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所谓真相与所谓经纪人
一切的真相来源于不断的探究，因此在前进之时必须步步为营，确保没有问题再做其他打算。 然而事情不一定会按照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发展，有时候可能异常顺利、有时候却在中途失败，所以对一件事情做出两个相反的假设是最保险的。 比如说早上起床上班之时，有必要想想一切顺利的话是否可以在路上吃点东西、若是不顺利的话要不要换乘其他交通工具之类的情况。 除非是拥有超越一切的力量，足以被称之为神明大人，那么就该花费一些时间来保证自己不会被突发状况给打断节奏。 顾武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他喜欢思考事情的两面性，亦或者是往糟糕的一方面去假设，以此来保证自己可以在最麻烦的情况下做到最好。 面对现在发生的突发事态，顾武其实早就考虑到了岩桐的同伴突入战场的剧情，毕竟身为笨蛋情侣的他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那么袭击自己的人肯定是笨蛋情侣之一的在之前失踪了的海丽。 瞬间想到了这些的顾武同时闻到了血腥味，犹如瘴气一般的猩红色雾气也在此刻将他吞没，只留下残影的敌人以极为迅速的动作扑向顾武，并且张开嘴巴露出牙齿打算啃咬他的脖子。 这些都发生在刹那之间，感觉世界彷佛都慢下来的顾武看到了敌人的动作，可是他的身体却无法做出正确的反应。 且不提大脑传递信息后调动身体需要时间，也不说遇到危险时的条件反射，即便是以上都达成了，以‘人类’的标准来看，顾武仍旧无法规避这次攻击。 虽说有着大量魔法BUFF的加持，但是不代表着顾武拥有百分之一百的闪避，还是会受到伤害，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 敌人袭击的角度很刁钻、速度很快、攻击迅速，而且对方释放出来的血色雾气好似障壁一般阻碍了顾武的行动，让他的全身出现恶寒，反应再度被延缓。 综上所述，被偷袭的顾武不存在着避开攻击的方法，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他被敌人的攻击命中了。 准确来说是被敌人的牙齿咬住了脖子。 当顾武的鲜血被袭击者吸食的时候，他右手的火焰魔法带着焰光猛地拍向敌人，可是早就察觉到这一反击的敌人很快朝着后方退开。 用手捂住伤口，可是鲜血流个不停。 传说吸血鬼就和水蛭一样能够在吸食目标时释放有抗凝血作用的毒素，因此伤口的血液无法凝结，看来是血小板们都被强制罢工了呢。 尝试着和敌人拉开距离的顾武继续施展魔法，他把刚才使用的火焰魔法加强，从而制造出足以覆盖前方区域的猛烈大火。 炙热的火焰吞没了变成废墟的楼层区域，袭击顾武的敌人也暂时性被逼退，算是争取到了时间的顾武打算跟爱丽丝会合。 而此时此刻脱离了岩桐牵制的爱丽丝非但没有与顾武并肩作战，反而是拉开了距离。 “顾武先生！虽说很抱歉！可是我接下来说不定会杀了你哦！！” “杀了我？原来是这样……是因为这个伤口么？” “被吸血鬼咬伤的家伙只有两种结果，变成眷属和变成尸体。” 爱丽丝的决定异常谨慎，毕竟她也是为了活下去才来到这里，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来对抗敌人。 被视为潜在威胁的顾武失去了爱丽丝的帮助，对此他没有多说废话。 “那么让我们分工合作吧，由你对付岩桐，我来搞定那名袭击者，如果我真的出现了异变，你大可把我一同解决掉。” “这就是顾武先生的觉悟吗？我很喜欢哦！” 