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还者

    何汉杰竟然在拘留室中咬舌自尽了。

    “好不容易抓回来的啊！”许伟像小孩子一样抱怨起来。

    “看来他早有准备。”何汉杰趴在地上，嘴角流血，全身赤裸，这些衣服好像内脏一样整齐的摆放在一边。王建国感觉眼前的场景和之前的犯罪现场好像，只是少了一些血迹。

    王岚走出拘留室，摘下口罩说：“他早有准备，咬舌自尽需要极大的勇气，用牙咬舌头，因为疼痛而抽搐，剩下的部分卡在喉咙，令他不能呼吸，直至窒息而死。”

    “辛苦了，小岚！”王建国叹了口气，感觉线索又断了。

    “毕修文用了什么招法?让何汉杰这样死心塌地。”许伟纳闷，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听从另一个人的话。

    “先查查何汉杰的住所，我，我有件事情和你们说。”刘一随后将何汉杰找过自己的事情，以及刘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你弟弟挺会给你找事情啊！”许伟情商瞬间低于零。

    刘一沉默不语，刘星打小就内向，什么事情都躲在刘一身后，挨欺负也是刘一帮出头。留校任教本来只有一个名额，刘一让给了刘星，希望刘星有个稳定的生活。

    “要是从照片来看，刘星的确是在吸食毒品。但是刘星为什么与这些人有关联，我们无法判断，还需要进一步调查。”王建国的确帮刘一查过刘星，但是一无所获，刘星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何汉杰的死让整个案子陷入了僵局，凶手没有继续作案，也没有联系韩彬，好像也消失了一样。肖佳的葬礼刘一没有，并不是自己讨厌她，而是不愿意去面对这个事实。即便这个女人自己不喜欢，但是刘一感觉她怪可怜的。

    两天过去了，风平浪静，艺术学院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大家慢慢地淡忘了这起凶杀案。

    王建国没有放弃，将之前“521”儿童拐卖的每一个细节重新审视了一下。

    许伟在一边笑着说：“师傅，这个案子怎么停滞不前了呢？

    王建国右手掐着烟，摇摇头，“不是停滞不前，现在需要把剩下的解救儿童先居位置确定一下。”

    “刘一呢？这小子又玩失踪？”

    “你这叫嫉妒知道吗？你要是把心思都放在破案上，早就不至于现在这样。”的确许伟有的时候很冒失，错过了不少侦破时机。许伟笑了笑，挠挠头，“师傅教育得对！”

    “抱歉，睡过头了！”刘一背着一个小黑包走进了档案室。

    “你怎么才来，师傅都忙了一上午了！”许伟抱怨地说。

    “我去接白鸽了！”只见白鸽从刘一身后窜了出来。

    “好久不见啊！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白鸽可爱的笑容刹那间融化了档案室的冰冷，好像一缕阳光穿透了黑暗。

    白鸽手中拿着四份快餐，“开饭喽！”四人围着桌子开始享受着中午的清闲。

    “王哥，情况怎么样？”

    “‘521’儿童拐卖案当时是张局策划的，他那个时候也是重案组组长，破获这起案件后才升职的。李文静，肖佳，王亚玲，高小晴和毕修文都是解救儿童，真是奇怪，这些孩子竟然又碰到了一起。”

    “毕修文嫌疑较大，他可能要报复的不止是这起案件的参与者，还要将幕后主使找到。”

    “毕修文相当英雄?”许伟哼笑了一声。

    “笑话，触动法律？随便杀人？这是英雄？”王建国根本不相信这是一个英雄所为。

    “我在学校打听到了一件事情，关于高小晴的。”白鸽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个红色的小本本。

    “这是什么？”许伟好奇的问。

    “我帮师哥找到了毕修文在校的资料，他是我们的校友，真是奇怪，这些人竟然都凑到一起了。”刘一心想，这好像是天意，命运总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冥冥中又把这些人牵扯在了一起。

    “毕修文，在校期间的成绩都是A，而且他的选修课都是冷门。”

    “是吗？”许伟好像欠嘴鸭子一样，一直在接话。

    “嗯！毕修文选了两个开放课程，一个是人体解剖学和心理学。这两节课现在已经取消了。因为这两节课上课的地点都不在本校，都在xx大学，离花苑路13号很近。”

    “毕修文可能在路过那里，勾起了他沉睡多年的记忆。”刘一一边翻阅“521”儿童拐卖案的资料，一边接了几句话。

    “那我问你，他为什么杀这些同伴，他们可都是以前受害的儿童啊！”许伟提出了一个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你会把一个痛苦的事情一直放在心上吗？人还是愿意向有阳光的地方走的。懦弱，或者说是释然，这些因素对于凶手都是刺激。”刘一根本没有抬头。

