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引咎过去的自白人（下）
原本打算直接前往第一层楼的顾武改变了方案，他在途中按下通向负一层的按钮，紧接着在电梯内示意刚才的少年继续说下去。 因为少年的发言激起了顾武不少兴趣，毕竟他提及的‘大海对岸的城市’很可能居住着更多的、更有规模的喰种群体；如果找到那些喰种的话，顾武认为可以更好的处理喰种引发的问题。 直白点说就是把喰种集合起来管理，确保他们不会继续引发造成社会影响的事件，减少人类与这类亚人种的冲突。 被顾武催促继续说下去的少年替一名小姑娘整理头发的同时继续说道 “我和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其实都是从大海对岸的城市里面过来的，那个时候大家都没有能够依靠的亲人，也无法向当地警察求助，好在最后遇到了格赛希、格赛尔两位姐姐。” “她们当时也在那个城市里面？” “听说是打算购买某些东西……于是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发现了逃亡中的我们，将我们一同带到了这座城市。” 故事进展到这一步的少年不由得哽咽起来，他开始回忆过去，露出有些无奈和悲伤的表情。 “一段时间过后，格赛希姐姐与格赛尔姐姐经常性吵架，直到分开的那一天都没有相互道过歉，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呢？” 少年这么一说，就算不怎么明白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孩子们也都低下了头。 在这群孩子眼里，格赛希她们就是英雄，是让他们脱离地狱的拯救者。 有些事情一旦换个角度就会发现不同的结果，顾武同样支持交换角度看待问题，可一般情况下正是因为无法站在对方的位置思考一件事情，最后才会诱发两者之间的矛盾。 毕竟有的痛苦若是没有经历过的话，是绝对不会清楚的。 顾武不会自认为很理解他们，针对这个问题，目前的顾武只会从自己的位置来分析这次的问题。 跟谁对谁错没关系，顾武仅仅只是想要自己兑换的世界变得和平而已，除此之外的一切在顾武看来都是应当排除的东西。 当然这种论点从极端的角度出发，顾武说不定会毁灭人类，创造出一个仅有一小部分人的星球…… “我可没有那么极端……不用在意我的自言自语，再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在来到这座城市之前，有在原本的城市当中看到其他喰种吗？” 这是一个调查，顾武不指望眼前的孩子们可以给出准确的回答，但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针对刚才顾武的提问，孩子们开始交头接耳，谈论着过去经历的一切，不过他们年纪尚浅，估计记不住那么多的东西。 看到这一幕的露依丝说明道 “如果是不好的回忆不用说出来也可以哦，师傅是不会介意的啦！” 露依丝也是出于一片好心，位于旁侧的缇娜也点头赞同，她们两个人在过去也是被排挤的对象，携带着原肠动物病毒的她们也不可能过上多么幸福的生活。 不过露依丝与缇娜都懂得该如何向前看，一个追求着让自己更加强大、一个找寻着最合理的道路，并没有因为过去的事情而束缚自己。 不如说露依丝两人都还小，未来漫长的人生足以让她们看到足够多的喜欢的事物。 “如果说是同类的话……我记得以前在找食物的时候，碰到过……” 仍旧是那名年龄最大的少年，他皱起眉头，回忆过去的经历。 “因为是一两年前的事情，所以记忆有些模糊……徒步行走在树林中的我想要看看是否可以遇到食物，毕竟听说过那里是事故高发地带，旁边就是陡峭的公路……” 喰种活下去的方式就是食人，而无法（或者说不愿意）杀掉其他人类的年轻喰种在没有人照顾的情况下只有靠着遇难者为生。 少年诉说着过去，开始描述当时的环境。 “四周都是树木，不过有的地方被烧掉了，一部分草地还有布满铁锈的废弃物；那个时候是黄昏，太阳就像是点燃了天空一样，把一切变成了绯红色，空气也很燥热，视线模糊，但是找寻食物还是没问题的。” 这么说着的少年咽了口唾沫。 “沿着以前来过的路线行走的我很快看到了那个人，他当时没有穿多少衣服，用手撕扯着那个……他没有攻击我，只是把其中一部分丢到了我的面前，随后便消失了。” “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吗？” 少年点了点头，补充道 “那之后就碰到了格赛希姐姐她们，如果没有她们的话，我早就被杀掉了……” 就少年的描述来看，他碰到的喰种还算是友好，并不是热衷于吞噬同伴的喰种。 可是即便如此信息还是太少，顾武无法借此确认那个地区的状况到底如何，这也意味着有必要亲自调查一次。 “电梯停了……” 缇娜抓住顾武的袖子，这个时候他注意到电梯停在了负一楼。 不过奇怪的是电梯并没有打开，而是处于封锁状态。 刚才因为谈话而转移注意力的顾武叫孩子们让开，随后站在门口使用能力。 封闭的电梯门被缝隙中渐渐形成的无数刀刃撑开，钢铁发生扭曲和摩擦的音效，伴随着音效产生的还有电梯的摇晃以及震动。 “又是那群家伙搞的鬼？” 只听一声吹响，闭锁的电梯门被强行打开，顾武往前看去，发现外面站着一群守卫此处的士兵。 这里就只有一条走廊，如果他们要射击的话根本无法闪躲，为此顾武阻止了打算行动的露依丝跟缇娜，让她们去安抚那些双眼变成赤红色的年幼喰种的情绪。 “你们的待客之道真是有趣啊，难道上头没有给你们指令？” “尊敬的顾武先生，我们只是为了不让你带走这里的犯罪者，你要知道……” “不，不用知道，你们只要清楚我是谁就行了。” 虽说顾武不怎么喜欢强行用地位来威吓他们，但这些家伙的无礼跟愚蠢也该有个限度。 “这座城市也在我的管理之下，你们的市长、统治者、老大、首领，换言之也是我的部下，所以明白了？现在……全部都让开。” 顾武踏出一步，士兵们也随之往后退了一步，不过很快他们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之处，把手从武器上面收了回去。 理由很简单，顾武配合两个小萝莉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现实中的打击跟压倒性的力量让士兵们意识到差距，不敢再有其他的动作。 顾武不清楚这些家伙头很铁的理由，难道都不清楚自己是如何搞定那些喰种的？ 明明不想要打脸，结果非要凑上来送人头，难道说系统给这些家伙安插的人设就是‘被打脸的杂兵’么？ 这么在心中提问的顾武还补上了一句‘系统不用说话’，以防止系统又突然冒出来聊天。 来到关押喰种们的房间，一同跟随过来的孩子们看到曾经保护自己的大人们之后，纷纷跑了过去。 短暂的团圆宣告结束，因为顾武这次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看他们相亲相爱的，问题就是问题，应当迅速解决。 “格赛希姐姐，格赛尔姐姐他们呢？之前不是说了要和她们沟通一下的吗？” 前不久回答顾武问题的少年开始向格赛希发问。 这时候顾武拍了拍少年的脑袋，告诉他自己有事情要谈，而格赛希也很配合地告诉少年‘等等再说’。 再次见面的当下，格赛希手中仍旧拿着她姐姐写给她的信封。 “信封里面的其他内容是什么？” “顾武先生，姐姐她也只是想要保护我们……！以前购买和盗窃的一部分尸体来自于姐姐他们的组织，除此之外……姐姐他们原本是计划得到武器和装备之后再做行动的。” “行动？想必是在说解决哈莉特她们吧。” “没错，姐姐他们和我们阻止的理念的确不同，认为最佳手段就是通过力量来达成目的，而且还暗中给予我们帮助……” 话题进行到这里，格赛希紧握着那封信，向顾武乞求道 “我们喰种不管怎样都是对人类有害的，对人类所做的一切也都是残忍的行为，可只有这种方法才能够活下去；我明白这份罪孽无法洗脱，只希望顾武先生可以让孩子们，让那些一直受苦的孩子过上不再逃亡的生活。” 她看着姐姐的信封，无奈地说 “这也是一种奢侈吗？” 这种问题其实顾武不怎么喜欢思考。 顾武是一个人类，一个生活在普通城市、普通家庭里面的普通人类。 小时候并未经历过不幸的事情，长大后也没有被遭到什么恐怖的压迫，就算谈不上顺风顺水，倒也无病无灾，顶多会被一些课题困扰、被某些家伙嘲讽，在顾武眼中这些都是正常的。 他过得很和平，而这份和平在喰种们眼中是一种‘奢侈’，无法完美的换位思考的顾武又该如何理解呢？ 所以顾武不去理解，只针对问题作出回答。 “过去的罪责、现在的后悔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并不重要，你只需要明白该如何让自己逃离这种不幸就对了。” “我们也可以逃离出去吗？” “那可不是我要回答的问题。” 顾武是世界的所有者，可没有好心到代替他们完成一切，他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 “我对这个世界的喰种挺有兴趣的，所以需要更多的情报，你刚才提及的‘计划得到武器和装备再做行动’是不是证明了格赛尔他们有其他的帮手？那些帮手又在何处？” “帮手是有的……不过我很少和他们接触，过去都是姐姐与他们交流，购买的东西一般不是武器而是食物跟一些医疗用品，因为那个时候大家经常和单独喰种发生冲突，受伤是常有的事情。” “你口中的那些‘帮手’是不是生活在大海对岸的城市？” “唉？这一点是没错，为什么顾武先生……” “刚才了解了一下，那么你知道那些喰种具体的位置吗？” 面对这个问题，格赛希摇了摇头，只不过她很快给出了一个提示。 “有一点我印象深刻，那就是有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注意到跟姐姐谈话的人装备有警察用的枪械，那种枪械我见过很多次，一般不会看错的。” 这么说着的格赛希还小声念叨着‘过去总会被警察追赶’这种话，想必那个时候的她们不怎么懂得该如何隐藏自己吧。 “成为警察的喰种？那你们为何不继续待在那座城市？” “因为那里实际上很危险。” 格赛希很快给出了回答，似乎不怎么想要回忆在那座城市的经历。 “我去调查一下，对了，那座城市的名字是什么？” “记得是叫做……东……东京？” “………” ———— 系统？系统？你在的吧？ 顾武在脑子里面叫系统出来，目前站在一间招待室的沙发旁侧的顾武想要尽快知道结果。 【回应宿主，下午还，请问发生了什么？】 “明知故问的家伙，你究竟复制了多少东西？不只是‘喰种’的设定，你将一座城市也复制到了这个世界？” 【回应宿主，不只是刚才你了解到的东京，因为宿主喜欢多种文化的关系，我还复制了有吸血鬼的城市。】 “你这口气是让我夸你吗？” 不可否定，顾武的确喜欢多种文化，也想要看到不同的设定，然而一旦他们糅杂在一起，事情就会变得复杂起来。 【回应宿主，如果要更改的话需要大量时间，同时也会与喰种有关的角色一并排除。】 “算了，我会去现场看看的，说起来你究竟到了怎样的程度？” 【回应宿主，本系统进行了定量缩水，为此跟原世界完全不同，这将是一次崭新体验，看一眼，晚一年，不花一分钱。】 “安静点。” 【回应宿主，我明白了。】 结束了与系统的谈话，算是明白此刻情况的顾武反而接受了这种混杂在一起的设定。 “露依丝、缇娜，要去旅游一下吗？” 到达外面的顾武向两名萝莉搭话，准备调整这个世界的他打算将其打造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做一个真真正正的【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