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心魔
“抹去灵识！” 墨涵召唤出四道巴掌大火灵符绕着魔灵珠缓缓转动。火灵符像四道温和的火焰，而不是炽热的可以熔炼精钢玄铁。 抹去魔灵珠上的灵识，将要承受走火入魔堕入魔道的危险，甚至因为没有魔灵灵识的庇护，稍有差池会万劫不复。 火灵符转动着，缓缓转动着，一直转动着... 墨涵眼睫微动。 抹去他的灵识他就永远消失了，人虽诡诈却魔界心系众生，被迫发起大战也同样付出了惨痛代价。一时孤傲甘愿苟延残息几百年来给魔界带来希望，可恨同样可敬。 “不抹去他的灵识，那我是人还是魔?又将以什么面目示于天下人?” “唉，就这样吧！” 墨涵眉头一皱，巴掌大的火灵符上闪动的火苗噌的一下窜高一寸，炙热度却骤然提升千百倍。 “啊！” 魔灵珠内传来魔圣的惨叫声，“来吧！时间和机会不会为任何人而驻留，我相信你！来吧！” “突然发现你也是很有趣的人。” 墨涵一念动，火灵符上的火焰又窜高些，炙热度都骤然飙升。 “哼！” 魔圣忍着烈焰焚身的痛苦发出闷哼，他不想扰乱墨涵心神，也为留住自己无上威严。 紫色魔灵珠上有一丝丝黑色雾气升腾起，缭绕凝聚，渐渐变成似人形。 墨涵召唤出一道木气灵符，巴掌大的木气灵符飘向似人形的缭绕黑色雾气。 木气灵符似清泠透亮的凌波水面，把人形黑色雾气融了进去。 “你现在是灵识状态木气灵符不会对你有伤害，我不想窥视你的秘密和过去，也不想你看到我的一切。塔内应该有你容身的地方，你去吧，你还是这里的主人。以后遇到魔界的人，你负责招抚，我只负责杀。” “...”魔圣沉默，叹气道：“我还是希望你能一统魔界共掌两域。” 融有魔圣灵识的木气灵符飘出墨涵的识海，飘出无垠无际的赤炎熔岩，飘进了黑暗之中渐渐消失。 “媳妇都没时间抱，掌控十域有屁用...” 墨涵把十六道火灵符全部召唤出，每道火灵符高越数丈，道道构成烈焰网防无主魔灵逃匿，识海似天际汪洋，它隐匿了还真是个麻烦。 “你是自己受服还是由我来?”墨涵威迫道。 “混账！皇族不安，暗影宗不除，还有心情在天龙族游山玩水！” 墨涵皱眉，这魔灵把老爹搬出来了！ 虽然知道是假的，墨涵听到老爹的声音还是禁不住悲恸。音容笑貌浮现眼前，虎眉倒竖目光如炬不怒自威。想强制镇定下来，还是有着儿子对严父的畏惧。 “爹！萧晴回冰宗了，我会接她回家。”墨涵想借此机会给老爹慰藉。 “哈哈哈，哈哈哈！”墨震大笑，墨涵周围升起了缭绕魔气。 墨涵抽泣着，道：“鬼叔在墨族祠堂，您老还是找他聊天去吧，等接回萧晴再去祭拜您。” 墨涵心念一动，火灵符构成的火网上射出无数条火线，纵横交织把缭绕的雾气燃成虚无。 “把我爹搬出来也没用！再给你一次机会！”墨涵警告道。 “墨涵，墨涵，我听说境天说你娶了夜绫?你是不要我了吗?我不想在冰宗我想回墨族。你快来接我回去，快点。” 眼前的萧晴穿着一身红妆，那是结婚的时候穿的，眼睛似湖水清澈，语气哀怨苦楚乞求。 墨涵对萧晴再了解不过，她对人很包容，心像海一样广阔平静。只会看到洁白的小浪花永远不会看到愤怒波涛，她语气平缓柔和，从没听到多哀怨凄苦。 墨涵娶夜绫心里对萧晴有愧，但他从开没有忘记过萧晴。所以明知道是假的，心里还是忍不住不起波澜。 “模仿你能不能用点心！” 墨涵愤怒魔灵破坏萧晴的形象，火灵符上迸射出火焰又把刚升腾起的魔气燃成虚无。 “大哥，剑宗被暗影宗和皇族大军进攻，快来救我！” “姐夫，我想紫莹了，你不是说让她嫁给我吗？要不然你休想来冰宗带走我姐。” “墨涵，我跟萧晴你都不管，怎么为一个沙陀族公主那么在意！” “墨涵哥哥，这个魔头好坏，他不让我吃饭，还要把我扔到山崖下去...” “墨涵，你答应过我要把小绮安全送回沙陀族，你怎么把她交给一个魔界的人?” “看错你了，”绝命毒师灌口毒液眼神绝望杀气腾腾。 “看错你了，”九杀王拂袖而去。 “看错你了，”金老桀桀大笑，像魔鬼肆意发狂。 “哼！负心人！”烈焰飞凰冷哼，面如寒冰。 ... “啊！” 