    “王亚玲到底是怎么死的？之前你是说被吓死的。”许伟问。

    “是的，现在更确定了！”刘一将王亚玲当年的资料递给了许伟。

    王亚玲原名王晶晶。王亚玲父母报案的时候，写到王亚玲虽然比较开朗，但是很胆小，小的时候在奶奶家被一个小偷吓到过。解救回来的时候全身是伤，意识恍惚。

    “凶手很可能利用王亚玲的幼时经历刺激她。”刘一猜测道。

    许伟点了点头，问：“师傅这些资料都是谁做的？这么详细啊！”

    “郭达明？”刘一想起那天在王建国家见过的照片。

    “是的！不过后来一次禁毒行动后，他就离职了。”

    “只剩下王哥你和张局了是吧！”

    “是啊！怎么了？”王建国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表达。

    “你一直都没想过，为什么凶手会在开庭前自杀，为什么这起轰动一时的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事了？”

    “你是说有人从中作梗？”王建国问。

    “王哥应该私下查查张局，我怀疑直接接触案件的第一人，嫌疑会很大。但是也不排除是你，王哥！”刘一很认真，因为这个时候，整个案件的侦破者，主谋和受害者，都有脱不开的干系，就好像一个三角形一样那么稳固。

    “你小子说话注意点，我师傅怎么能……”许伟一听就急了。但还是被王建国按了下来。

    “好，只有能找到凶手，怎么样就行。”

    “大叔真帅，真是我们的好榜样！”白鸽发现王建国胸前的警徽越来越亮，一股正义感瞬间灌满她全身。

    “521”儿童拐卖案，发生时正赶上拐卖犯罪猖獗的时期，好多儿童深陷地狱。救出儿童的调查中，刘一发现，证实现在几个受害者中，李文静的右臂有一道长五厘米的伤疤，吻合。高小晴右臂被迫纹有一只小麻雀纹身，吻合。

    王亚玲全身多处受伤，被性侵，王亚玲的母亲当场痛哭晕倒。毕修文左手的小指被利器砍掉，这一点毕青尚未提起，暂时无法确定。其他人都有过轻或过重的伤。

    “你们都在这里啊！这张脸皮的主人找到了，资料在这里。”王岚拿着一张信息报告走到了王建国的办公室。

    “岚姐？好久不见啊！”许伟立马站了起来。

    “赶紧办正事！”王岚将报告递给刘一，许伟在一边偷瞄了一眼王岚。

    刘一接过报告，武亮，男，42岁，本市人，在逃嫌犯，有过盗窃，强奸等前科。

    “凶手的两个打手都死了，但是武亮在整个案件中并没有起到什么大的作用，也就是说他的死很可能是因为不配合。”刘一推测道。

    “武亮当时不在现场，后期调查那几日他回老家了，知道窝点被端了，肯定跑路了。凶手正在打击报复这些人，武亮也是当年王勇胜的手下。”王建国说。想起当年自己还是一个小刑警，好多东西根本无法涉及。

    “凶手现在应该在等时机，从资料来看，主事的就只有王勇胜兄弟二人和何汉杰，其他也就是喽啰，但是为什么凶手上次指名道姓的说还有李文义呢？莫非这家伙知情不报?”刘一这几天看过刘星在书中的笔记上留下过一些生日，正好是这八个孩子的生日。刘一认为刘星知道的事情绝对比自己要多。

    “高小晴（高舒妍），王亚玲（王晶晶），李文静（李静姝），肖佳（萧小洁）刘玉婷（刘欣怡）毕修文（毕远）冯明（冯友），李德胜（李石）。”王亚玲和李文静父母来到警局配合核实信息，警方最终将受拐儿童信息确定。

    “你连她都救不了，你有什么资格破案啊？”突然刘一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谁？难道是幻听？

    “你怎么愣了！”许伟怼了刘一一下。

    “啊？”刘一才反应过来。

    “先找谁？”王建国问。

    “不能一个个的问了，必须分头行动，我们一人一个。”刘一感觉时间拖得越久，凶手越有时间准备。

    “那我能和师哥吗？”白鸽凑上去问。

    “跟我啊！看！”许伟露出手臂上的肌肉，显示着自己的所谓的男士“安全感”。

    “我想跟着师哥！”一盆凉水从天而降，泼在了许伟的头上。

    “啊？你小子……”许伟咬牙切齿，感觉什么好事都是刘一的。

    “好了好了，听我的，白鸽和刘一，咱俩一人一路。”王建国主持公道，立马浇灭了许伟心中的熊熊烈火。

    四人分开行动，但是一双眼睛似乎紧跟着他们，另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向他们冲击。

    刘一和白鸽找到是冯明。

    “资料上显示的地址就是这里。”刘一指着一栋离警局较近的楼房。

    刘一二人瞧了瞧门，“冯明在家吗？”

    开门的竟然是一个白发苍苍的奶奶。

    “你好，我们是冯明校友，有些事想找他。”

    老奶奶打量着眼前这对善男信女，露出笑容，“明儿已经不住在这里了，你们可以去他学校附近的超市看看！”

    “好的，谢谢奶奶！”

    刘一二人下楼以后，白鸽惊叹道：“师哥，没想到冯明离警局这么近啊！”从冯明的资料显示，冯明就在毕修文上选修课的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