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众人之意
听得徐茂公之言,罗成不由得哑然笑道:“平定天下只是第一步而已,我等的路还有很远,岂能轻易止步于此,如何甘心?” 如果是常人说这句话,徐茂公可能将之视为疯魔,但在罗成口中说出,却是给了他莫大的信心,或许有朝一日罗成当真能够达成今日所言。 有些东西点到即止,罗成并未继续纠结于此,他缓了缓说道:“此番再回燕云,恐怕情况就大不一样了,这天下亦将为之改变。” 虽然罗成的语气淡漠,却显得无比坚定,以至于徐茂公有些诧异,他隐约能够明白罗成的意思,这是一场变革,还是其他什么? 只是徐茂公多少知道罗成在北平城所为,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若是能够用在合适之处,必然能够发挥极大的作用。 由此看来,罗成方才之言并非无的放矢,他是早有预谋。也就是如今击败李渊,他才能够将自己心中所望昭示众人。 徐茂公忽然有些理解罗成了,正如他此前看罗成命理一般。日后前程贵不可言,皇帝已然是至尊之位,却并非独有的。 或许罗成当真能够更进一步,达成华夏历代都无法成就的外扩。当计划足够合理时,战争不仅不会带来损耗,反倒是会带来无限的利益。 徐茂公忽然眨了眨眼,若有所思说道:“如今李渊父子便往西域去了,若是他们当真能够存活,或许还能遇见元帅。” 听得这话,罗成顿时忍俊不禁,他已经能够想象出画面了。有朝一日,李渊父子好不容易在西域创下一番基业,结果又遇见了罗成,瞬间凉凉。 画面太美,他都不敢看了。 不过徐茂公所言不差,虽然他不止这一条路,但有些东西终究是要去的。凭借海船他能够前往地中海和非洲,乃至于美洲大陆。 可在华夏之北的蛮夷之地,却无法通过船只抵达,也只有骑兵才能在这片广阔的陆地上发挥出最强大的威力,横扫四方。 其实以燕云精锐如今的战力,已经能够横扫西域,但他却没有这么做。因为受其他条件所限,哪怕是征讨西域,他也无法走得更远。 在粮草,支援等条件无法保障的情况下,想要达成罗成的目标,势必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而这又恰恰是罗成不愿看见的。 想完这些,罗成不由得慨然叹道:“只愿有朝一日能够将我华夏之名传遍天下,而非只是这一隅之地,令人心有不甘。” 徐茂公沉吟,他知晓罗成所谓的天下是何用意,他已然不再局限在此,他的目光早就放在了更远的地方,是外域,亦是天下。 …… 罗成虽未归去北平,但各方拜见已然是如火如荼。 好在此前罗成便提醒过罗艺,让他对此刻的情景具有一定的耐受能力。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各路反王却是如此自觉的送上门来,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其中理由并非罗艺想不到,如今罗成扬威关中之地。连李渊都出奔塞外,众反王岂能波澜不惊,这可是要命的玩意啊。 在得知消息之后,若是没有第一时间前来北平拜会的,显然是反应迟钝之人。现在的局势如此明朗,他们根本就没有分毫机会。 若是众反王想要成就大业,唯有一个机会,那就是燕云和李唐两败俱伤。只要双方实力都被极大程度的削弱,众反王也就有了翻盘的可能。 但如今很残酷的是,李唐面对燕云的铁骑,竟然在第一时间崩盘了。哪里还能两败俱伤啊,这根本就是李渊一方彻底溃败。 连李渊都败得如此凄惨,众反王如何有信心直面燕云精锐? 既然结果无法改变,那还不如直接了当一些,免得被罗成秋后算账。能够做到这位置上的都是聪明之人,他们都明白要如何选择。 众反王来到北平,向燕云俯首称臣,在罗成的威势之前,他们根本生不起反抗的勇气。这就如同在悬崖之前奔跑,一个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如今对燕云俯首称臣便是最好的选择了,或许他们会失去些权势,却能够保证自己的性命安危,已然是一笔划算的买卖了。 既然是众反王群集而至,罗艺也懒得一个个接见,便是待反王齐至才召集一堂,他也想听听各路反王究竟是有什么说法? 在这燕云之地,罗艺显然是真正的大佬,毕竟严格意义上说,罗成也只是他的打手而已。众人看见罗艺,皆是有些震恐。 无论如今燕云的威势从何而来,他们都必须对罗艺心存敬畏。此刻众人聚集堂中,虽然都是一地反王,却是没有丝毫倨傲。 众反王毕恭毕敬的和罗艺见礼,生怕自己的什么举动会激怒罗艺,为自己惹来灾祸。其他什么都无所谓,还是性命最为重要。 罗艺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虽然他的气势没有罗成这般凌厉,却也是十分肃然,在燕云的加成下,愣是让众反王不敢说话。 似乎是察觉宴席气氛有异,罗艺不由得笑道:“诸位皆是一地王侯,竟然能够亲自来我北平,着实是令孤为之惊喜啊。” 无论罗艺所言是真是假,众反王都是面带微笑,显得颇为含蓄的回应着。现在可是他们有求于人,哪里还有翻脸的资格? 随后罗艺又淡然说了些,便沉声道:“诸位既然来了北平,想必也不是闲来无事,如今诸位齐聚于此,便将事情说清楚吧。” 听得罗艺之言,众人为之愕然,虽然他们方才都在想如何先发制人,可真当面对时,却显得有些犹豫,毕竟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有些不方便啊。 不过也并非全部人如此,唐壁环顾四周,依旧显得淡定。他来北平之后,实际上已经拜会过罗艺了,此刻毫无心理负担。 是以唐壁蓦然起身,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在诸多诧异注视下说道:“北平王所言甚是,孤既然来了北平,当然要将事情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