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冲突、偶遇、机会
面包车在暴雨之中行驶着，不断工作的雨刷器一直没有停歇下来，即便如此车外那被大雨模糊了的场景也不怎么容易辨认，好在红色的房屋还算明显，开过去的顾武按照旅馆老板给出的信息开始右转。 海滨城市的暴雨之夜不只是雨声，还有凶猛的海浪拍打岸边的巨响，犹如从海洋底部冒出来的雷电一样，在大雨吞没的世界中疯狂咆哮着。 转动方向盘的顾武将速度减慢了不少，一方面是为了确认前进方向，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撞到行人。 然而在这场大雨里面基本上没有几个路人，毕竟暴风雨的征兆有些明显，只是顾武这样的外来人会硬着头皮在此等环境之下外出。 两侧的民居渐渐变得密集起来，由于罗阿那普拉本身就是阶梯状结构的城市，所以高处属于富人区，低处则是大量民居混合在一起的风格。 当然了，有钱的人不一定会在高处，没钱的人也不一定会低处，要知道这座城市的‘等级’划分看起来颇为严格，但只要出现一点差错，就可能全面崩盘。 斜坡的道路很快变得平坦，摇晃的树木跟是不是发出撞击声的门窗让世界相当混乱无比，一直望着前窗外面的顾武眯起眼睛，生怕自己错过目的地。 本来顾武就对【黑礁】商会不怎么熟悉，哪怕他清楚角色人物的过去、未来以及现在的经历，也不代表着他就一定知道一切。 该怎么说呢，若只是通过双眼来判断事物而不去接触的话，很难了解到真正的内容。 “你要保护的那个目标人物是这个世界的主人公？” 外面响起雷声的同时，位于副驾驶位置上面的阿尔泰尔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没错，那家伙作为主人公来说虽然不怎么起眼，但是真的拼尽全力的话，也是一个相当厉害的存在。” “看样子你挺了解那个‘主人公’的，如果这之前你都没有与其接触过的话，意思是说……那个主人公也是一个被造物吧。” 阿尔泰尔的猜测非常准确，毕竟她本身就非常了解‘设定’。 看着这样的阿尔泰尔，顾武不由得想起了漫画里面的‘死侍’，那个角色也明白自己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的确是一个被造物，只不过……我了解他们的故事，然而现在的顾武跟原本的故事完全不同，所以在我看来已经不是单纯的被造物了，这一点上面阿尔泰尔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 “你是说剧情发生了变化？本来会按照既定路线行走的角色改变了原本的道路么……那也只是选择稍有不同，并无法改变他们的本质。” “我倒是觉得‘本质’这种东西是会随着进步而改变的；假设，只是假设，要是阿尔泰尔你在那个时候没有成功拯救岛崎小姐的话，我认为会诞生出一个新的你，不，即便是成功了，你也有所改变吧。” 被造物仍旧是被造物，可拥有这种设定的‘被造物们’也是拥有自己的权利的存在，特别是顾武这样的穿越者加以干涉之后。 “等等，我们好像到了。” 停止谈话的顾武踩下刹车，左手边是一家关门的杂货铺，右手边则是一个挂有【黑礁】商会标牌的建筑物。 顾武之所以可以如此迅速地发现，是因为那个牌匾一样的东西正半挂着，在风中摇晃的它好似随时都会砸落下来一样，估计是之前遭到了破坏。 熄灭引擎的顾武拿出雨伞，他打算上去看看，即便是房屋里面没有亮灯，也存在着他们躲在里面的可能性。 提前从驾驶位下去的顾武给阿尔泰尔撑伞，不过展现出绅士态度的她并未得到感谢。 “没有这个必要，不过是一场雨罢了。” 阿尔泰尔比起感谢顾武的体贴，更加想要立刻完成任务回到岛崎刹那的身边。 耸了耸肩的顾武还是把雨伞撑起来放在自己和阿尔泰尔中间，一同朝着【黑礁】商会入口处的楼梯走去。 到达入口处，这才想起忘记把面包车的车门锁上，就是他转身的瞬间，看到了大雨中突然冒出来的人影。 对方举起手中某个物体，意识到不妙的顾武猛地往前跑去，拖着阿尔泰尔冲进了通道中。 枪声好似这场大雨奏鸣曲的杂音，子弹跟铁门发生碰撞迸溅出火花，随后又有几声枪响连续响起。 “今天别想着逃走了！混蛋们！！” 顾武跟阿尔泰尔来到整座城市不过一天，即便是旅馆老板的报复，也不可能如此迅速。 “总算是等你们了！乖乖出来吧！！！” 男人的声音在大雨中被‘稀释’了不少，但仍旧听得清楚。 “杀了他们。” “先别动手，至少可以从他们那里得到一点情报，如果使用恐吓的方法反而不一定有效果。” 两人目前身处于还算安全的环境当中，那些发起突袭的人也没有冲向顾武所在位置的想法，要不然就不会让人投降了。 “我说！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哈？别装蒜了！是外人的话怎么会如此愚蠢的来到【黑礁】商会？！别把人当成笨蛋了啊！” 又是一声枪响，很明显是为了宣告自己的愤怒。 “所以说是你们误会了！我们根本不是【黑礁】的人！” “将武器丢出来！然后自己站出来！抢了大人的货还想要抵赖？！” 得不到更多情报的顾武想了想，认为可以让阿尔泰尔动手了。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你那谨慎的做法可没有用处。” 