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别两宽，还有今夜
“找他有事吗？” 林若问道。 “没，没有。”林小溪心里七上八下，那些揭穿陈柒的话，她真的有些忍不住想对林若脱口而出，只不过她暂时忍住了，反而是自己被糟蹋的事情，让她心里乱糟糟的。 陈柒摆着摊，说真的也有点气馁，自己的神药没生意火爆不说，反而还滞销了。 看着那已经降到一万块的标价，再这么下去，他真的有点怀疑人生。 “难不成真要打个人来试药不成？” 陈柒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用正确的手段，去经营一下自己的生意。 不过这时候，他发现居然有个陌生电话打来了。 他迟疑了一下，不大会用。 接通的时候，传出了柳云海小心翼翼的声音：“陈小友，不知道我们今天，能不能去拜访您？我们柳家希望您能帮……” 陈柒皱了皱眉，“不能。” 他还真没想到柳云海居然会给自己打电话。前两天柳云海和柳如月爷孙倒是对自己有事相求的样子，但，这与他何干？ “陈小友，你先不要拒绝，也许你听了会有兴趣呢？”柳云海明显一下子就急了。 “说吧。”陈柒淡淡说道。 电话那头的柳老心中激动。 此时他已然刻意避开了所有人，压低声音说道：“那是一株神秘的小草，如果能够得到，也许对您有很大价值，我，我也希望您能帮帮如月，帮帮我们家族。” “考虑。” 陈柒淡漠地挂了电话。 一株小草，他倒是没什么好在乎的。一切东西，都不如他积攒资源，迅速提升修为重要。 不过他突然觉得，刚才好像应该问问柳云海拿点钱才对，毕竟神药一直卖不出去。 但还是算了，他懒得问。 其实他出来摆摊，一方面是为了让自己离开时，能有些钱住店，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想送林若一件能保她一生平安的礼物。 陈柒本想买些雕琢精致的玉坠来融入法力制作，但半个下午过去，他都没能卖出半瓶药剂，颗粒无收。 他不再摆摊，而是直接回了家，“既然没有精致的玉器，那便用符文纸张替代。” 他关上房门，盘膝坐在床前，此时他手中抓着一张白纸，有丝丝金色法力渗透，神秘玄奥的力量，将那纸张，逐渐变成一纸蜡黄色的符印，而且随着力量渗透，奇妙的神韵变得更为空灵。 此时陈柒面色苍白，目中甚至有抑制不住的杀意血芒闪动。 他修为尚浅，制作这样的符纸已然透支了身体，本就受损的本源丝丝燃烧，就是夺天法，都有些压不住戮神诀带来的狂暴杀意了。 “噗！” 一口鲜血猛然从陈柒口中涌动，落在了床单上，也稍稍染红了那一纸符印，而此时本源消耗过大，陈柒早已经心神不稳。 “临行前，我会送你一件礼物，保你一生平安。” 陈柒目中血光涌动，那是杀意和混乱，但哪怕他性格冰冷，他依旧想要给她报答，唯一可惜的，便是这符纸上，沾染了自己的鲜血，但按照他现在的状态，制作完这一纸符印，也已然勉强无比，哪怕有缺憾，他也只能送出这一枚。 本源依旧在剧烈消耗，陈柒体内的灵力干涸，但那一张纸，越来越璀璨了，秘力萦绕其中，随着光彩闪动，似乎周围的空气，都对着这一张符印退让三分。 “咳咳咳……” 直到天黑，这一张符印，终于完全烙印下了神通大阵，而陈柒抹掉口中的鲜血，双目已经变得暗淡。 惨淡的脸色，比起先前救下林小溪后，还要苍白。 “将东西送给她，也算是了却了我们最后的俗世姻缘。” 陈柒短暂地调息吐纳，但也摇摇欲坠，此时的他，根本就没有太多了力气，或者说，现在的他，就和刚刚夺舍时，那个虚弱的陈柒一般，甚至不是一个女人的对手。 他伤到本源，如果没有几天的修养，根本无法缓解这种情况，而且现在杀念随着伤势再度燃起，同样是一个不好的征兆，但他明天便离开，因而他选择，今夜便将礼物送出。 陈柒走出了房间，林若就坐在沙发上。 她一直在注意陈柒的房门，几乎在看到陈柒面色苍白的样子，她忍不住心里一乱，“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 她有些慌，陈柒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没事。”陈柒压下了虚弱，淡淡说道，“今天，是我们住一起的最后一天了。” 林若愣了一下，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再度提起这件事情，可她的心情，瞬间就变得低落。 