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故人
魔宫下方不知几百里深的地方，居然有奇异的海中海，云极很是惊讶。 四周徘徊的蛟龙大小不一。 大的十余丈，摇头摆尾，小的几尺长，灵活如游鱼。 一条小蛟对外来的客人十分好奇，围着云极一边转圈一边闻，好像发现了新奇的玩具。 云极探出左手，打算打个招呼，结果小蛟被左手的魔气吓得连连后退。 吼…… 小蛟的模样引得远处的一头大蛟发出不善的低吼。 云极收起左手，抬右手，示意自己用错手了。 小蛟见魔气左手不见了，立刻不再害怕，又慢慢靠近。 右手是没魔气了，但手上早已侵至骨头里的煞气还是被敏锐的蛟族所察觉，在小蛟看来，这只屠妖的手也不知宰了多少妖物才汇聚的深深煞气。 头顶忽然砸下一物。 云极探左手嘭的一声将其抓住，正是缩小的金人傀。 由于左手抓击的动静不小，一丝丝魔气溢出，本来就被吓住的小蛟调头而逃，眼泪都吓出来了，四周的蛟族立刻投来不善的目光。 云极无奈的收起金人傀，环顾四周。 这片海域里的蛟族十分繁多，汇聚在附近的就有几十条之多，更深处不知有多少。 周围的蛟族多为妖灵，但也有两头身躯最为庞大的蛟龙散发着大妖气息。 掉进人家老巢，云极想走也找不到路，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他沉稳如常道：“不知此地主人请我来此是何用意。” 云极可不是自己来的，而是一路被海眼般的漩涡卷到了这里，说那漩涡自然而成的云极可不信，定是有强者暗中施为。 两头大妖蛟龙发出低沉人语。 “擅闯蛟族禁地，人类，你好大的胆子。” “找到这里的人，别想再出去。” 蛟族大妖敌意十足，庞然大物般的身躯晃动间搅动起层层波澜。 面对大妖，云极始终安稳如常。 以左手摩挲着剑柄，一身煞气越来越浓。 “出不出得去，你们说了不算，若想留下我，此地将变为修罗场。” 云极的语气很轻，说话间甚至在海底吐出一个个气泡，看似滑稽，可那浑身的杀气锋利得连蛟龙都觉得忌惮。 连魔宫都不惧，又何惧蛟族。 之前在魔海牵扯太多，大师姐等人都身处险地，云极难以放手一搏，此时无牵无挂，即便转化为完全的魔身也不必担心误杀友军了。 两头蛟族大妖张口，发出沉沉低吼。 深处的海域中传来苍老的声音：“不愧是牧妖人，身处何处都凌厉如刀，进来吧，老夫等你多时了。” 声音过后，两头大妖蛟龙缓缓退开，让出了一条通往深处的海路。 正主出现，看来之前的漩涡也是这位所为。 云极的心头立刻了然，他猜出了是谁相邀。 分水而走，在海底一路前行，绕过高大的山石与巨树，眼前出现一座宏伟的宫殿，完全由水晶垒成。 比起寒酸简易的魔宫，这座水晶宫可大气宏伟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才是真正的魔宫。 宫门外有两排化形的蛟人守卫，各持长矛，威风凛凛。 云极昂首而入。 大殿内完全中空，并无海水，布置得极尽奢华。 高高的穹顶吊着水晶的灯盏，四壁镶嵌着数之不尽的珍珠，最深处是一张血珊瑚制成的高背大椅，其上斜倚着一位长发老者，眼窝深陷，目光如炬。 老者年纪虽大却精神抖擞，身穿布衣却气质如王，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等云极来到近前，老者面带微笑道：“上次那两颗蛟牙，可还好用？” 这位老者正是云极当初离开青鱼村远行之际在一处海滩上所遇到的蛟龙之王，当初两人就‘鱼无灵’还有过一番争辩，云极请蛟王吃烤鱼，蛟王相赠两颗蛟牙，后被云极打造成了蛟牙刀。 “很是趁手，帮了我不少忙。”云极同样报以微笑。 老蛟王吩咐声看座，立刻有化形蛟族搬来桌椅，奉上香茗。 云极也不客气，坐在蛟王对面先品了口茶。 味道与人族所喝的灵茶不同，浓重了许多，灵气也更加浓郁，可见此茶价值不菲。 云极：“原来蛟王住在魔宫底下，这里的位置不太好吧，头顶就是魔宫，你们蛟族能睡得安稳？” 蛟王：“睡榻之上悬刀剑，自然睡不安稳，可没办法啊，天大地大，容身之处却不多。” 老蛟王的语气中带有一股无奈唏嘘。 云极：“看来蛟族栖息于此是有苦衷喽。” 蛟王：“的确如此，这也是我冒着被魔宫察觉的危险施法相邀，请牧妖人来此一叙的目的所在。” 云极：“我不过人族一金丹，默默无闻，普普通通，蛟王高抬了。” 蛟王：“谦逊是人族美德，不过谦逊过头的话可就是不是谦逊，而是自大了，万妖塔里独斗大妖，魔宫之内混战群魔，试问世上金丹有哪个做得到呢。” 蛟族之王久居深海之下，没想到消息还挺灵通。 云极呵呵一笑，脸不红心不跳，好像刚才谦虚的不是他而是别人一样，道：“机缘巧合而已，我入金丹不过十载，实力真的一般般。” 一句一般般，听得旁边的几位人形壮汉连连咳嗽。 这几位都有大妖气息，他们是没见识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如果连万妖塔斗大妖与魔宫战群魔的能耐都是一般般，那天下金丹也就别用‘一般’这个词儿了。 蛟王也是愣了愣，接着摇头苦笑，道：“牧妖人果然异于旁人，与众不同，好，你说一般就一般，金丹一般，等到缔结元婴之日，想必就不一般了。” 云极：“蛟王说得没错，元婴之后我就天下无敌了。” 旁边几位喝茶的壮汉差点喷出来，心说这位已经不是脸皮的问题了，根本是连脸都不要了。 当着一众蛟族大妖，当着蛟族之王，居然敢说元婴就无敌？ 这明摆着没将天下大妖放在眼里呀。 其实云极没说大话，他以金丹修为都能战大妖，若成元婴，加上魔炼之法提取的魔气之力，同阶之间谁是对手？ 蛟王没什么诧异，而是略带期许的说道：“若你这位牧妖人能无敌于天下，那最好不过，希望有一天，你能勘破这天地间的隐秘。” 云极品了口茶，心说终于入正题了。 之前的闲谈是吹嘘也好，敷衍也罢，都是些没用的废话，蛟王相邀，定有其目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