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台词还没说呢
青瑗上去给金钩银铃行礼打招呼,金钩银铃看着她白色面纱下隐隐透出来的黑皮,都憋着笑回礼。 其实本来两人对这青瑗都很反感,一来是这青瑗执意要去看上修渡劫不安好心,二来是自家上修不喜欢这个青瑗。 在两个童子心里,上修的眼睛是最亮的,上修觉得对的,那就一定是对的,上修觉得不好的,那就一定是不好的。 所以看到青瑗来,两人心里本来都挺膈应。但一看到青瑗面纱下黑乎乎的皮肤,两人又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倒不是他俩性情顽劣,而是青瑗自作自受。若她没有一开始不安好心硬闯雷劫区,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下场。 “请问师姐在吗?”青瑗微笑着对两个童子问道:“自我入门还未给师姐请安行礼,偏前几日为给师姐护法,我受了点伤。如今才刚好些,便想来给师姐问安。” 金钩听了不由恼火,这女人怎么老是护法护法的,有完没完? 但她这个样子,若是进去……金钩眼珠一转,笑了起来:“原来青瑗道友是来看望上修的,快请进吧。” 说着,金钩在身后的门上敲了敲,说了句:“上修,青瑗道友前来问安。” 言瑾在里头道:“我这会儿有些忙,请她稍后再来。” 青瑗一听,只当言瑾不耐烦见她,心中焦急脱口而出:“师姐莫非还在恼我,扰了你结婴?我知道那日是我莽撞,可师姐结婴并未失败,还请师姐大人不记小人过。” 屋里沉默了片刻,又道:“我这会儿真的不方便……” 青瑗闻言两行清泪瞬间滑落,语气哽咽着说:“师姐恼我,我不怪师姐,也是我咎由自取。我这边去了,只愿师姐好生修养早日恢复。” 她当言瑾还处在渡劫完的虚弱期,所以不肯见自己呢,她哪里知道言瑾根本没有虚弱期。 结果这话说完,屋里反倒道:“行了,说的那么可怜,无非就是想见我,那就进来吧。” 青瑗破涕而笑,金钩看着她也笑了一下,反身推开了房门。 房门大开的那一刻,青瑗站在门口呆若木鸡。 屋里满满当当,坐的全是人。 各峰的亲传弟子,几乎来了一半,人人都好奇的看着她。 青瑗双腿僵硬,步子都迈不开了。她看了眼金钩,却见金钩一脸坦然的看着她,她一下有些糊涂。 开始还以为金钩有意让她出丑,所以故意不告诉她里头还有别人。但金钩这么坦荡的眼神,反倒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但是现在要走也晚了,没道理自己苦苦相求,等人家开了门又扭头就走吧。这岂不是当众打人的脸,那日后还想问言瑾求丹就更不可能了。 青瑗心中直叫苦,她连弟子堂都不敢去,就是怕人知道她的样子,传得到处都是。可现在看来,这还不如去弟子堂呢。 好歹即便被苍元峰的弟子知道,也只是限于苍元峰而已。 可现在被别的峰的亲传弟子看到,这传出去就不是苍元峰的范围,而是整个归元宗的范围了。 再说言瑾之前也推了两次,说她在忙,是自己心急硬要相见,这件事她就是心里有火,也不能赖到言瑾的头上,否则很快就会被人识破真面目。 青瑗真是打掉了牙往肚里吞,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说是来请安的,便不能不行礼。同门弟子见,一定要行见面礼,当初凌云曦见到言瑾时,也是先行了礼的。 青瑗走到言瑾跟前,缓缓行礼,口中说道:“青瑗见过大师姐。” 言瑾起身回了个礼:“师妹客气了。” 这样一来,见面礼就行完了,但周围的人纷纷盯着她的面纱,让青瑗有话也说不出口了。 “你还有事吗?”言瑾见她行了礼还不走,便问了出来。 青瑗绞尽脑汁的想了想,这才道:“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望师姐成全。” 言瑾坐回椅子上,拿起茶碗来喝了一口:“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别说了,我俩也不是特熟,你还曾经想要害我,我觉得我没那么大度。” 一句话噎的青瑗眼冒金星头晕脑胀,她就不相信了,这丫头这么口无遮拦的,其他峰的亲传弟子能答应! 可令人意外的是,言瑾都这么直白了,其他人反倒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有个男的竟笑着道:“师妹还是那么快人快语。” 青瑗:我……她……你……???????? 可好歹青瑗也活了六十多岁,虽然惊讶于言瑾的直白,却很快调整好了状态。 一声轻微几乎不可闻的抽泣声响了起来,青瑗双肩微耸,当着众多亲传弟子的面,向着言瑾跪了下去。 她想着,自己与言瑾是同门,又是同辈,若是自己跪拜她,想来言瑾也不敢受这一礼。何况自己还大言瑾那么多,她总没有这么不知礼数吧? 可偏偏……言瑾是打地球来的,什么折寿什么礼不可受,在她的思维里根本不存在。 于是言瑾微丝不动,端着茶碗,瞪着她对面跪下的青瑗,一头问好。 “你干嘛?” 青瑗惊讶的低下头去,一边抽泣一边道:“师姐,千言万语都是我的不是,你就原谅我吧。” 言瑾放下茶碗,撑着下巴看着她:“所以,你这是要道德绑架了?我若是不原谅你,便是不大度不宽容不仁慈,是吧?” 青瑗愣了一下,她台词还没说呢,怎么就被抢了? “师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青瑗忙道:“只是听闻师姐炼丹天下无双,所以想找师姐求枚丹药。” 言瑾看了看周围,周围的人也在看着她,无数双眼睛里都写着“好奇”两个字。 言瑾头疼,归元宗啥都好,同门友爱,长辈护短,唯有一点特烦,那就是人人八卦。 昨儿飞元峰哪个女弟子当众放了个屁,当天下午就能传到最远的苍元峰来。这青瑗只怕是脸没恢复好,向她求药来了。可求药,就得看脸,到时整个归元宗就都知道她因为自己毁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