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卖脸异闻录-下
“啊——真.学神！我连他的尾灯都追不上，哦不，是连他留下的尾气都吸不着。卡缪啊，赐给我一点学神留下的仙气吧！” 本杰明这些人酝酿感情酝酿得非常卖力，看得出不仅仅是口头上说得夸张，而是真心崇拜学神周克。 然而，预想中赚到零花钱的弹幕，却没有刷出来。 “嗯？怎么崇拜了没效果？”几个贫困生面面相觑。 他们AR眼镜上的呼吸指示灯，闪烁了好几秒种，显然是在拼命匹配、运算，但最后尴尬地给出了一条提示： “叮~检测到宿主真心诚意地崇拜。但未能匹配到被崇拜者的内心波动。可能是崇拜者地位、实力太低，其崇拜无法激起身居高位者的快感。为防止恶意刷钱，自动交易不成立。” 这句话比较绕，但这些贫困生也都是崇拜他人的老手，见得多了，所以立刻明白过来。 用人话通俗的说，就是他们跟周克的实力、地位相差太大，所以周克不觉得被他们崇拜有什么值得内心波动的。 就像马云被一个乞丐崇拜，说“你好有钱啊，我好崇拜你啊”，内心绝对不会有丝毫得意。 这只能说明：周克考满分后一声不吭，并不是想无形装逼，而是他压根儿不在乎跟同一个考场里的其他人比。 考得比你们好，难道也值得骄傲吗？ 本杰明们的内心，是震惊的，而那种刷666的冲动，也更加真切了。 虽然他们明知拿不到钱。 当然，事实上，周克的内心之所以毫无波动，除了上面这层原因之外，还有一点更重要：他的人格芯片，此时此刻正插在隐身机盒上、揣裤兜里呢。 那玩意儿压根没插在他脑后延髓上，读不到神经电流，当然不会检测到他的心情波动。 这就有点尴尬了。 周克轻轻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我比较低调，低调，大家别崇拜我了……” 说着，他就想尿遁。 不过本杰明还是不依不饶，跪求道： “学神！加个朋友圈呗？我们真心好崇拜你啊，毕竟同场赴考一次，也是缘分嘛，以后说不定还有很多要请教。” 毕竟，周克不仅考试成绩好，看那挺拔俊朗的仪态身姿、很有格调的穿着打扮，也知道这人肯定是个值得一抱的粗大腿。 周克不想多事，勉强加了几个人的朋友圈。 然后其他两个学渣就散了、抓紧时间去找别的考得好的人讨彩头。 看着这一幕，周克一边往教室门口踱去，一边在内心冷眼总结着刚才看到的一切： “看来，蒙扎克主导的这个尊严交易世界，也是很人性化的，知道太low的人越级崇拜大神，并不会导致大神内心觉得爽，也就无法恶意刷钱…… 我刚才是因为没有设置自己的心情指数，所以对方崇拜我的时候，系统没有匹配到崇拜者与暗爽者之间的交易。回去后还是把那个简易心情模拟腕表戴上吧。不然以后该有心情波动的时候，却依然毫无波动，难免会露出破绽，被人怀疑……” 周克脑中想到的“心情模拟腕表”，是个跟隐身机盒配套的外设。那玩意儿跟旧时代的小米手环差不多，是检测脉搏心电血压这些生理指标的。 采集到相关信号后，腕表会模拟转换一下，发送给隐身机盒，让隐身机盒大致模拟一个心情量波动信号，发送给人格芯片。 这种办法近似采集到的数据，肯定不如人格芯片直接插脑后那么准，甚至连喜怒都分不清，要手动设定。说白了就是拿“血压高低”来近似代换“心情幅度”。 想到这儿，他突然觉得有必要做个测试：既然系统测试不到别人的崇拜、与他的暗爽之间的匹配，就不能促成“尊严交易”。 那么，如果换过来呢？ 他自己把机盒上的心情模式，手动设定为“崇拜他人”，然后给出一个幅度值。 然后，他也说几句崇拜别人的话，让别人暗爽。 这种情况下，能不能骗过系统、让对方自动给自己打钱？ 周克的心思智计何等缜密，刚想到这个问题，眼珠子稍微一转，两秒钟就设计出了实验方法。 他已经是本场学神了，所以再想崇拜别人的成绩，那肯定是不行的。 对方会觉得他是在反讽，说不定反而愤怒。 那么，就崇拜点别的吧。 比如，崇拜别人比自己有钱、出身好、有见识…… 那个范格里夫，开考前不就很吊么？说什么“古巴来的土包子，怪不得没见识”。 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就拿他做实验了。 周克本来都已经踱到教室门口了，此时硬生生转回来，酝酿了一个不甘心的傲娇语气，对着范格里夫说：“哼，虽然我是古巴来的，但成绩就是比你好！你不就是比我有钱么！你以为有钱了不起啊！” 范格里夫错愕了几秒钟。 随后，他的AR眼镜上就想起了提示音、并出现了一条弹幕。 “叮~检测到被人崇拜有钱，宿主内心暗爽，并同时检测到崇拜者内心的不甘。崇拜者身价100万美元，崇拜者受到的心灵暴击伤害10点，自动转账102美元。” 