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异闻
铜铃叮叮当当….. 身子轻飘飘的,起起伏伏的感觉传来。 听到人声话语,6良生迷迷糊糊醒过来,柔和的阳光进入视野,周围走动的模糊人影渐渐变得清晰,也有话语传入。 “良生醒过来了。” “还好没事。” “.….良生,昨晚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可看到那……” 细细碎碎的言语里,老驴‘哼啊’的嘶鸣,背上的少年摇晃的捂了捂额头,身体还有隐隐作痛,一时间也不知怎的回答他们的话。 思维过了好久才渐渐凝聚起来,努力回想昨晚生的事……那头大蜈蚣走后,我晕倒了? 那边,背着猎刀的6盼挥手让大伙停下七嘴八舌的问话,转头看向老驴背上的少年,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问道:“良生,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昨晚…..” 思绪被打断,6良生回过神来,看了看周围道路间,行人破多,压下声音。 “盼叔,昨晚的事,还是不要拿出来讲。” 话里的意思,就是遇到蜈蚣精的事,不要人多嘴杂的地方讲,可听进6盼耳朵却是变成了另外一层意思。 他连忙点头,靠近过去,小声道:“叔知道了,之前还觉得你突然会识字,有些奇怪,现在解释的通了,马上就让其他人都不要乱讲。” 然后补充了一句。 “良生啊…..你是不是拜了什么高人为师?” 高人为师….. 陡然的提醒,6良生忙去摸后背的包裹,摸了一空,“盼叔,我的包裹呢?” “哦,在你庆叔那里,帮你看管。” 见6良生没有回答之前那个问题,6盼也不好继续问下去,快近富水县城,路边有茶棚摆设,便是招呼大伙过去休整。 “既然良生醒了,大伙就先去前面茶棚歇歇脚,然后在进城找衙门。” “呼…..终于可以坐一坐。” 半宿加上一上午的赶路,众人脚底都磨出水泡,将背上、肩上的行囊、武器一股脑的丢到地上,就那么坐在距离茶棚不远的路边,6盼又拿了两三文钱,让名叫6庆的瘦高个儿去买了几碗凉茶与众人一起分。 茶棚、孤树,凉风阵阵吹来,摇曳的光斑下,6良生靠着树坐下,趁着大伙分喝茶水的空当,连忙将取回来的包裹打开。 “师父?” 里面,卷缩一坨的蛤蟆道人,半睁一只蟾眼,蛙蹼伸出将袋口抓住一拉。 “为师睡觉,别来吵扰。” 袋口便是缩紧闭合起来。 “师父没事就好。” 6良生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昏迷后,没人照看,其他人会把师父当做普通蛤蟆给丢了,眼下还在,心里算是踏实了。 回过头,正好一只陶碗递到面前,6盼在对面蹲下来。 “良生,来喝口凉茶,解解渴,到县城还有几里地,不过也快到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盼叔,我还没准备好说辞……” 没见多少世面的少年人,真要站在公堂之上,哪里那么容易,那边6盼也点点头,原本想伸手在少年肩上拍拍,伸出半途又收了回去。 “那…..那没关系,到时候,到了县衙外,咱们再合计。好了,叔就不打搅你休息。” 说完,回到那边七人当中,都是粗野豪爽的汉子,一坐下吵吵嚷嚷的说起来话来,引得附近驻足休息的其余旅客多有皱眉,碍于对方脚边放着的猎刀、柴刀,不敢上前。 秋风徐徐,这条官道行人、商贩迎来送往,不时也有结伴的旅客走进茶棚歇脚解渴,围拢桌旁说起最近各地见闻趣事。 “你们刚回来,可知这富水县最近出了一件事?” “什么事?” “嘿…..你们才从外面回来,不知道啊,咱们富水县有名的陈员外家里闹出事了,前些天还死了几个丫鬟、仆人。” “富贵人家,哪年不死几个,有什么好稀罕的。” “问题就在这儿,一连几天都接着死,就问你,你要是那陈员外府里,你怕不怕?” “接连死人,那陈员外府里,怕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吧。” “可不是吗…..我还听说,这骇人的事,还是陈员外办大寿之后才出现的。” “呵呵,说不得是陈员外办大寿冲撞了太岁神……” 坐在不远树下的6良生就当在村头听老人讲故事,当中人物却是前段时间来富水县听到的陈员外,这倒是让他感到新鲜。 休息一阵,时辰快接近晌午,众人这才重新启程,路上干粮就着凉水对付了一顿,匆匆进了城。 人群熙攘,推着独轮的农汉停下,看着走过卖糖葫芦的小贩,在身上摸索一阵,掏出一文买了一串,像是给家中的孙子带回去,小心的包好藏进怀里,避免上方洒下的灰尘沾染;阁楼上,推开的窗户,妇人拿着木棍拍打晾晒的被褥,回头与房中人骂骂咧咧;不久,下方的房门推开,顽皮的孩童跑了出来,笑嘻嘻的看着街边摊位插放的泥人。 这一幕幕在进城的6良生眼里,都是分外热闹新奇,一行九人走过街边吆喝的摊贩,少年在一处摊位停下,看着架上挂满了美人、骏马、山水等字画。 6盼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良生,咱们钱不够。” “只是看看。”6良生笑笑,“我画的可比这卖的好看。” 那边,卖字画的是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听到这话,拿手挥了挥。 “快走,买不起,还瞎说话。” “不买,说说还不行?”6盼这边不干了,回头想找那人理论,一双拳头捏起,颇有要干对方的架势。 但被6良生拉住,“盼叔,咱们过来是办正事的,再说,是我口无遮拦,搅别人买卖的。” 6盼狠狠回瞪那商贩一眼。 “那又怎么样,打开门做买卖还不让人说了?” 最后还是跟着良生回到人群里,比比划划的将刚才的事说给他们听,惹得这帮大老爷们摩拳擦掌,大声叫骂起来。 不久,九人沿路打听,找到城中县衙,门口差役交叉水火棍不放他们进去。 “一事归一事,尔等想要诉状,需写一份状纸,呈交上去,待主簿差查验后,方可上堂……” 6盼原以为来了县衙,就能见到县令将村里的冤枉平息,哪知道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的东西,着急的挠了挠头,看向6良生。 “良生,这下咋办,你可会写那什么状纸吗?” 少年心里也有些彷徨,想了想,走去那边县衙门口的差役,礼貌的揖了一礼。 “劳烦这位大哥,我们都是村里出来的,从未写过状纸,请问衙门里,有没有代写,或给予我们一些已经废弃的,让我们回去抄抄?” “代写有啊,十文一张,当然,还有茶水钱、润笔钱,总共二十文。自己写的话,也可以,五文。” 6盼听到这些眼皮都在跳,他们出门才多少钱,要是代写的话,饭钱都没了。 商议一阵,最后还是决定让6良生写一份,不过五文钱买一张废弃不用的范文,也都让他们感到肉疼。 “代写这般挣钱……” 6良生看着手中那张五文买来的纸张,又看了看富水县衙几个字。 “干脆,摆个摊位,帮人代写,也能赚上几个铜子。” 不过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不久天色也暗了下来。 一行九人还没找到住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