很快爱丽丝的裙摆迎风摇摆起来，空间的爆炸为她提供动能，径直飞向了几秒钟前还在牵制她的岩桐，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正面冲突。 又是一次爆炸、又是一次切割，爱丽丝那让人无法确定的特殊能力为她带来了很强势的进攻手段，纵然是拥有大量鲜血可以调用，岩桐也经受不住爱丽丝猛烈的攻击。 血色的盾牌刚刚举起来就被打碎，爱丽丝展现出来的力量和她的外表成反比，看起来纤细脆弱，实则勇猛坚强。 一次接一次的冲突中，感受到那些强风的顾武也没有愣在原地，他用染红了的左手捂住伤口，接着使用魔法进行治疗。 治愈魔法的效果十分显著，毕竟这是最为基础的魔法，也是顾武练习过最多次的魔法。 发现敌人没有继续追击的顾武有些疑惑，他可不认为自己创造出来的大火会阻止对方的行动。 果不其然，掠过半空的血色长刃把火海切碎，燃烧的物体因此坠落到了裂缝的下方，使得本就破碎不堪的顶层区域摇晃起来。 稳住身子的顾武看着被血光照亮的人影，他准备好迎战魔法的同时开口问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海丽小姐，你也认为加斯科尔先生的‘共赢计划’是不切实际的吗？” “不是‘也’，我最初就这么认为。” “那么……是你让岩桐先生和你一起行动的？” “就算不这么做，他也会理解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他，只为了让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能够收集到更多关于你们的情报，不过我很快发现那是很愚蠢的决定，小岩必须待在我的身边才行。” 看来主谋不是岩桐，而是这位后来登场的海丽。 不过……恐怕就算她什么都不说，这对笨蛋情侣早晚会一起行动吧，他们之间的羁绊在顾武这个外人看来都十分深厚，不可能各自为营。 “海丽小姐全部告诉我没有问题吗？” “本就不是值得隐瞒的事情，而且你也没有多少时间了，眷属化的感染会因人而异，但还是想不到你可以坚持这么久。” 但这个不是意外…… 海丽往前迈出一步。 “我并不相信加斯科尔那样的骗子，你若是愿意加入我们，那么我会让你保持理性。” “很可惜，我十分赞成加斯科尔先生的‘共赢计划’，再加上你们为了提升自己的力量牺牲了这么多的普通人，这一点我可是很厌恶的。” “别装圣人了，如果把自己的性命和其他一百人的性命放在一个天秤上，你肯定会选择自己。” “没错，海丽小姐，我既不是圣人，也不是伟大的英雄，在那样的情况下肯定会选择自己，不会为了其他人做出牺牲；可是啊……那样的假设是不切实际的，因为我从不会把自己的性命跟无关之人进行衡量，毕竟不管做什么，我都不愿意随便把他人牵扯进来。” “理想主义吗？我和小岩在电视上面看到过，那样的家伙大多数都是可悲之人，认为自己眼中的世界就是错误的。” 顾武倒是挺喜欢理想主义的，至少代表着有人期望着这个世界更好的一面。 “说到底，你那不牵扯他人的想法无非是自我满足罢了，在你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把这个世界牵扯了进来，难道不对么？” 海丽的这番发言很有道理。 但是对于这些说辞，顾武也有自己的看法。 “海丽小姐提及的‘牵扯他人’是广义的，而我的‘牵扯他人’是狭义的，还是有些区别呢。” “看来没什么好说的了。” 是啊。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人的谈话在此结束。 看到顾武有所抵抗，海丽打算让他失去最后的反击力量，因此开始了攻击。 “速度结束吧，小岩那边的敌人比起你棘手多了。” “真是完全被小看了啊……” 和岩桐一样，海丽也拥有吸血鬼的力量，因此她调动起血液，制造出覆盖整片区域的血海浪潮。 这一招数范围广，有着腐蚀性，对此顾武使用了飞行魔法和空间扭曲的魔法。 