周克的AR眼镜上，当然也显示了弹幕，不过内容是和对方反一反的，也就是检测到他崇拜别人、心灵受伤、进账102美元。 周克心算一秒，就得出了结论：任何当面进行的装逼/羞辱/崇拜/不甘，都会产生至少2美元的交易。然后，根据付出尊严一方的身价，和心情量表，系统还会算出一个额外价格。 此前本杰明崇拜范格里夫时，因为他是身价仅10万美元的贫困生，产生了3点心灵暴击伤害，所以只拿到3块额外收入，与2块基本金加在一起，就是5元。 而周克目前明面上的家产是100万美元（也就是那个果官二代、来栖晓的钱），而他开喷前偷偷手动将自己即将产生的心情波动幅度设为“10”这个比较高的值，所以拿到了100块额外收入。 也就是说，每10万美元身价的人，被当面打脸暴击1点心灵，产生1美元尊严交易额。 “哈哈哈哈哈！原来这小子对钱这么敏感，居然因为比我穷生那么大气！整整10点心灵暴击！”邻座拉丁裔在短暂的纳闷后，突然狂笑起来， “那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好了！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读书好有个卵用，最后还不是失业，我那么有钱，读书其实就图个乐！ 怎么样？是不是很讨厌我？那就对了！我就喜欢别人讨厌我，又拿我毫无办法的样子。你气啊，你再气啊，我还可以再赏你几百美元！老子就是有钱，就当赏给狗了！” …… “MDZZ，老子就是拿他做个科学实验，还真当我内心在酸他比我富？” 离开考场之后，周克脑子里一直挥之不去的，就是刚才那个有钱傻逼范格里夫的狂傲姿态。 他觉得那人真是好可怜。 最后走之前，周克只是忘了吧机盒上的心情量表调回来，所以一直处在“很悲伤、很不甘”的状态，结果范格里夫恰好在那儿喋喋不休、一直喷到周克没影为止，又送了他足足三四百美元之多。 这不是MDZZ又是什么？ “这样的话，这个世界的钱也太好赚了吧？每个人每天稍微喊几句666，就能赚够一天的生活必须物资了。” 周克脑子里始终盘旋着这个问题，觉得还有一丝不真实，忍不住轻声自言自语。 “大神等等我，一起呗。”背后传来本杰明的声音，显然他还没放弃巴结周克，“你是外国回来的吧？对迈阿密熟不？考了4小时都饿死了，我知道一家好吃的明国拉面，去不去？” 周克心中正好有些疑问，也就不急着拒绝：“走吧，你带路，我请客。” 他一边答应，一边不着行迹地伸进口袋，把隐身机盒上的心情模式调节到“被崇拜，心情量1”。 刚才让本杰明白崇拜了他一次，他有点过意不去的。还是让自己显得有点儿人味比较好。 本杰明听周克请客，也不客气，绕了几分钟，走到校外唐人街的一家兰洲拉面。 一进门，本杰明就指着墙上的二维码，让周克自己扫。 周克看了一眼价格：“牛肉拉面，30美元，牛肉刀削面，30美元。机削面，15美元，机煮面，10美元。” 这还是他融入社会后，第一次出来吃饭，此前食物消费基本上靠安全屋里的物资撑着。所以对价格还是挺不适应的，比起他冷冻前普遍翻了一倍不止。 通货膨胀这种玩意儿，全球都一样。涉及人力成本的东西，基本上是每隔七八年物价翻一倍。 2044年的物价，大约是2020年的8倍。（大明2020年一碗拉面是10~15元人民币，到2044年就是80~120元。预估那时候人民币对美元升到4比1。） “看照片，机削面和刀削面是一样的东西，为什么差一倍？”周克并不是舍不得钱，他只是好奇，便问本杰明。 本杰明以为周克真是外国归来，便很耐心地解释：“因为机削面不用雇厨师削啊！节省了人工——嗯，大明那边流传过来一个说法：‘这样的刀削面是没有灵魂的’，所以很多店也跟风，依然保留了手工削。不过我们就没那么讲究了，机削就够了。” 周克就扫了码，两碗机削面。 不一会儿，面就上来了，是传送带送过来的。 他看店里还是有一个女服务员在那里伺候的，给人点菜、上菜。 只是如果要人工服务的话，每桌还得再加5美元小费。 而食客自己扫码下单，就省掉了小费。 周克内心，对于这个时代的物价涨幅，有了更深的认识：只有用到人力的东西，是严格按照8年翻倍的通货膨胀涨价的。 但是，那些可以被科技提升生产率的东西，就几乎不会涨价。 比如如今的智能汽车还是跟20年前一样，4万美元起步（功能还强大了好几代）。OLED大型平板，也依然是3000美元起步。钢铁价格甚至跟上个世纪一样，是500美元一吨。 吃穿方面，只要不用到厨师、裁缝，完全量产化，都是很便宜的。一桶泡面还是5美元，里面还有2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