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死存亡
人类究竟可不可以实现光学隐身？ 为什么很多人一提光学隐身，就立刻想到科幻电影或者游戏？ 哪怕以2018年的科技现状来看，光学隐身的实现，完全是可以定一个研发时间表的。而且绝对不是轻核聚变反应堆那种“永远还要50年”的空想。 事实上，早在2015年以前，人类已经实现了“对部分方向上的光学隐身”技术了。 比如，一个人站在那儿，他不希望一个站在自己正面、朝他所在方向观察的人，看见他。 那么，他要如何隐身呢？ 把需求按技术要素分解一下，他只需要攻克三个技术点，就能实现隐身： 首先，他需要一个精确捕捉对方眼睛视野位置的摄像头，而且分辨率要跟人眼一样精密。用这个摄像头，模拟对方观测的视角，把观测者视线相对方向的景物拍下来。 其次，他需要一块无边框的柔性显示屏，尺寸足以遮住自己的全部身体。 第三，他需要一个能够捕捉对方视野相对移动的动作捕捉传感器，并且确保景物视角的变化严格跟上对方视野的相对移动。 这样一来，观察者在向隐身者看去的时候，实际上就可以无缝看到隐身者背后的景物，跟其他本来就没被隐身者身体遮挡的自然背景，彻底融为一体，也就相当于实现了隐身效果。 其中这第三点是最简单的，索尼公司2017年卖的PS-VR头盔上的动作捕捉传感器，和PS-VR那个放在电视机上的摄像头，就能够实现。 按照生理研究分析，当人眼的移动，与景物视野的跟进移动之间，时差小于20毫秒（0.02秒），人使用VR设备时就不会头晕，因为大脑和视神经察觉不到。 第一点比第三点难一些——无论是PS-VR二代，还是HTC-VIVE，都还做不到“在VR头盔上没有特定颜色指示灯时，仍然精确识别对方眼睛位置和观察方向”。不过，差距也不大了，估计到2020年代初，索尼和HTC就能做到。 所以，2018年的人类科技，距离“对某个特定角度观测方向上，彻底光学隐身”，其实只差了一块“绝对无边框的超高清柔性显示屏”而已。不过随着OLED技术的发展，这也只是时间问题。 隐身，距离2018年的人并不科幻。 不过，事实上的情况要复杂得多。 因为观察者是有可能从360°各个方向全方位看向隐身者的。 上述能做到的隐身，只是“针对从某个特定角度的观察者隐身”而已。 这就需要柱状全息透镜技术，以解决“如何让正面看过来的人和侧面看过来的人，在同一面曲面屏上看到不同的景物”。 即使是到了2045年，这个问题依然没有被彻底攻克。 人类近20年来的努力，只是让柱状透镜显示屏的3D化角度变得尽可能大——就像看3D电影的人，2011年看的3D电影，和2018年的3D电影，可景深距离和可观测变向尺度也是不同的。 前者可能只能支持到“屏幕正面偏左15°到偏右15°，都可以看到不同而真实的视角”，后者或许能支持到“屏幕正面偏左30°到偏右30°”。 莫娜手上的海康威视终极版，已经可以做到人体正面和背面±60°观测角3D全息，从上往下俯视时90°锥角死区——也就是正面和背面的敌人，都看不见你，从上往下看也看不见。但左右侧方观察依然可以看见。 就像2018年的3D曲面屏显示器，被从太侧面的死角观测时，依然会有画面失真，近似一个道理。 未来把雷神和海康的技术彻底融会贯通，说不定才能做到真.隐身。 另外，要使用幽灵战甲，还有一个严格的限制，那就是几乎无法和现有的各种外骨骼动力机甲一起装备，而且幽灵战甲必须穿在最外层。 如果幽灵战甲表面被子弹击中破碎，那么就会留下一个破碎的坏点，被敌人看见。 如果幽灵战甲表面被泼了任何污垢，那也会像VR镜头脏了一样，失去效果。所以使用中要绝对保持干净，哪怕被泼了水积了灰都要立刻擦干。 幸好，幽灵战甲内侧依然衬了柔性的基本防弹材料，比凯夫拉纤维强一些。所以还能提供基本的防御保护，抵挡一下老式突击步枪的扫射伤害。 但面对电磁枪和G11无壳弹步枪时，幽灵战甲的孱弱防御会立刻被穿透。 …… “哒哒哒~”一串来自头顶无人机的电磁枪扫射，把周克的基地车打得四处冒火，一组车载动力电池被打穿，各种电解液和钒晶四溢横流，很快造成了短路大火。 也幸亏这个时代的都是电车，所以最多也就短路起火，不存在油箱爆炸——那种动画片和星际科幻片里载具因为被打穿而直接爆炸的事情，在这个时代是不存在的。 