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扑所迷离
二长老把被墨涵甩上天际直飞而来的轩辕杰轰成血雾，向笑神龙乞求饶恕。他知道笑神龙的秉性，只是没有选择。 笑神龙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乾坤二皇杀鸡不管用，他只能再宰只猴了。要不然他笑神龙的威名他们还真以为拿来吓唬人的。 二长老联手四魔皇殊死一搏，然而，在五位皇者面前他们不过是死亡前的挣扎。 剑皇说了他负责摘头，笑神龙也想看看这个老头百年不活动筋骨到底有没有摸到天阶。 二长老趁着稍纵即逝的间隙逃离到几百里，剑皇的天踪剑阵的剑气似漫天星雨闪电雷鸣把这惊惶逃窜的二长老围困。一剑掠过，头颅被剑带走。 剑皇的乌黑重剑跟魔圣的九重平天塔类似，修为到一定程度可以修炼出本命剑灵。这才能称的上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杀去何须拔剑，一念动便可摘头颅于千里外。这就是寻常地阶皇者和摸到天阶皇者的区别。 四个魔王中的两个参与了当年血洗夜族和水霄麟府邸一事，另外两人暗中参与了皇室动乱一事。笑神龙追踪他们的踪迹十几年终于冤家路窄遇到了，想逃?哪有那么容易。 这四个魔皇也不是魔界的人，准确说曾经是玉神峰的人，后来怎么加入暗影宗又不得而知。从种种迹象来看，玉神峰和暗影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再大胆些猜测，暗影宗是不是玉神峰明面上的势力也说不定。 五位神龙王朝中威名赫赫的皇者要留下这些人域败类，杀之也不过是弹指间便可让他们灰飞烟灭的事。 五位皇者没有离去，而是立在天龙关外的上空。 “他们要是胁迫?”火祝挑眉问道。 笑神龙眯着眼似笑非笑道：“他们天龙族的庙宇有些年头了，也该修修了。” “我看也是。”麻衣老人平静道。 麻衣老人百年一句话，几人侧目看去，旋即点颌微笑。 通往天龙城的天龙关就像是一条两座雄山间的天道，辽阔威严。 这座关隘在普通人眼中就是广阔平野，可以容下数十城，御风飞行俯视向下的人才可以看出它的全貌。 御风飞行很快就过了天龙关，出了关口一座座四四方方的大城从下方闪过。 天龙关内三百余城，每座城都历史久远人口众多，少者十几万多着几十万。这里是佛界的传道场，所有人都是信徒，所以这片地域以天龙城为中心，也以天龙城为名。 空中回响着各座城内响起的钟声，钟声回响交织久久不息。 幻羽神色复杂，像是近乡情更怯。 这里有她出生的地方，只是年代久远亲人早已离去。也有她从家乡前往天龙城的路线，到了天龙城外的一切与她无关。 每天盘坐在神龙寺的白玉莲花台上打坐，空旷的道场内只有一颗枫树。 她每天都面对着这颗枫树，从春来嫩芽生，夏来枝叶茂，秋来红叶似火，直到寒风起一切散尽。 年复一年，循环如是。 枫树也从胳膊粗叶子可数到粗不可估测叶子也密如碧波海水。 她不知道盘坐了多久，站起身便可踏空而行，走到枫树的树冠上俯视一切。 后来，神龙寺的钟楼内百年甚至数百年响一次的盘龙巨钟响起。钟楼数十丈，钟声穿千里，延绵悠长。 天龙族人都伏在地，额头触地，双臂前伏。 幻羽被换上了赤黄色长袍，也是唯一的服饰。她带上了绣满经文的头带，从额前系到脑头。所有人在这一天都知道了她的尊称——圣女。 玄王、地皇、天尊，她一步一步走过，毫不费力，也没有刻意追求这无上修为。 有天，她收到佛旨，阻止妖族进入人域，帮墨重天平复人域战乱，弘扬佛法。 前两件事都是为了最后一件事，前两件事她做到了，尽管陨落了四龙护法还有许许多多的天龙族人，最后一件事她没有完成。 所以，她不能化身神龙重回佛界。 这次可以吗? 几百年前她为一痴念错过了，这一次，她又体会到了那种苦楚。 心无挂碍，就不会懂得苦楚。她本以为可以超脱，却被一念纠缠。 很苦涩，又很美好，就像红枫似火的绚丽，明知将逝去，也想再停留一刻。不念，它在。念，它也在。 佛界要求墨重天以佛为神龙王朝国教，他拒绝了。理由是任由佛界的人来人域弘扬道法，但他不能左右众生信仰或者思想自由。 