普普通通的顺风车别给自己加戏…… 而且为什么老觉得他跟个孔雀似的…… 许星洲憋闷地想。春天来了秦渡怎么这么花枝招展,是因为那个那个本来可以吃猪扒包的小姑娘吗…… 秦渡拧了拧钥匙,汽车嗡地发动了,许星洲系了安全带,车里有一股令人舒服的皮革和香水味道。 许星洲接着意识到,秦渡今天的确喷了些香水,带着一丝北非雪松又坏又温柔的味道。 ……他根本就是来勾搭那个姑娘的吧。 许星洲简直不受控制地想。 “……那个,”许星洲点了点秦渡的肩膀,状似不经意地问:“你那天要来给送猪扒包的那个女孩子,是哪个院的啊?” 窗外新绿变换,阳光明媚,秦渡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点开了播放器,放了一首英文慢摇。 “……嗯,”秦渡漫不经心地胡诌八扯:“好像是临床医学院的吧,我也想不起来了。” 许星洲:“……” 许星洲闷闷地嗯了一声,抱着胳膊,朝窗外看了过去。 ——心里酸酸的。 许星洲将脑袋靠在了车玻璃上,外头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她突然觉得自己没化妆出来真的太蠢了……没化妆看上去都没什么精神,素面朝天。 ‘人家可和你不一样。那姑娘长得漂亮,又可爱又有礼貌,见了我就知道要叫师兄。’ 许星洲:“……” 毕竟他也是送自己过去,很辛苦,道谢还是必要的。许星洲拼命给自己找了一堆借口张嘴。 过了会儿,许星洲羞耻地鼓起勇气,小声喊道: “今、今天辛苦你了……” 她又停顿了一会儿,终于挫败道: “师、师兄……” - 秦渡拿着许星洲的小星星伞,说:“想什么呢,小姑娘。我是要回家啊。” 许星洲:“……” 天上咕隆一声响雷,漆黑的夜里,雨水瓢泼而下。 许星洲简直都语无伦次了,简直不敢相信:“……你……你人怎么能这么烂……” 秦渡礼貌道:“过奖,谢谢你的伞。” 檐下灯火通明,许星洲憋屈地看了他片刻,把黏在额头上的湿头发往旁边拨了拨。 “你又不打伞,”秦渡揶揄地说:“我会好好用的。” 许星洲想了一会儿,自己确实也是在雨里环奈跑了半天,伞也的确是个摆设,一时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反驳他…… 她想了一会儿,心塞地说:“好吧,回头把伞和那个阅读器……我回头去找你拿……” 冷风一吹,许星洲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胳膊和衣服,初春的天气,还真是有点儿冷。 秦渡说:“好,没问题。” 然后秦渡撑开伞,走进了无边的雨里。 许星洲懵逼地目送他,然后发现秦渡单手撑着伞,摸出个车钥匙——接着外头一辆车哔哔一声亮起温暖的光。 许星洲:“……” 这人根本就是有车好吗!他平时开车来上学的?有车还要抢伞?话说这人也太糟糕了吧! 许星洲简直觉得不可理喻,她甩了甩头,只得将其归类为瞎逼把妹的报应,然后冲进了雨里。 常言道春雨如酥,但夜里的春雨却犹如冰水,淋在身上颇为要命。许星洲在雨里跑了两步就有点想追上去扎秦渡轮胎——但是她转念一想,那车看上去好像不便宜,还是改为每天在他挡风玻璃上画唧唧吧。 画唧唧是不是又有点限制级……最近还在严打应该不会被保安大叔骂一顿吧……许星洲一边想一边踩进雨里,还有什么方法能报复秦渡吗? 雨水冲走路上花瓣,下一秒,身后雨突然停了。 许星洲回头一看,秦渡撑着伞,道:“我送你回去。” 许星洲简直感动得无以言表…… ……可见这人还没这么垃圾! 