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海边球场
清晨的七点二十八分，教师公寓。 阳光披星戴月、风雨兼程，从一颗五十亿岁的黄矮星赶了的15210万千米的路，只为了将自己洒在了卫玠的脸上。 距离不长不短，一切都刚刚好，和煦，也明媚。 见到卫玠并不容易，阳光必须感谢这位长着两颗小虎牙的少女为它打开衣橱的门。 卫玠从睡梦中睁开双眼，从周青瓷老师家的衣橱里坐了起来，由于动作太大，头撞到了顶板上。 很痛。 衣橱外的少女没有因为卫玠的愚蠢遭遇而露出半点微笑，尽管是她是卫玠的脑残粉。 她眼中的光比阳光刺眼多了，疑惑、震惊、愤怒糅杂成激光武器直击卫玠的内心。 卫玠感觉浑身的毛孔都炸开了。 他很清楚自己目前所处的境况，也很清楚自己将会给敬爱的周青瓷老师带来多大的麻烦。 如果有选择，他非常不想看到这一缕为了他而牺牲了一切的和煦阳光。 可惜除了自责和后悔，他没有别的选择。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可以归结于卫玠心生绮念后所做的一个自作聪明的错误决定。 昨天的下午，骄阳似火。 卫玠与曾经的天才美少女漫画家周青瓷拎着一口袋工具来到篮球馆，想为篮球馆的外墙画上一副供领导欣赏的画。 看着这么大一堵墙，阳光又如此炽热，卫玠一颗大展身手的雄心瞬间就蔫了。 可是看到周青瓷一脸认真的擦着墙，阳光可不是怜香惜玉的暖男，纱制白衬衣瞬间就被薄汗湿透，黑色的裹胸式蕾丝背心若影若现…… 如果此时此地只有他一个人就算了，但是篮球馆进进出出人很多。 出于对老师的尊重和良心的谴责，卫玠选择挺身而出，脱下了从工作室穿来的藏青色的工作服递给周青瓷。 “你自己穿吧，我不穿。”周青瓷直接拒绝。 卫玠坚持让她穿上。 周青瓷一边奋力地洗着墙，含笑嗔道：“你就别管我了，自己忙自己的去，时间不多了。” 卫玠一脸无奈，用眼神瞄了一眼她黑色裹胸背心也无法掩盖的一大片雪白，央求道：“周老师，像你这种情况……我真的无心工作啊。” 周青瓷抬头一看卫玠的眼神，瞬间明白了。 “唉，好吧……”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过衣服穿了起来，嘴里还嘟囔道：“有那么好看吗？” 卫玠有些难以理解周青瓷的想法，心中却莫名有了一种羞愧的心酸感。 “这下行了吧？”周青瓷把工作服的拉链直接拉到了脖子，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 卫玠为难地点点头：“行倒是行了，但是……您不热吗？” 周青瓷笑魇如花：“怎么？现在又想看了？” 单纯的卫玠脸红了，心里有点难受，他觉得周青瓷这态度像是把他当成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孩子。 这是对人渣的侮辱。 周青瓷将双手抱在胸前，问道：“别发呆了，你看看，这墙上画什么好？” 考虑到领导的思想深度，卫玠觉得，在这墙上，画一个打篮球的雷锋好一些。 谁知周青瓷作为一个高等院校的老师，觉悟太低，竟然坚决反对卫玠的建议，并提议要将《灌篮高手》中的人物画上去。 最后，会议在一票弃权，一票赞同的情况下通过了周青瓷的方案。 墙绘对于周青瓷和卫玠这种基础扎实的画匠来说，没什么难的，只是大了一些的画而已。 第一步，确定要画的主题后，还需要有一个纸上的线稿，这一步很重要。 线稿画得越清楚，结构交代得越清晰，在墙上画起来就能更轻松更效率。 两人自然不会傻到在篮球馆外、顶着大太阳抱着速写板画稿子。 走近篮球馆，天气热，又是上课时间，篮球馆人不多，只有两个场地有人在玩3V3，场边的训练休息座椅上都是空荡荡的。 在座椅上坐了下来，两人交头接耳商量起稿子的具体内容。 空荡荡的篮球馆，篮球击地、砸框和球员交流的声音很大。 但卫玠只听得到身边周青瓷的绵言细语。 周青瓷的眼中波光流转，晶莹通透的美丽脸庞因为天气而绯红，白玉脸颊渗着汗水，卫玠想伸手过去。 感受着周青瓷身上所有美好的事物，卫玠希望这一刻能够永远停止。 去TM的人渣！去TM的女神！ 为了省功夫省时间，卫玠觉得画一个人物就可以了。 而在周青瓷的一再坚持下，最终确定人物为红头发的樱木花道和扎起头发的晴子。 然后，两人又在为画上要表达的内容各执己见。 卫玠觉得总是妥协于周青瓷的意见，不能体现出他的男子气概。 他只好退一步提议：“要不这样，我们分工合作，我来负责人物，你来画场景。” 这是一个非常愚蠢的建议，各画各的，很可能会导致两人的想法不同使画没有整体感，很可能会导致后者强行改变自己的风格去迎合前者的风格，使画变得不伦不类。 周青瓷很明白这一点，但她同意了。 因为她相信卫玠这个天才。 因为她很好奇、很期待卫玠会根据她给的场景画出什么样的人物和内容。 对于周青瓷来说，画一个不复杂的场景太简单不过。 短短几分钟，周青瓷在纸上完美还原了《灌篮高手》的漫画中的那个海边篮球场。 卫玠一看，差点哭了出来，这场景虽然简单，但对于墙绘实在是够复杂的，不知道得画到什么时候去。 虽然他很享受与周青瓷相处的时光，但他作为一个初学入门的人渣有太多事情要做了，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当免费的劳动力。 没办法，谁让这是自己出的主意呢？ 卫玠接过速写板准备根据场景画人物，他本可以选择重新从笔盒里重新拿一支铅笔，可他还是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把周青瓷手上的那半只铅笔拿了过来。 周青瓷顺手把握在手心的橡皮都塞进卫玠的手中。 手掌相接，她的手柔软如丝。 她手心的温度使卫玠的血液都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