周克和莫娜也已经穿好了幽灵战甲、并且把全身的外骨骼动力机甲全部脱了，只留下一对腿部组件和一个动力电池包没脱，以便继续切换轮足快速移动模式。 代价则是他们并没有完全隐身，两条腿依然是可以被看见的——如果这时正好有人在周克的左右两侧，就会看到跟鬼片差不多的景象，两条腿部外骨骼机甲孤零零地悬在空中，或走或行驶。 不过，头顶飞过的无人机是看不见的，周克上面隐身的身体，挡住了下面的足部机甲。 在车子起火的一瞬间，他们就脱出了车辆，冲进了树丛。 无人机群立刻抓瞎了，它们是靠雷达制导指挥机载电磁枪射击的，此前跟踪基地车那么大的目标，也就勉强胜任。 周克和莫娜端着电磁枪，好整以暇地瞄准，射击，不一会儿就揍下来十几架无人机。 …… “已经发现目标，在曼布里奇以东的丛林里，定位已经发布到GPS。无人机已击毁对方逃跑用载具。但目标逃进了丛林，已经有多架无人机被击毁。” 随着无人机的大量报销，远程信息也被第一时间传到了位于底特律附近的坎贝尔科长那里。然后他又第一时间往上上报。 “诶，辛处长的直升机似乎也在半路上，直接赶去曼布里奇好像还比来底特律近一些？不如直接通知她，移交现场指挥权吧？”坎贝尔科长看了一下领导分享的实时位置，以及一线战情，立刻想推卸黑锅。 今晚的事儿，如果抓住了固然是功劳，但领导肯定也是要分功的。不如直接拉进来好了。 而且，坎贝尔还长了个心眼，同时对自己的直属上司，和行动处的上级同事，都一并汇报了。 辛雨芽所在的处，并不管直接作战行动，事情拖了这么久，肯定有各处行动部队赶来了。 只不过，行动处的阿甘处长事发时还在旧金山，所以肯定是无法赶来的。充其量行动处也就到一名负责本地区的课长，负责现场指挥。 信息传递的效率很快，几乎瞬息之间，上到拉尔森部长，大家都掌握了最前沿的情报。 甚至连总统先生，都传来了特别指示：“立刻让赶去底特律的内务部队包围曼布里奇丛林！争取活捉！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也不许给嫌疑人逃跑的可能性！让空军准备云爆弹，一旦搜索失败就把整片丛林烧光。” 把方圆十几平方公里的丛林烧成白地，来抓一两个嫌疑人，这决心也是够大了。 几分钟之内，数百名刚刚被特搜部内务部队招募还不到十天的旧军警，就成功把曼布里奇丛林团团包围，连一只鸡都飞不出去。 这些人，都是从原本准备参加绝地大逃杀比赛的参赛选手中，被截留过来的。政府许诺给他们新的工作，而且只要立功了，那么立功者本人就可以如同打赢了一场百里剩一的大逃杀比赛一样，得到LV11的人格芯片、成为上等人。 要在原始、复杂的环境中抓住周克，高科技装备是没用的，必须靠传统兵王的人力搜索。 数以百计的照明弹，在丛林上空此起彼伏，把直径几公里之内照得如同白昼。 周克和莫娜一开始躲在暗处，还能放冷枪偷几个人，但很快就发现这种做法有很大的问题。 因为敌众我寡，一旦枪响之后，形成了击杀记录，其他人都会蜂拥着往死者所在的位置涌过来，立刻就把周克他们腾挪的战术空间给挤压得更小了。 毕竟，对方所有人都是人人互联的，相当于是组队了。就跟打大逃杀游戏里，一旦某个位置有队友被杀了，其他人小地图上都有提示。 所以，本来还打算杀出一条血路的周克和莫娜，很快就发现自己失算了。 他们的生存空间，被从直径5公里范围，迅速压缩到了2公里之内。 黑压压的几百个兵王拉网式搜索，随时都会把周克干掉。 “右侧100米就有人！六人小队正好往我们这个方向搜索的！卧倒，指望幽灵战甲的隐身性能吧。”莫娜别无选择，在发现一对敌人后，立刻提醒周克隐蔽。 两人在泥泞中趴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捱过这队人，但后面还有好几层搜索队员。 “不行，再在泥泞中趴着，幽灵战甲表面的柔性屏就很难擦干净了，隐身效果会消失的！”周克起身后，稍微检查了一下，就发现了身上装备新的局限性，“要不提前赌一把吧，看看B方案到底能煽动到多少有血性的人！” “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