然后许星洲感动地说:“不麻烦你了,学校的夜路没这么不安全,我自己就能回去。” 秦渡:“哈?” 秦渡嫌弃道:“和你走夜路有什么关系,别感动自己了吧。我送你回去,拿你的伞回家而已。” 许星洲也不恼:“……可是……” ——可是你不是有车吗,你开车回家不就好了…… 许星洲终究没把那句话说完,说不定是他的车坏了呢?按以往和直男打交道的经验来看,如果打开了这个话题,估计就得一路上和他聊车了…… 同撑一把伞和直男聊车!许星洲想到这场景,立即一个寒噤。 “谢谢你,”许星洲斩钉截铁地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雨水敲打着伞面,许星洲被风一吹还是觉得冷,她抱着胳膊抬头看伞面,路灯映着伞上金黄的星星,像是雨夜仅剩的星空。 “……你宿舍在哪里?”秦渡问:“南院?” 许星洲嘴唇冻得有些发青,点了点头。 路灯将雨丝映亮,春夜的雨水让许星洲有些昏沉。夜色里秦渡撑着伞,手指修长有力,妖风吹过时伞都稳如泰山。 秦渡将伞交给星洲,道:“拿会儿。” 许星洲嗯了一声,接过了伞柄,秦渡将自己的外套脱了。 “下周还我。”秦渡把外套递给许星洲,威胁道:“不准渍上饭味儿,尤其是蒜。” 许星洲也不伸手接,打着哆嗦道:“算、算了吧……我浑身都湿透了,不过好处是我不容易感冒。” 秦渡:“你当我愿意给你啊?” 他把外套丢给许星洲,又威胁道:“弄上蒜味我就揍你。” 许星洲:“……” 许星洲一向不喜欢受男生照顾。 以她从小到大的色相,本来应该是可以活在异性的簇拥里的——但是十九岁的许星洲人生却和这种簇拥没半点关系。她常年只和女孩厮混在一处,不谈风月,像是仍是个孩子的心性。 秦渡看了她一眼,只看到那姑娘眼睫纤长,犹如盛夏葡萄藤的树影。她嫌弃地看着那件湖蓝的外套。 秦渡看着她,只觉心头忽而炽热,像是春夜燃起的篝火。 他们两个在伞下并肩而走,许星洲好奇地张望外头的雨,过了一会儿又伸手出去接,张着手,任由冰冷的雨水在手里汇聚。 那个幼稚的动作许星洲做的是如此自然,丝毫没有媚世的意思,也半点不顾忌别人的目光。 许星洲突然道:“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会揍我呢。” 秦渡:“揍你干嘛?” “你不是一直想和我算账吗?”许星洲满不在乎地说:“我刚刚都脑好了,你如果揍我我就撒丫子朝树林里跑。” 秦渡眼皮都不抬,啪唧一声,拍了她额头一巴掌…… 许星洲:“你干嘛!” 秦渡:“欠收拾。” 秦渡拍完,还在许星洲衣服上擦了擦手…… 许星洲简直毫无反抗的余地…… 秦渡一手撑着伞,一手在许星洲衣服上擦完,还是觉得不干净,就直接去翻她的包找卫生纸,把手擦了。 许星洲不敢反抗,只敢小声逼逼:“可是你有什么资格收拾我!搞清楚这一点好吗?” 秦渡撑着伞,擦着手漫不经心道:“中国讲究天地君亲师,师兄占了个师字。” 许星洲:“……” 许星洲简直想打他:“谁是我师兄,你?你除了比我高一年还有什么我必须尊重你的理由吗?” 秦渡:“你可以不叫。不如说,你叫过吗?” 许星洲一时接不上话儿,只能和他并肩走在雨里。校园最老的建筑矗立数十年,前方南院公寓区的灯温柔地亮起。 秦渡突然道:“我其实挺羡慕你的。” 许星洲:“诶?” “……我和你不太一样。”秦渡终于看了许星洲一眼,说:“我没有你这种生活的激情。” 许星洲一愣:“……我大概是因为……” 我大概是因为我太珍惜生活了,许星洲想。因为生活于她而言,太容易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