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无法调动的人类

    和极东之地上割据分布的高天原神系以及依靠世界树的威能和来自巨人族的威胁管控人类的世界树神系有所不同，达努神系因为神明数量严重不足的缘故，与其说是以统治者的地位掌控人类的活动，与分布在岛屿各处的领主共同治理地表更为恰当。或许因为神明培养出一代代勇士使得人类不必被游荡在野外的黑暗生物大肆杀戮。然而，也因为神明与人类之间的交流过于频繁紧密的缘故，使得许多持有力量的人类对神明的态度显得十分不敬。

    大约在寻心一行人使极东之地上的高天原神系彻底崩溃的同时期，达努神系上多次上演神明被反抗的人类冠以邪神之名处决。爱与青春之神安格斯·麦·奥格在达努神系中的地位仅次于太阳神鲁格，掌握世间流传的大部分魔法的安格斯依旧不被岛屿上生活的德鲁伊放在眼里。安格斯最为宠爱的养子，在另一个世界中曾与还未成为正式无限使徒的寻心并肩作战的迪卢木多被德鲁伊设下致死的GEIS，原因竟然是因为将其丢弃的亲生父亲嫉妒迪卢木多受到的良好待遇，故意杀死一名德鲁伊的孩童致使德鲁伊将诅咒定在无辜的迪卢木多身上。即便安格斯因为人类对养子的诅咒燃起从未有过的怒火，但考虑到和人类之间的联系这位强大的神明也奈何不得代表人类势力的德鲁伊，只得拿毫无反抗之力的弱者撒气。

    “由此可见，达努神系与人类的联系过于紧密所导致的问题对于神明阶层而言是致命的，被人类摸清底细再加上受到人类的制约后，只要不是强大到超出规格的神明，在人类眼中恐怕都只是一些实力不错的合作对象罢了。”

    在魔女，吸血鬼以及巫女开会的时间中，寻心这边则是在指导天田麟如何判断势力间的关联。达努神系在这颗星球上统治方式尤为特殊的神系，自身势力的实力不足使神明被迫与人类合作，而与人类过度接触暴露了神明的诸多缺陷，让神明统治必须保持的神秘性被削弱到了危险的地步。人类失去了对神明的敬畏，这才是让达努神系调动兵力却不得成功的真正原因。

    寻心的解释让天田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面容，不过接下来天田麟倒是对神明为何无法调动人类军队的表面缘由产生了好奇。毕竟即便人类对神明逐渐失去了尊敬，但眼下人类仍是需要神明的保护，避免他们遭受到无法抵御的黑暗生物的侵袭。没有足以让神明哑口无言的正当理由，作为人类统治者的国王或领主会被神明推下王座也不是不可能。

    “各领主不被神明传来的指令调动的原因。。。实际上很简单，只要在人类的领地内制造声势浩大的混乱即可。而在人类大多怀有信仰的神代时期，有什么东西会比声响巨大的爆炸，震撼大地的摇动更让人类感到畏惧呢？”

    寻心悠然道出的解释让天田麟回想起前些天父亲与母亲们在星球各处的隐蔽行动，并非是依靠自身的力量促使人类产生暴乱，而是在人类生活的土地上进行轻微的改动。大量的煤炭，硝石等易燃物被地脉的推动引发让人类胆寒的大爆炸，猛烈的震动又会“恰好”地使地质受到影响而剧烈震颤，大地在岩浆等高温物质的破坏下裂开深达十米以上的裂痕。大自然的力量是连神明都无法违抗的恐怖，而领主治下的领民更是无从躲避“自然”灾害，只得在英雄与勇士的保护下瑟瑟发抖。

    得到寻心的提醒，天田麟连忙打开观测达努神系管辖地带的光屏，将位置定位在诺蕾姬家族与斯卡雷特家族之外的人类聚集地进行观察。果不其然，接连多次声势宏大的爆炸再加上地面发生的剧变，让人类领主不得不命令属下的战士维持领地内管理的正常运作。此外，受到地脉变动而被刺激的魔物与野兽则是陷入狂暴，时不时从森林与草原等掠食地逃出，向遍布肉食的人类村落发起连围墙都能粉碎的袭击。

    “原来如此，神明在平常时期具备的权威在人类领主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时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而被神明养育或训练的战士在权势上逊色于领主，没有足够的权力调动军队。。。好像我记得过去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的知识。。。”

    有关于如何借助原住民内部斗争引导文明前行，生存时间连寻心的十分之一都不到的天田麟从寻心平日的行动与言谈中习得了基础。不过要说起系统性的学习，启蒙天田麟的人并非是父亲或母亲，而是时常前来与寻心商谈要事的肖清羽。

    “那个将肖清羽过往经历提炼浓缩后制成的学习资料，我记得名字应该是叫做《论利益冲突对文明管理的意义》，算是言传身教的经验灌输型教育手段。不过我当初将资料导入你的精神其实是为了人工增加你的阅历。。。”

    大概是因为被寻心灌输了足以让数以万计的寻常生命发疯的知识，天田麟一时间想不起来知识的出处。反而是作为教育者的寻心在第一时刻回想起当初对女儿灌输的知识中有关文明管理类的内容。肖清羽亲手制作充当礼物的知识灌输来源于他未成为无限使徒前的经历。尽管因为以近似原住民的身份活动于文明中，肖清羽的举动不免会受到星球原住民的权势影响而有所偏差，但总体而言在寻心眼中那是为生活在星球上的人类带去希望的旅程，作为对未来担负世界级重任的天田麟而言称得上是不错的教学范本。

    “只是。。。作为先导者而存在的人竟然不是她的父亲，而是时不时需要躺在病床上修养的肖清羽。。。找一天用请他喝酒的名义把他钓出来，找个废弃的世界单独聊聊。。。”

    来自高位无限使徒的恶意即便是相隔世界间的距离，正在宇宙的中央盘坐冥想的肖清羽也为之猛然惊醒，胆战心惊地找寻着可能到来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