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假劫案虚惊无事 真劫匪财色不挑
洋洋洒洒评点江山的书生,被冰凉山风一激,嗓子眼一松,哇一口吐出来,却是黄绿一滩。 胖员外却瞥了一眼,冷笑道:“这位书生啊,你之前吃的牛肉,怎么吐出来全是黄瓜?” 书生呆呆一会,面红不已,脱口而出道:“我吃的牛,牛吃的黄瓜,怎么了?少见多怪!” 众人皆笑而不语。 书生羞怒不已,看了看前面车夫,眼珠一转,突然开始向车夫大声抱怨,车费太贵,动辄五两银子十两银子。 车夫不愿意了,回头开始大声反驳,给客户细细计算车费的消耗: “客官觉得车费贵啊,其实不贵。大伙想想哈,首先我们得养活独角驴吧,你不能让它吃石头吧,我们车夫旅店伙计掌柜的得吃饭吧,我们这条路得打点官府,得交养路费啊过路费之类的。” 车夫口才好不好暂不做评价,口水倒是不少,不停地向着后面喷射。 胖员外夫妻快被“水淹”了。这时他们才发现书生的险恶用心。 书生故意继续问:“即便如此,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还有黑道啊,你们想想,这一路好多险要之地,其实是有些山寨的,咱们得交平安费。”说着车夫突然故意语气一变,“要是遇到零星的劫匪强人,那得单独交钱的,这是很正常的。还有杀人的!” 大家听了路上还有可能遇到劫匪,不由一惊,不敢说话,不过看看车夫,怎么看他都像是劫匪。 如果以貌取人,那车夫,百分之二百就是一个劫匪的标准相貌。 大家望望四周,此处人迹罕至,前不见村后不着店,简直是劫财杀人劫掠四方的风水宝地啊。 突然,车夫面色一变,降低速,停下车,跳车奔走。 大家吓了一跳,什么情况? 车夫怎么跑了? 惶惶不安间,听到不远处,“砰”地一声,然后传来车夫长出口气,说了声“好!” 有劫匪! 车夫是内应! 大家慌了,各自忙碌起来。 胖员外把箱子打开,拿出部分钱财,塞进妻子腹部衣下,嘱咐着,到时候就说身怀六甲了。不过看样子,本来就胖的媳妇,怎么看都像身怀二十六甲的。 书生把扇子丢了,把圣贤书扔了,开始拔剑,但颤抖之下,却是怎么都拔不出自己的佩剑。 女子起身,蔑视地扫了一圈众人,包括冷眼不动的四九,然后把原来放在膝盖的黑包一扯,露出一条漆黑的鞭子,刷一下跳下车,直奔车夫那边而去。 四九摸摸鼻子,后悔自己五行一补全太得意了,只顾着急去修真门派拜访,没准备武器。 只好站起身来,一把扯过书生佩剑,唰一下抽出来,看了一眼亮晃晃的佩剑,卖相不错,剑面刻有屠蛟二字。 三尺书生剑,鞘里无人见。 今日把示君,屠蛟现冰面。 想起书中记载,大侠把宝剑抽出后都喜欢弹一下,赞叹一声好剑,于是四九也照做了,伸指弹了一下。 宝剑没有发出预想的“嗡”鸣。 而是“啪”一声, 断了! 如此卖相的宝剑,断了。 “屠蛟”宝剑,被轻轻一弹断了。 四九很无语,把断剑扔了。 不过一想,只要没有修真人士,自己也不惧,准备下车看看情况。 却见女子回来了,一脸晦气样子,面纱都挡不住。 后面跟着车夫,不过是衣冠不整,边走边提裤子,提完裤子,开始扯了些草擦脸。 什么情况? 这么快? 女子不答话,一跃上了车,坐下不言不语。 等近了,大家盯着车夫。 看到车夫一脸脏兮兮的样子,还有些黄黄的,似乎是屎 车夫一边擦脸,一边痛哭流涕:“我不就是拉个肚子,没来得及打招呼吗? 啊!用得着来那么一鞭子,把我直接抽到屎上吗?” 大家一看,虚惊一场。急忙各忙各的。 胖员外夫妻急忙把钱财放回箱子里,再把腰粗的小腿搭在上面,笨重身体居然动作浑然无暇一气呵成,最后才长出口气。 