墨涵仰头怒啸，眉心出现一道向下的黑色印记像水纹波动。周身黑色雾气腾腾，眼睛赤红如血。 “来吧，我们共入魔界！” 眼前人都变的很诡异，笑容森然，雾气缭绕。 墨涵很痛心，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墨涵盘坐在石盘山，周围的赤炎熔岩似波涛涌起，张牙舞爪犹如魔鬼肆虐。 九重平天塔外的风铎无风哗响，清脆悦耳的叮叮铛铛声传到北侧的一座园林中。 这座园林是魔圣为了安抚沙绮的小小情绪提前建造的，一座座阁楼错落有致，曲水绕假山，廊桥跨流水，草木繁茂百花争艳。厨房、卧室、厅堂大院富丽堂皇，在厨房不远处还用篱笆围成一块地种有蔬菜养有家禽，珍贵温顺宠物、笔墨纸砚、金银珠宝首饰、绫罗绸缎锦衣应有尽有。 魔圣生怕这小公主想不开跌落山崖，又在外围形成一道无形结界。 沙绮抹干泪水，对那些从没看过一眼，只是安静站着遥望着九重平天塔。 半个月了，没有丝毫动静。 魔圣说塔内一日相当于塔外一月时间，里面的时间流的很慢，功法提升确是在外修炼的很多倍。 沙绮本以为他在瞎吹牛，她不再相信魔圣的任何一句话。这么多天过去，她还真信了魔圣的这句话，仅限这一句。 “铃铛响了，响了！”沙绮掉头回跑，跑到凉亭下喝茶的魔圣边上，欣喜问道：“墨涵哥哥是不是快出来了?” 魔圣本想摇头，这分明是入魔的迹象。但又怕沙绮横来的眼神，比九天之上的混元天雷和冰锋之刃还要凌厉恐怖百倍，每次被她横来的眼神扫过，他感觉身上出现无数透明窟窿。 放下茶杯咂嘴道：“对，是。” 他不敢再多说，是就是，不是就不不是，对就对，错就是错，善就是善，恶就是恶，他从不撒谎，也不屑诳语。 怕说多了露馅，对沙绮道：“你墨涵哥哥有情、有义，一诺如山岳从不反悔，跟我一样。” 魔圣对墨涵不抹去他的灵识很佩服，也很感激，虽然他很自傲不想承认自己的心里感觉。 沙绮得知墨涵要出来了，心情好了不少，跟魔圣多聊了一句，横眼道：“切！” 沙绮认为他跟墨涵比，真不配！ 魔圣叫住离开凉亭要去继续看平天塔听铃声的沙绮，笑道：“你很喜欢他?” “要你管！” “他可以存活很多很多年，你只是普通体质，不怕变老?”魔圣呵呵笑道。 沙绮一愣，有几分道理啊，问道：“管你什么事?” “我有办法，可以给你驻颜，永远是这么年轻动人。”魔圣以捧着宝贝奉承的语气说道。 不料沙绮不以为然道：“算了吧，我还要长个子，”没有再理魔圣离开凉亭嘟囔道：“让我永远都停留这么大他就天天问我多大了。” “哈哈哈！” 魔圣大笑站起身，负手挺立远望着以毕生修为炼制的九重平天塔。 “不历经魔难，大道难寻，相信你可以。不对，魔和道有区别吗?” 视线从巍峨的九重平天塔上下移落在沙绮踮脚翘首的背影上，“神、魔、鬼、佛还没一个小姑娘心里清澈，呵呵，可笑。” 风铎摇动不止，甚至越来越强烈。魔圣皱眉，挥袖间在沙绮周围布下一层结界让悦耳的夺命铃声过滤，只听到让人心里舒缓的灵动声。 “守住啊！”魔圣叹息。 九重平天塔内，赤炎熔岩在墨涵周围翻滚涌动，而墨涵像一尊玉佛盘稳坚定。 墨涵周围弥漫着滔滔黑雾，剑眉紧蹙，额头上绷出青筋。 识海之中同样是黑雾弥漫，甚至遮掩了封天箓的金光。他知道，根源在魔灵，守住本心才不会被它反噬。 “再问你，受不受伏！”墨涵大怒。 “哈哈哈，哈哈哈！” “剑锋所指血流到的地方皆为疆土，不好吗?” “大权在握所行之处万民臣服，不好吗?” “金碧大殿觥筹酒影佳人莺飞燕舞，不好吗？” ... 墨涵咽喉微动，仿佛眼前的自己身穿黑袍缓缓站起身，魔圣那种君临天下睥睨群雄的气势一瞬间在自己身上散发出来。 “坐下！” 墨涵怒，识海中的那个自己又盘坐下，双臂展开举起，火灵符组成的火网墙内喷出熊熊烈火，燃烧了魔灵，也燃烧了他，缭绕的黑雾瞬间燃烧成虚无。 魔灵珠泛出紫光，紫色光芒闪烁间从里面走出一个女子。长发及腰，肤如凝脂，面如桃花，轻纱遮体雪体若隐若现。在烈焰之中步生莲花款款向识海中盘坐的墨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