她求他多住一天，但她想要的，岂止是多住一天…… “是啊……”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心中却有酸楚上涌，眼眶里一阵泪水涌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不想离婚。 酸涩的味道，充斥着她的脑海，今夜之后，他们即将一别两宽。 “支票和房产不管你要不要，但我说了留给你，便给你，”陈柒压住了喉咙中涌动的鲜血甜意，淡淡道，“我离开后，你便可以去追寻你的幸福，还有……” “你不要说了！”林若忍不住有些失控，打断了陈柒。 陈柒有些错愕。 林若忍着难受，勉强掩饰道，“对不起……我失态了……虽然我们没什么感情，甚至我很讨厌你……但是却忍不住有些感伤……” 陈柒释然，“嗯，离开前，这个东西，送你。” 陈柒将符印取出，递给了陈柒。 “这是……你画的护身符吗？”林若看着那一枚符纸，说白了也就是一张纸，她能看到上面那一丝污渍，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陈柒会送自己一张符纸，而且上面已经沾上污渍了。 “嗯。”陈柒淡淡应道。 “那，那我找个布袋挂着。” 尽管如此，林若心中却仿佛变得开心了一般，哪怕再普通、再差的东西，她都很高兴，因为这，是陈柒送的。 林若小跑着，急忙回了房间找出一个精致的小袋子，视若珍重地贴身收着，她想，她一定要尽快抽出一个时间来，缝制一个更好的小袋子，就把这张纸挂在脖子上，因为这东西和陈柒有关，因为她喜欢。 陈柒勉强压住了虚弱，淡漠转身便要回房，这时候，林若却已经小跑从房间出来，在陈柒身后叫道：“你……真的没事吗？” 她还没忘记，陈柒面色苍白的样子。 “没事。”陈柒淡淡应道，就想回房。 眼前陈柒真的要进去了，林若忍不住脱口而出叫道：“今天晚上……我们能不能一起出去？我……我想你陪陪我。” 她觉得自己不想告诉陈柒，自己舍不得，可是她却还是忍不住让陈柒知道，自己希望他能陪着。 陈柒止住了脚步，转身看她。 “你不要误会，我和你说过的，我，我……想再体验一下，和讨厌的人在一起的感觉，也许将来，我会怀念回味。”她避开陈柒的目光，口是心非地说着，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 陈柒只是淡然点了点头，在他而言，怎么过都是多过一天罢了。 “好！你等我换个衣服！” 林若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心里的难受，都被冲淡了一些。 陈柒看着林若进房间，自己则在外面静静等待。 直到林若出来，简单打扮之后，更让本来的美，姿妍绝世，清丽无双，就是陈柒每天见林若，都不禁被惊艳到。 “我们现在过去吧！”她高兴地挽着陈柒的手，在陈柒的错愕中，一起离开了家。 夜色下，明月如水，丝丝微风，带着清凉。 沿着河畔，仿佛一切都变得宁静，水光粼粼，含着涟漪。 一路上，陈柒和林若都很安静。 她就那么挽着陈柒的手，这让他感觉有些怪异，难道说，这个女人会喜欢自己？ 只是这一丝念头方才升起，他便熄灭了这个猜想。 以前陈柒的混蛋，早就掐灭了这种可能。对她而言，也就是再去最后体会一下，曾经的苦楚、依旧化不开的厌恶，然后去忘掉过去，迎接新的幸福罢了。 所以他心中稍稍的迟疑，重新变得波澜无惊。 而这是林若第一次挽着陈柒的手，或者说，这是第二次了。 上一次挽住他的手，还是结婚的时候，再一次挽手，婚姻却即将到了尽头。 但是他们还没离婚，也许今夜之后便一别两宽，可自己和他……还有今夜。 她的目光，不禁悄然看着她的侧脸，而她难受的心情，逐渐变得七上八下。 今天算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约会，至少在她心中是的，但她觉得，这并不应该是最后一次…… 他们没有离婚，而她喜欢他，也许……待会儿可以找个地方，或许是一个浪漫的烛光夜宴，还有酒，然后借着酒劲，对他表明心意，然后在酒精作用里，把生米煮成熟饭……她也不知道，陈柒能不能行，因为他先前，是不行的。 林若俏脸微红，娇躯发烫。 可她还是想试试，她就是不想离婚了，她确定自己一定喜欢上他了，哪怕生活再困难，哪怕自己和他在一起，可能会承受梁家的报复，哪怕他身体并不健康，将来可能依旧会欠下很多债，但她想好了，她想和他在一起。 她悄悄挪开目光，小心脏却仿佛荡漾着涟漪的湖面一般，仿若小鹿乱撞。 想着今晚自己和他……她更羞涩了，丝丝缕缕的呼吸都变得凌乱。 “我们……我们去找个餐厅……喝点酒高兴高兴吧……” 林若低着头，红着脸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