佛界因此撤回进入人域的神龙大军，只剩下幻羽没有离去。 幻羽被魔圣打成重伤，墨重天请求魔圣合力封印幻羽的命脉，让她重生，给后来者终结一切都机会。 魔圣同意了，他知道回不去魔界，但他需要一人再次统一魔界，也需要这人完成他没有完成的意志。 这场战争本来跟幻羽无关却连累她无辜重伤，墨重天怜惜她的修为也对她的付出无以回报。让封天箓的继承者给她新生是对她的无上功绩的回赠，也是对她的补偿。墨重天不知道佛界会不会派神龙大军会庇佑后来者整饬人域，如果幻羽能重生就足够了。 魔圣知道墨重天用一份至关重要的东西交给了天龙族，但不知道幻羽和神龙大军会不会帮助后来者。墨重天在这件事上说服了魔圣，魔圣也许不懂也许假装不懂，可以肯定的是后来者会帮他实现夙愿。至于中间的真假，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这也许圣者间的默契。 天龙城外，钟声回荡，梵音绕绕。 庄严恢弘的佛界独特的建筑群延绵无尽，城中有寺，寺中有城。 所有人趴伏在地头低地面，双手伏地，无赖无声，他们用这里独有的方式来迎接久久归来的圣女。 幻羽身上散发出闪动的金光，这是她独有的气。 墨涵把惊呆的沙绮拉回到身边，他心里不是震撼，而是恐惧。 一个至尊的英明神武的君王也做不到让他的臣民如此虔诚，难以置信，甚至不敢相信。 “他们会给你们引路。” 幻羽说着，一步一步踏空走下。 长角呜鸣，诵经声如潮汐忽来忽去让人心旷神怡。 墨涵想起了金老降服魔兽的冥冥梵音，虽然有些不同可以听得出是同源。 幻羽被踏空而来的袈裟请走，这些袈裟实力也有地阶实力。他们有着一样的虔诚，躬身朝拜，晃动间就消失在浮屠塔、楼阁之中。 墨涵牵着沙绮一步步走下，每一步他走的都很慎重，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是畏惧，不是抵抗，也不是接纳。 落地后，剑齿兽也收起双翼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它好像对这里没有太多好感，也许是对那种梵音有着本能的抵触。 走近城中，没有来迎接他们的人。这让墨涵没有感到不快，反而轻松了许多。他是来找远古圣经的，没有必要隆重的仪式感，也不需要。 城中很繁华，也很祥静。 同外界的繁华城镇没有太大差异，酒楼、客栈林立，有这些足够了。 走在繁华的街道上，人流熙攘，沿街叫卖生也是此起彼伏。没有看到纨绔子弟横行街市，也看不到恶霸恶男吧女。熟悉的人、陌生的人都和颜悦色交流，推嚷谩骂也看不到。 这倒是寻常中的不寻常。 墨涵看到糖葫芦想起在青岩城吃过一次后很久没吃过，还有些想念酸酸甜甜的味道。还记得那次一路同行的剑辰、水境天、小家伙罗晋，还有个半路跟来的飞天鼠。 墨涵买了两串，两人放松愉快的吃着，沙绮从没吃过这样的美味非要墨涵把那一整束买回来。 墨涵执拗不过只好听从沙绮的央求，于是大街上出现了优雅的少女，少女跨着一个扛着扎满糖葫芦木棒的少年，身后还有一个走路小心翼翼的魔兽。 一路走过也买糖葫芦的人，沙绮忍痛割爱卖了近一半，不过当老板娘收钱的心情也是很愉快。 天色将晚，两人逛街也逛累了，找一处空地大的客栈休息。 剑齿兽被安排到客栈后面同两匹马做了邻居。它的威慑力太大，吓得娇小的马儿瑟瑟发抖。客栈老板无奈也只好给两匹马换了个地儿，他还真怕这大魔兽用马打牙祭。 客栈装修的很豪华，开了一间客房吃完饭后两人各自洗浴。 沙绮倒是不害羞，换衣服也不背着墨涵，看的墨涵心镜跌宕。不得不承认沙绮的变化很大，纤弱的小身躯已经变的风韵饱满。 墨涵还是遵守老爹的传统，花儿虽香，也要等到洞房花烛拔蜡时。 红烛摇曳，两人坐在窗边托着下巴闲聊窗外月。 这样的悠哉好久不曾有过了，他们聊起了荒漠中大树下荡秋千、躺在树下抖脚的闲暇时光。 沙绮没有再提及沙毅、烈焰飞凰、九杀王、绝命毒王和金老的时候珊珊泪下，只是眼神呆滞留恋过去的时光，扬起嘴角对墨涵笑一笑，安慰他一切都好了。 墨涵把沙绮揽入怀中，抚摸她的青丝望着看不透的月色，喃喃自语：“看来有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