前者较为简单，后者多少有些难度，但是好在顾武有着充分的练习和准备。 腾空而起的顾武避开了浪潮，他在听到爱丽丝引发的爆炸的一瞬间，背生蝙蝠双翼的海丽已经拉近了跟顾武的距离。 “空中还是我的领域。” “那可不见得。” 扭曲了空间的魔法把海丽的身子吞没，她在意识到危险的瞬间立刻改变方向。 刺啦的响声出现，海丽的左臂被扭曲空间吞没、衣袖被搅断，伤口喷涌出鲜血。 顾武趁此机会继续攻击，他左手一挥，浮空的骑士长剑被从虚空中锻造出来，进而化作子弹射向海丽。 同一时间，顾武握起了右手的拳头，风的流向发生改变，席卷了海丽所在区域的风暴就这么突然登场，同样属于顾武使用的魔法。 被风暴动摇身形的海丽抬起头，血色的厚实盾牌在她面前形成，紧接着盾牌的一部分化作线条涌向海丽的伤口处，让其被夺走的手臂很快恢复了过来。 伴随着血之墙壁的自爆，产生的冲击压力把风暴吹散，海丽盯着失去了袖子、刚刚复原的左臂。 “有些意外……不过时间也差不多了吧。” 听到对方这么说，顾武彷佛看到了大脑内部的抗议游戏，敲锣打鼓的小人们开始进攻他的神经，用长枪、刀刃、匕首、电锯不断摧残着大脑里面的一切。 意识变得模糊，世界开始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失去了本来的面貌。 燃烧的火焰变成了跳舞的女人，爆炸的声响成了歌厅的伴奏，顾武意识到自己的判断力正在不断损坏，就连现在自己是否站立都分不清楚。 想要动起来，可身体不听使唤，天旋地转的世界让他摇晃着倒在了地上。 此刻的脚步声清晰可闻，顾武知道海丽正靠近自己，不过他无能为力，只能够任由她移动到自己面前。 “结束了，顾武。” 企图张开嘴巴的顾武发现控制它的肌肉并不配合，彷佛身体逐渐不属于自己一样。 绕过了倒地不起的顾武，转而走向爱丽丝所在战场的海丽没有挥过来看他一眼。 于是…… “得到了机会……” 敌人背对着自己，因此顾武瞬间取消了‘木偶魔法’，这是他之前用来预防橙柚的魔法，作用是让虚拟木偶代替自己承受伤害，解除了魔法之后受到的伤害会跟木偶一起消失。 顾武是一个经纪人，为了让艺人们走向胜利的经纪人，正是因为这个理由，他才没有忘记在自己身上安放保险，毕竟身为经纪人的他也是自己的经纪人， 简单来说这个魔法类似于替身术，只不过从头到尾的替身都是顾武跟‘表面上的自己’。 负面状态全部消失的顾武在敌人对自己露出极大破绽的当下，他把右手放在地上。 “……罚罪之身的吞噬者……” 真是有够中二的啊，这些来自于古老法师的术式…… 不过这份中二正是强大的来源。 背对着顾武的海丽的脚下冒出漆黑的深渊，从里侧伸出来的刻写着咒文、法术和恶魔图案的手臂第一时间抓住了海丽，同时不幸的诅咒也开始攀岩她的身躯。 当深渊逐渐吞没海丽的时候，顾武追加了新的魔法，是限制敌人移动的束缚魔法。 平行的蓝光障壁把海丽包围，这一行动奠定了顾武的胜利。 顾武盯着魔法全中的海丽，看到了转过脸的她的笑容。 “果然是这样啊……你使用了障眼法。” 哗啦！ 被束缚的海丽突然崩溃，化作了一摊血水。 砰！！！ 侧面的一击打碎了顾武的肋骨，他应声而飞，猛地撞击在凹凸不平的废墟上。 攻击他的人是海丽。 “多亏了你刚才的火海呢，让我有时间制造出假象。” “你怎么知道……” 等等，顾武响起了之前碰到过的袭击者。 “你和橙柚有什么关系？！” 在这次任务当中，他们应该还不清楚才对。 “她就在这里。” “你说……橙柚？” “也可以说她就在我的灵魂中。” 如此说着的海丽冲向了顾武。 这次会败北，不过顾武拥有二重保险，只是用在这里在他看来有些浪费，毕竟这次是自己的失误，自认为只有自己布下了陷阱。 轰！！！ 一次爆破震碎了楼顶的一切，海丽因此遭到了阻碍。 “我刚才说得很清楚呢。” 爱丽丝站在顾武面前。 “就算要杀，这家伙也该由我来杀掉。” 病娇发言的哥特少女真是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