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才脱地狱又入苦海

    寻心给出的提议尽管听起来的确是提议应有的句式，但萨尔菲·诺蕾姬并不认为寻心是抱着提议的心态向自己说明为何要救助吸血鬼之王。看似平等的交流实则是来自更高层次的力量施加的强压，逼迫萨尔菲以及其背后的诺蕾姬家族不得不服从寻心的决断。如果说从诺蕾姬家族向猩红城堡出发前，萨尔菲是将自己以及家族放在协力者甚至主导者的地位，在和天田麟，博丽神薙以及紫一同战胜吸血鬼之王后，萨尔菲从一行人的举动中察觉到那些微不起眼却让萨尔菲意识到寻心等人并非是之前设想中来自某些未知神明的援军。

    “萨尔菲小姐？您对我们提出的建议有什么疑问吗？看上去您好像是很苦恼的模样，莫非是你有什么困难无法独自解决吗？”

    大脑中急速思考的萨尔菲被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即将整理完整的线索，之间团队中未曾出手但切实是占据团队首领地位的寻心站在萨尔菲的前方，以温和却不容违抗的目光俯视着身高仅达寻心肩头的萨尔菲。被强行阻碍了思考的进行，如今思绪混乱的萨尔菲在本能感受到的畏惧下只得连连摆手表示没有任何需要提出的反对意见。

    代表诺蕾姬家族的萨尔菲既然没有任何意见，这就代表着不包括失去意识的吸血鬼之王，在场所有人的意见得到了统一。从纯白世界中取出一张描绘着让人眼花缭乱纹路的羊皮纸，寻心在不到十秒的时间内将需要的内容书写在羊皮纸的表面。反复浏览确认无误后，寻心将制作完成的契约随手丢在了躺倒在地的吸血鬼之王毫无血色的脸上。

    “既然在场的各位都没有意见，那我们将不会杀死这位被诺蕾姬家族的糟糕技术损害身体的吸血鬼。但作为战败方，吸血鬼之王将会代表黑暗生物付出代价，至于详细情况。。。”

    抓根·斯卡雷特的视野内仅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灵魂在坠落着，向着身后无底的深渊靠近。无法计算跌落的时间，只有身体不知为何变得炽热，让抓根·斯卡雷特觉得自己将会堕入人类编织的地狱当中，作为柴薪或是鬼火充当照明的用具。然而，转机出现了，吸血鬼的灵魂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粗暴地将其从即将落入的地狱上方以运载火箭都及不上的速度猛然将其向遥远的光亮处投出。顾不上责骂未知的力量，吸血鬼之王的灵魂摆脱了地狱的束缚，渐渐融入耀眼的光辉之中。。。

    “啊。。。咳咳咳。。。血，我需要鲜血。。。”

    意识重新回归的吸血鬼之王立刻感受到身体的极度虚弱，想来也是，被龙之因子取走体内大部分的魔力，紧接着又被天田麟以吸血鬼杀手击碎左胸位置的筋肉和肋骨，强行抽干了龙之因子。肉体因为异化而失去了大部分生命力，魔力严重缺失的现在若非有不明力量将其灵魂拉回的缘故，其实现在吸血鬼之王本应该是死去的状态。而现在若是将吸血鬼之王放置不管，大约在十分钟后这位吸血鬼之王便会因为肉身彻底死去而再度向地狱坠落，而不是因为有尚且存活的肉身处于非生非死的状态。

    吸血鬼之王渴求鲜血的诉说得到了回应，暗红腐臭的血浆被强行灌入抓根·斯卡雷特犹如渴求氧气的鱼张开的口中。连舌头分辨血液都不需要，吸血鬼之王仅凭恶臭的气味便能判断出那根本不是人类的血液。属于大多黑暗生物拥有的腐烂气息让挑食的吸血鬼之王当即产生了呕吐感，可饱受摧残的躯体却依照肉体的需要将这些以往只有最低级的吸血鬼才会触碰的低劣血液吞下。当然，虽说并非是来源于人类的血液，但血液中蕴含的魔力仍然让吸血鬼之王的生命得以复苏。

    心脏得到了血液的补充加快了跳动，每一次心肌的收缩都会产生寻常吸血鬼只能仰望的魔力量。得到魔力补充的吸血鬼第一时刻开始了肉体的再生，暴露在空气中的碎裂肋骨以可观的速度生长，在骨骼修复期间缺失的肉块与内脏则是以予想以上的速度转瞬间便再生完毕。失去龙血的影响回归完整的吸血鬼之身，吸血鬼之王的魔力与肉体能力大幅下滑所换来的，是吸血鬼应有的超高速再生能力。一小盆取自地面流淌的血液灌入吸血鬼之王的喉中，抓根·斯卡雷特在众人的观察下完成了肉身的修复。

    肉身得以再生之后，吸血鬼之王当即要将愤怒宣泄在敢于将恶臭血液灌入王者口中的大胆之徒。哪怕对方的确是将吸血鬼之王从濒死中拯救，但和王者的高傲与尊严相比，救命之恩可是抵不上被污浊血液脸部导致的尊严扫地。可就在吸血鬼之王准备起身宣泄怒火，将敢于羞辱王者的生命撕成碎片之前，让吸血鬼之王无比眼熟的巨斧横在残留着血迹的脖颈，凛冽锋锐的寒光似乎只要轻轻用力就能将吸血鬼之王的头颅轻松削掉。

    “哟！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为好，否则这边因为紧张的缘故将您杀死，我还要浪费力气把你从地狱里重新捞出来！”

    被他人以战斧卡在肮脏的地表，吸血鬼之王从最初的惊怒中回神，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被袭击城堡的不明人士击败。而迫使抓根·斯卡雷特不敢施加反击的这把巨斧正是与其正面交战占据上风的一人持有的兵器。知晓自己已经落入他人之手，吸血鬼之王依然面不改色将目光转向身旁带着不明意味笑容的寻心，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英勇模样。无疑，那是准备在生命的最后为了名誉而献身的姿态，这倒是让寻心略感头疼。不过，预想过吸血鬼之王的反应，做好应对措施的寻心将一张沾有血污的羊皮纸丢在了吸血鬼的脸上。

    “别做出时刻准备去死的脸色，我还不想浪费力气一次又一次把你从地狱里拖出来。而且。。。现在你也没有权利选择死去，这边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稍稍用了点强迫的手段让身为败者的你签下契约。你的生命，从你签订契约的一刻开始可就不再是属于你了！”

    羊皮纸上书写的内容让吸血鬼之王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虽不知对方是用何种手段强迫自己签订契约，但羊皮纸上隐约传来的束缚感让吸血鬼之王意识到寻心所言非虚。下意识地，抓根·斯卡雷特双手握住羊皮纸的两侧，试图将承载契约的羊皮纸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