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偷心攻略
最近几天,飘香院的气氛很诡异。 青楼里多了一群男人,而且个个刀不离身。无形间凝成的肃杀之气,让寻欢客裤裆凉嗖嗖,肯留下过夜的越来越少。好在这群人有位拿银票当废纸的主子,让姑娘们银子一分没少赚。 说起来,这胖子实在猥琐的紧,明明一颗心思扑在乔乔身上,却又忌惮对方脾气,每天只敢在吃饭时瞅两眼,要多窝囊就有多窝囊。 最让姑娘们吃惊的,当属乔乔。 从前的她总爱摆一副臭脸,孤傲到没朋友。谁知被灿哥儿找回来以后,她竟然学会了分享。小到胭脂水粉,大到衣裳首饰,乔乔毫不吝啬地慷慨相赠。 姑娘们一开始还颇有骨气,可乔乔的东西样样价值不菲,在糖衣炮弹的轰炸下,姑娘们很快沦陷,称呼也渐渐从“狐媚子”变成了“好姐姐”。 当然,乔二筒的东西,可不是这么好拿的。 每赠一样礼物,她都会无比神秘地虚心请教:怎样才能偷走一个男人的心? 这个话题没人比青楼姑娘们更有发言权了。看在礼物面子上,姑娘们分享的很干脆:“想偷心,先偷桃。” 乔乔似懂非懂:“偷什么桃,水蜜桃?” 老江湖最看不惯装纯这一套,再度提示:“黑黑的,带毛那一种。” 乔乔恍然:“猕猴桃?” 姑娘们见她如此不实在,懒得再费口舌,直接赠送秘籍—— 《洞房七十二势》、《闺房秘术》、《催情仙丹谱》…… 乔乔的求知欲空前高涨,夜夜挑灯夜读,可看着看着便觉得面红耳赤浑身燥热,常常深更半夜爬上屋顶吹冷风。 让她好奇的是,一连几个晚上,独孤的小院中都会灯火长明。偶尔窗户敞开,那张让她恨到骨子里的脸便会对月凝望,像在想着心事,又像在缅怀什么。 作为夜里唯一的活物,乔乔经常会看他看得愣了神。可看着看着,她惊讶的发现萧灿的脸有时竟会与春宫图重叠,这让她觉得好羞耻。 羞愤欲死的乔乔狂甩脑袋,用不停的咒骂声,不断巩固萧灿头号仇人的地位。可骂过之余,一个问题却萦绕脑海,挥之不去。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个问题,就连萧灿自己也很难回答。 告别白天的忙碌,似乎只有深夜才能让人平静。而平静过头的人,总爱胡思乱想。他思念过,缅怀过,惆怅过,重复最多的情绪,却是担心。 “花魁争艳夜”一别,云绵绵杳无音信。 她人在哪里? 被抓的同伙有没有把她供出来? 为什么这么久不来找我? 一个又一个疑问得不到解答,化作一个又一个心结。一个又一个心结,变成夜空中一张又一张俏脸。 从生理学的角度,当男人开始挂念女人,通常代表着期待欢好。通俗一点说,他发.春了。 这个发现让萧灿十分惊讶,身为“少女鹤顶红”,哪有自己先中毒的道理? 更可怕的是,万一自己的魅力不足以战胜小魔女的信仰,反而被她蛊惑加入魔教,从此亡命天涯怎么办? 三千烦恼风,一夕入梦中。 “云绵绵,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关心你,你千万不要想太多,最好也不要来找我,更不要爱上我。我人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当心不小心伤到自个儿。” 萧灿神经质般对着微凉的空气唱独角戏,仿佛一袭黑衣的玉人近在眼前。可四下唯有蛐蛐的回应,又让他自嘲般叹了口气。 “萧灿,你真他妈无聊。” “嘭!” 窗户紧闭,让一直偷听的乔乔如梦初醒。 “云绵绵,好风骚的名字,一听就是狐媚子。”乔乔喃喃念道两遍,俏脸闪过一丝浓浓的警惕:“”难不成,已经有人捷足先登,把这混蛋的心给偷走了?” “三元姐!” 