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红颜祸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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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如意的如意园,就在藏津桥附近,离藩楼不远。 王坐轿,几个跟班小厮拥着往如意园而来。到园前,得王吩咐回去拿珠的心腹韩宾,也恰好打马赶了过来,拿袖抹着额外的汗,将一只锦盒递给王,问道:“大人,可是这个?” 王打开锦盒,拿绸绒布衬着的两枚珠有鸽蛋大小,在午后的烈日之下,也没有失sè无辉,他心头热念着陈如意那i人的脸蛋、勾人的眼眸,说道:“是这个……”又问心腹韩宾,“你说如意姑娘会喜欢?” 韩宾跟王也就有五六年时间,虽不是家生,但王这些年来欺男霸nv,韩宾都替他打理得妥帖,甚得信任——便是这两枚南珠,也不晓得韩宾从哪里搞来。 千金易求,如此无暇的珠,出生富贵的王倒也没有见过几粒,想着nv人看宝yu,有这两枚南珠叩én,陈如意的腿应该要容易岔开来些。 想着陈如意那如脂如yu的修长美腿,横阵在锦榻之上岔开来的情形,王心里就dn漾开来,一刻都不想在园在耽搁。 王随着陈如意的nv侍往宅深处走去,韩宾与几个贴身小厮在前院的én厅里候着,也有婆端来茶点招呼。 “也不晓得要等到何时,”韩宾从怀里掏出几块银锞,丢到桌上,跟其他跟班小厮说道,“我在这里等着,你们随便找些乐去,指不定要在这里熬一宵呢……” “老韩是不是跟采荷姑娘勾搭上了?看着你们眉来眼去,到底是嫌我们在这里碍眼了!”一人笑道。 韩宾笑着要将银拿回来,那人又伸手将银锞抢过来,猥琐的笑道,“大人吃ru,老韩也喝汤,皮滑ru嫩江的大闺nvnn不上,我们也只能找点汤渣、找几个野货解解馋……”晓得大人今日得如意姑娘青睐有加,心情大好,不会管他们跷班的事情,拿着银便一窝蜂的出去,就近找个窑玩乐去。 将跟班的打走,韩宾便往里宅走,过垂花厅,迎头碰到刚到藩楼报信的陈如意侍nv采荷,见左右无人,压着声音问道:“二公他人可在园里?” “二公让你过去呢……”采荷领着韩宾往侧院里走,在一个不起的角落里,打一道暗én,里间藏着一条仅容人侧着走过去的夹,通往如意园背后一座院。 夹道那头也是一座暗én,轻叩的两声,对上暗语,那头有人将én打开,是一座柴院,奢飞虎赫然负手柴院站在柴院里,看见韩宾进来,问道:“这些年让你在王身边,委屈了……” “为二公赴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跟在王身边玩乐,有何辛苦的?”韩宾笑道,“王已经进去,二公是不是……” “先yu他入彀,我到后再露面!”奢飞虎说道。他露面就没有缓和的余地,没有能让王学善、王父就范的必然把握之前,这一步险棋非要后能走。 宾应道。 “你先过去吧,照着计划行事,先将钱庄案抛出来,看能不能将王学善吓一身汗。不管能不能成,这次过后,你都随我离开江宁,我身边也缺人手。”奢飞虎说道。 “嗯!”韩宾应了一声,便跟采荷走了出去。 六月江南已是酷夏,后园里种满修直的翠竹,走进竹林里,便觉得换了一番世界,顿觉清凉——陈如意穿着轻薄的裙裳,斜靠在竹榻上,肌嫩如雪,看着王过来,要欠起身,说道:“奴家这身病殃殃的,害王大人在藩楼空等,实在过意不去,还要劳王大人过来走一趟……” “说哪里话?”王眼睛瞅着陈如意露出来的yu足,晶莹剔透,与之相比,怀中锦盒里的南珠也成了俗物,便觉得陈如意一蹙一笑都叫他心魂颠倒,要挨坐过去问侯,又怕唐突了佳人,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笑道,“不过来看一眼,也实在放心不下,如意姑娘的身可曾好些?” “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陈如意欠起身,拉住王的手,说道:“王大人能过来说话,奴家便觉得好些了……” 王如坠云梦之中,坐过去,便觉得馨香扑鼻,陈如意的小手握在手里,仿佛握着一方温润的软yu。陈如意斜躺着,裙衫轻薄,落在身上,腰陷下去,丰满的tun又高高隆起,曲线叫王看得心紧,下意识的要咽唾沫。 “这几天都病殃殃的躺在园里,外面有鲜事生也不晓得,王大人可捡几桩有趣的事情说来给奴家解解乏。”陈如意娇声说道,声音软得要将人的骨头化掉。 “还不是为吵吵嚷嚷为谢朝忠领兵出征的事情闹腾!”王说道。 “有什么好闹腾的,赶紧让谢朝忠领兵离开江宁的好,跟着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陈如意蹙着眉头,提到谢朝忠,颇为厌烦,“奴家整天躲在园不出去,有一半是病,是一半是怕谢朝忠过来纠缠奴家。王大人也晓得,奴家有几分虚名,但你们一个腰粗膀壮的,奴家病殃殃的身,是一个都得罪不起……” 王眉头微微蹙起,谢朝忠近为出征的事情颇为用心,很少流连花柳之地,要是他领不成兵留在江宁,自己怎么跟他争陈如意? 陈如意窥着王的脸sè,伸手招了招,说道:“王大人,这领兵之事,你是怎么看的?” “我怎么看?”王一笑,他自然不希望淮东再得势,余辟疆也三番两次的暗示要他王家支持谢朝忠出征一事,他倒没有什么意见,但他老顾虑重重。 谢朝忠胜,对他们没有大利,败则有大忧,何苦去趟这浑水?即使王心里认为谢朝忠领兵出征也能轻而易举获得大胜,但对这事也没有特别的热衷。 王笑道:“要是如意姑娘觉得谢都统厌烦,我当然也是希望他离开江宁。” “说起这事来,奴家倒想起前几天听到一桩事,可是跟王大人你有关呢?” “什么事能跟我相关?”王笑问道。 “谢朝忠要领兵,听说陈相是第一个会出来反对的,”陈如意说道,“大家难免会猜陈相到时候会怎么反对—前些天藩季良在藩楼里喝醉了酒,说户部有大案可挖,管保能堵住余心源的嘴。我晓得余心源要算谢朝忠的姑父,余心源要是倒大霉,谢朝忠受牵累,自然没有办法领兵出征。但叫奴家不明白,余心源是左都御史,八辈跟户部打不到一块去,藩季良说要从户部挖案,怎么能扯到余心源的头上?只是藩季良当时酒醉得跟死狗一样,怎么问都不说,真是好奇心杀猫,奴家这几天都想着这事,这不找王大人来打听了……” 王仿佛寒冬腊月给冰水浇过一般,仿佛给踩住尾巴的猫似的站起来,抓紧陈如意的手腕,问道:“你可是听真切的,藩季良嘴里说是要办户部的大案?” “王大人,你抓痛奴家了!”陈如意撒娇道,“我哪个晓得是真是假,这不问王大人你吗?莫非王大人跟王老大人都一点也不知道详情吗?” 王学善执掌户部,王也在户部任员外郎,户部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不应该瞒过他们的耳目,除非这个大案也将他们牵扯在内。 藩季良是平江士,曾在嘉兴任小吏,经陈明撤推荐到江宁来给陈西言担任幕僚。虽没有显赫官爵,藩季良在江宁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王松开手,他完全没有意识到陈如意在说慌,认定是藩季良是醉后吐真言,陈西言真要借户部大案将余心源拖下水,以阻挡谢朝忠出征之事,背脊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说道:“……我想来还有一桩紧要的事没办,今日便要先失礼告退……” “王大人日理万机,奴家怎敢留王大人啊,只盼着王大人莫要忘了奴家。”陈如意说道。 “怎敢,怎敢?”王将怀里锦盒掏出来,递给陈如意,就匆忙往外走,差点跟韩宾迎送撞上。 “老爷这是要回去?”韩宾问道。 “去衙én!” 韩宾为难的说道:“以为大人要在这里宿夜,陈六他们都偷懒出去,我去寻他们……” “不必,跟如意园借一辆马车,你先陪我回去,”王晓得手下那群跟班是什么德xin,急着赶回去,说道,“这些贪玩的混球,日后再收拾他们。” 王学善身为户部尚书,大白天都要留在衙én里署理公务,反而不如下面的官员那么逍遥活。王慌张赶回来,王学善正拿井水绞过的汗巾擦拭额头的汗水。 “爹爹,事情不妙……”王见室内没有旁人,惶急说道。 “有什么不妙的?你都多大的人了,说话办事也没有一个稳重!”王学善捋着颔下的长须问道。 “陈西言要扳倒爹爹!”王将他在陈如意那里听到的话,细细的说出来,“陈西言要查户部大案,可不是要扳倒爹爹你吗?” “陈西言是要查钱庄?”王学善蹙着眉头说道。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大案能将余心源扯进来!”王焦急的说道,“但是这案真让陈西言查下去,给扳倒的可不止余心源啊,连王添大人都脱不开关系啊!” 户部当年学淮东钱庄,也在江宁筹建受户部直辖的钱庄,户部一次xin就直接拿出五十万两银作本金,王以户部员外郎兼任钱庄主事。所谓的户部钱庄办到今日,除了在江宁城里有几处典当铺勉强撑着经营,便没有其他产业,便是户部投进来的五十万两银,也都亏空一尽——参与刮分这五十万两银的,除了王学善、王父外,余心源、王添都逃不出开系。 “不能啊,”王学善蹙着眉头,思虑道,“钱庄的事,从头到尾都是你在经手,哪可能有把柄露出去?” “谁能晓得,但藩季良酒后吐真言,这话可不是随便就能说的,我们要先下手为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