书生不敢冲着四九埋怨,只好把断剑装进剑鞘,拿起刚才踩在脚底下的圣贤书,又做出好好读书时时向上的样子。 女子,好吧,一直安安静静,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四九望了望大家,施施然坐下。 车马继续前行。 四九手里把玩着一尺断剑,研究了一下,发现,这就是一个样子货,普通材质,韧性较差,所以经不起外力敲击,但硬度还凑合。不过外面贴了层极薄的材料,显得闪亮炫目,所以他才会误认为是一口削铁如泥的宝剑。 快驴车经过一片平缓地带,周围树林密布,但有的地方很明显,是马刚刚踏过的痕迹。 突然,前面有棵树横在路上。 四九乐了,这才是打劫的正常套路。 车夫急忙喊“吁——吁——” 快驴减速,车被迫停在了横树前面。 两名骑射服饰的汉子骑马冲了出来,后面小跑着五个的小喽啰。 “呔!~”一个骑马的红脸无须劫匪大喊,“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四九乐了,直接掐过话头喊道:“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红脸无须劫匪楞了一下,自己一口气被憋了回去,不由大怒:“你妈!哪个混蛋喊的口号,懂不懂规矩,不知道打劫,口号得自己起头吗?” 一想不对啊,被抢劫的肥羊,怎么还主动背诵下面的台词,劫匪营造的气势汹汹紧张气氛,一下全给破坏了。 车上女子忍不住笑了。 音如手抚琴声飞,声如风吹铜铃脆。 明眸弯弯嘴角翘,俏颜透纱让人醉。 本来生气的红脸无须劫匪乐了,回头跟另一个劫匪说道:“大大哥,咱们顺便劫个色呗,反正你也缺个压寨夫人。” 劫匪首领,黑面虬髯,却不答话,只是骑马绕着驴车走,冷眼观察情况。 车夫早已双手抱着头,使劲往下低,结果屁股倒是高高撅起。 后面两位胖员外夫妇也有样学样,低头撅屁股。还不忘用手臂外侧偷偷压着箱子。 一瘦两胖三个屁股,如同硕大的蘑菇种在车上,还轻微哆嗦着。 也不知道他们三个怎么想的,把自己当成鸵鸟就安全了? 俗话说得好,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法,难道大伙就不会杀人杀屁股? 看看后面,一名书生已经是瘫倚在书箧上,牙齿得得撞个不停。 黑衣面纱女一动不动。 另外一个就是正在长身体的男孩,白白嫩嫩,也是安安静静。 黑面虬髯点点头:“这单生意不错。两个胖的是肥羊,有货。” 红脸无须劫匪:“那大哥,女的归你。书生和这个小孩归了兄弟们了吧。” 书生听了,强行支起身子:“诸位好汉莫辱晚生,晚生乃读书人。” “读书人好,白啊!哈哈!” “你们,你们恁地无礼!可知士可杀不可辱也! 须知吾也是刚烈之人!” “肛裂,更好啊,哈哈”众劫匪对视一眼,皆用“你懂的”目光交流一下,笑得更是开心,言语也更加不堪。 劫匪首领没有理会,自行兜转马头,拿着马鞭,挑向黑衣女子面纱,忍不住想抢先看个仔细。 未曾料,女子突然向后上方一跃,同时包里藏着的长鞭倏地成一长枪,直刺首领咽喉! 事发突然,劫匪首领用马鞭往外一拨,同时身子一侧,虽然避开了要害,但肩膀却被刺了一条深深的血痕。 他恼羞成怒:“大家一起上。抓住了!一起上!” 众劫匪一听,兴奋不已,忙围了上来,一起攻击女子。 善心虽然胸中驻,兽性也在心中藏。 很多时候,军官为了胜利,会利用屠城等手段激发士兵战斗欲望,释放男人深藏的兽性,破坏力直线上升时,也会大幅提高战斗力。 很显然,这位劫匪首领暴怒下,也利用了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