乔乔正在脑海中搜索“云绵绵”是哪家青楼的狐狸精,却依稀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探头一望,只见灌木丛中几个姑娘隐蔽极深,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阿香仰着小脑袋,压低声音道:“三元姐,你也来偷窥灿哥儿啊,你那位置不错,下次咱们搭伙来怎么样?” 乔乔抄起双臂,骄傲地扬起下巴:“偷窥他?哼,本大爷才不会做这种龌龊事,他能有什么看头。” “当然有看头!他擦身从来不关窗户,你想想那结实的胸膛,那有力的臂膀,还有被他雪藏已久的降妖棒……若是能被他抱在怀里尽情蹂躏,那滋味简直是——嗯哼~~~” 阿香越说越动情,仿佛陷入了幻想,竟发出一声骚气十足的呻吟声。若非身边的月儿怕暴露行踪而用力一推,怕是已经要宽衣解带了。 阿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反问道:“三元姐,既然不是偷窥,你大半夜跑到屋顶做什么?” 乔乔被阿香声情并茂的演绎勾起回忆,竟不自觉想到湖水中那温暖而结实的怀抱,双腿有些别扭地微微搅动,可听到最后一句,内心却猛地一沉。 本大爷会告诉你是看小黄书看的气血翻涌出来透气? “咳咳。”乔乔咳嗽一声,板起脸道:“本大爷在练功。” 姑娘们齐声道:“练功?” “嗯。顺道巡逻一下,看有没有采花贼混进来。”乔乔回答地一本正经,旋即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们快去休息吧,莫要耽误我练功。” 话音一落,她竟真的练起了拳脚。 姑娘们见月影之下,一道窈窕的身影或挥拳、或摆腿,步伐灵活地在屋檐上辗转腾挪,道不尽的英姿飒爽。 “蜻蜓点水、大鹏展翅、饿虎扑食、龙腾——哎呀!!!” 姑娘们看到精彩处,却听“咔擦”一声,潇洒无比的乔乔竟一脚踩塌屋顶,失足摔进了大堂中,片刻之后才响起“嘭”的落地声。 “来人呐,快救人啊,三元姐掉进洞里啦!!”阿香焦急地喊人帮忙,又无奈叹道:“这三元姐也真是的,前两天自己亲自撞出来的大洞还没修好,她怎么就忘了呢?咦,灿哥儿你还没睡啊?” 萧灿打着哈欠出了门,叹息道:“刚要入睡就听你大呼小叫,出什么事了?咦,你们怎么穿的这么整齐?” 当然是偷窥你洗白白啊。 一群小姐妹做贼心虚,嘴里嚷嚷着“救人要紧”一哄而散,只留下阿香假笑着解释道:“这个、这个、都怪三元姐啦,深更半夜非要爬到屋顶上给我们表演功夫,哝,把自己弄伤了吧。” 萧灿讶然道:“教你们功夫?这娘们难道想把飘香院改造成镖局么?” “就是说嘛!人家只要床上功夫厉害就好,是不是喔灿哥儿?呀,三元姐你没死啊。不是,人家的意思是——你伤地严不严重?” 阿香刚发骚到一半,便见乔乔一瘸一拐地从后门走了出来。 乔二筒此时全然没了玩弄男人时的风采:灰头土脸、衣衫破烂,一道血痕从额头流到下巴,看起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见她并无大恙,萧灿忍俊不禁道:“听说佛门有一种‘金刚不坏神功’,需要不断自残提升功力,练至化境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你练到第几层了?” 一阵揶揄,让乔乔燃起无明业火:“凭你也敢取笑本大爷,萧灿你混——本大爷要杀——本大爷要砍——本大爷要——啊啊啊啊啊!!” 誓言如紧箍,想整句狠话过过瘾都成了奢望。 “哈哈哈哈,你很守信用,我很欣赏你,晚安。” 萧灿大笑而去,乔乔眼神如刀,内心默默起誓。 “萧灿你等着,不把你的心偷走,本大爷就不姓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