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留给系主任的时间不多了
“刚才老师讲的多好，你怎么就心不在焉呢。”背着书包，王子奇走在唐小天的身侧。 这可能是有史以来，唐小天第一次在课堂上回答不出问题。对于飞行来说，对于和飞行有关的所有事情来说，唐小天都是无比认真的。 “算了，和你说也没用，我们明天就上飞机了吧？”唐小天岔开了话题，总算是收回了一点儿心神。 明天他们就要去真正接触飞机了，虽然是初级教练机，但也是真真正正的飞机了。 按照性能来说，即便是现代的初级教练机，性能上也无法比拟二战时期的真正战斗机。初级教练机胜在更稳妥，速度其实并不算快。 并不是技术上达不到，而是初级教练机之所以叫做初级教练机，主要原因就是它更容易驾驭，容易上手，让新手飞行员更快的掌握飞行的要领。 至于别的方面，比如说速度，完全可以用高级教练机替代初级教练机，根本没有必要勉强初级教练机。 对于唐小天来说，能够驾驶飞机在天空中遨游，是一件足以让他打起精神来的好事情。 看到唐小天多多少少振作起了精神，王子奇也不多说，自顾自的继续向前走去。 他知道唐小天是个什么性格，知道无论他怎么开解，最后唐小天都喜欢独自面对。 好在马上就要上飞机了，以唐小天的性格，只要让他看到了飞机，估计连他自己姓什么都能忘得一干二净。 就这样，所有飞行学员在当天都留校住宿，系主任亲自查岗，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寝室必须按时熄灯，整个六航大的飞行系每一年都会因为上飞机的事情紧张起来。 和跳伞一样，大家都很紧张和兴奋。不过也和跳伞的时候不太一样，这一次大家是兴奋激动大于紧张。 这一次不用跳出飞机，他们就在飞机里面，而且这一次他们不用操作飞机，有教练员驾驶飞机。 他们只需要坐在飞机里面，感受飞到天空中的感觉而已。对于这些未来的飞行员来说，当然不会觉得恐惧。 事实上，坐进教练机里体验飞行这件事情，在未来的飞行员眼中看来，只是一件和坐超级摩天轮差不多的刺激游戏。 其实这些天来，还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可是唐小天心不在焉的，全部都错了过去。 比如说，教所有飞行学员们跳伞的教官，名叫张亮的伞兵，就告别了一排的三个班，离开了六航大。 这位尽职尽责的跳伞教官，在陪着唐小天他们，朝夕相处了半个月之后，和其他伞兵教官一样，返回了部队。 如果不发生奇迹的话，六航大毕业之后，唐小天等所有学员，会成为战斗机飞行员，今后再也看不见这位教官了。 张亮教官告别的时候，许多同学难免都会感伤一下，王子奇差点儿就掉了眼泪。 唐小天也很难过，不过在难过了一段时间之后，陈曦的事情就占据了他大部分思绪，让他来不及去挂念远走的张亮教官。 同样算是告别的，还有负责1连1排三年体育课的体育老师刘黑子。这个皮肤晒得黝黑的体育老师，也因为课程安排的原因，不再担任1连1排的体育老师。 接下来的课程，体育课已经被飞行训练替代了。每天的晨跑训练，由机场方面的教官团队负责。 刘老师的离开也让大家少了一个吐槽的对象，每天早晨高喊着1234口号跑步的环节，可能也再不会有了。 当然了，在完全离开之前，刘黑子还要负责把唐小天他们排安全的送到训练基地，傍晚的时候再陪同他们返回学校。 体育课停下来，刘黑子的身份也变成了一个类似于带小朋友们去春游的班主任老师。 等唐小天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乘坐的大巴车已经停在了训练基地的停车场上。 “下车！下车集合！”带队的系主任还有刘黑子一遍一遍的大声喊着，唐小天站起身来，在晨光中跳下了大巴汽车。 这里是一个同样巨大的飞机场，不同的是，这里停放着的，不是跳伞用的大型运输机，而是一架挨着一架的活塞引擎教练机。 所有的初级教练机都是双人座舱，一前一后的布局形势。整体上沿用的是60年代的设计，实话实说这种飞机也确实是六十年代服役的。 不过在设计这款飞机的时候，当时主持工作的总设计师说过一句很经典的古语：路遥知马力！ 后来这款初级教练机确实证明了他的话：服役了半个多世纪之后，它依旧因为故障率低操作方便简洁，飞行成本低廉等优势，牢牢占据着共和国初级教练机的位置。 在不远处，负责这些飞行学员们的飞行教官们，已经在列队并且分配教练机了。 这一边，系主任正在向所有同学反复确认着，他们最近学到的，有关教练机的基础知识。 和跳伞的时候一样，每一个环节都要以安全为主，每一个环节都要经过反复的确认，反复的告诫。 “知道你们起飞一次，要花多少钱吗？”站在学生们的面前，系主任掐着腰一字一句的喊道。 即便是以经济性还有可靠性著称的飞机，初级教练机飞一次的成本也不算低了。 一般情况下，这些飞机都要携带至少可以飞500公里的油料。这些油料都是昂贵的航空汽油，采购价格也比92汽油贵上不少。 更何况，从今天开始，唐小天这些飞行学员们每天都要飞，每天都要接触飞行，每天都要消耗掉大量的航空燃油。 “国家培养你们不容易，所以你们要珍惜每一次用金钱堆砌起来的，供你们学习的机会！”热爱演讲的系主任又一次找到了机会，唐小天又一次被他折磨的昏昏欲睡。 好消息是，那边的教官们分配好了飞机，为首的一名军官已经向唐小天这边走过来了——用一句时髦的话来讲，那就是：留给系主任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