阿尔泰尔明显不想要浪费时间，她绕过顾武之后打算出去。 不过正是两人做出决定的时候，外面也出现了新的动静。 是枪声，只是再度突然出现枪声并非来自于那些埋伏在【黑礁】商会附近的人，而是稍稍有段距离的地方。 砰！砰砰！连续不断的枪声在雨中绽放，不一会儿就沉默了下来，只留下继续敲响大地的雨水。 大约三十秒之后，外面才响起另外一个声音，目的是为了交涉 “那里的人！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女性的声音进行质问，随后她又补充道 “今天我们可是不接受任何工作上面的委托哦！！” 根据内容做出判断的顾武弄清楚了来者何人，于是他在出去之前跟阿尔泰尔商量了一下。 “先不要动手，那群人多半可以带我们找到目标，因为他们就是目标人物的伙伴。” “既然是伙伴的话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但若是那些家伙有其他举动，我必定会做出行动。” “没问题，我可不想要在这里迎来自己人生的终末啊。” 能够有阿尔泰尔保护的顾武还算安心，于是他在摆弄了一下雨伞之后，慢慢走了出去。 “不要开枪！你们也知道那些家伙刚才在攻击我们！所以我们不是什么敌人，来到这里的理由是为了寻找洛克！” “洛克？你是那家伙的什么人？” “……” 什么人？用‘经纪人’来当作回答明显不怎么靠谱。 “在见到他之前我不会回答的，即便是告诉你们也无法证明吧？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看来是个不怕死的家伙啊。” 面包车后方，顾武的前方，在通向另外一个街区的巷子里面，将枪口对准顾武的女性走了出来。 她并没有开枪，也没有做出其他危险的举动，而是在靠近顾武的时候慢慢放下来自己的武器。 “会在这个时期过来这里找我们的家伙，不是敌人就是笨蛋了！哈哈！” “莱薇速度一点啦，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耶。” “我说本尼，你这个家伙明明只是一个累赘，居然有资格催促我哦？！” “别忘了是谁给你搞好的银行账户！啊！希望他们没有把屋子都给破坏了！”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在大雨里面往顾武所在的位置走去，他们看上去并不觉得顾武站在敌人那一边。 然而就在靠近的瞬间，莱薇再度拔出了枪械，本尼也躲在了面包车后方。 “喂喂喂！你的武器呢？！别把我们当成是笨蛋啊？！” 举枪的莱薇从刚才开始就在试探，于是她的行为被视为敌人，躲在通道里侧的阿尔泰尔随即跑了出来。 这名银发的少女挥舞右手，妄图将莱薇的手臂切断。 “慢着！” 顾武在同一时间召唤了‘艺人’的复制体，半透明的‘弗利萨’在空中移动，一把将莱薇武器打飞的同时也挡住了阿尔泰尔的攻击。 两名女性都异常惊讶，被夹在中间的顾武大声说道。 “我们不是敌人！” 两边的攻击都被化解，这也证明了顾武拥有的力量，位于面包车后面的本尼也探出半个身子，已经湿透了的他打个冷颤。 “莱薇，看样子他们真的不是跟那些家伙一样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里吧。” “是是是，看来我误会了。” 举起双手的莱薇往后退去，将自己配枪捡起来的她分别看了看顾武和阿尔泰尔。 “怎么？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最近我们商会可不会接收新的工作！” “上去再说吧？” 本尼提醒众人，毕竟一直留在外面淋雨可不是聪明的做法。 顺着阶梯来到【黑礁】商会的大门入口，门锁已经被破坏，看样子早已有人入侵过了。 随便找了一张沙发坐下来的莱薇在看着本尼跑向其他屋子的时候开口问道 “你们说是来找洛克的，为什么？他是你们的什么人？” “姑且可以理解为委托人吧。” “哈？我可没有听说过耶。” 对了，莱薇跑了起来，她从阿尔泰尔身边快步走过，将角落的冰箱打开。 “啊……该死的。” 冰箱上面还有弹孔，不过姑且还算是在运作，只是里面的酒水基本上都被打破，也有一些被人拿出来喝掉了。 找到漏了一半的罐装啤酒的莱薇将其打开，直接猛地灌了一口。 “呜哇！这玩意儿才是真正的好喝啊！” “洛克在哪里？” “恩？你这个少女也关心洛克？那家伙长得又不帅……他的话，我想你们一时半会儿是见不到了。” 听到阿尔泰尔询问的莱薇给出了有些模凌两可的回答，而这时候跑到里侧房屋的本尼也跑了出来。 莱薇平时负责战斗，本尼平时便担任机械师，电脑专家和司机的职务。 此时此刻的本尼手中抱有一个箱子，箱子上面还有一个袋子。 “你都拿了什么？会长说过要快去快回。” “我藏在房间里面的设备跟会长喜欢抽的烟，找这个烟可是花了不少时间，现在立刻回去吧。” 本尼看上去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毕竟他最喜欢的工作是待在房间里面解决问题，而不是跟着拿枪的莱薇到处乱跑。 “也是该早点回去看看BOSS的伤好点没有。” 喝光了啤酒的莱薇将垃圾随便一扔，不过她并未立刻离开，而是跑到了窗边。 “怎么了？” “本尼，你最近锻炼身体没有？” “啥？！” “外面有新的客人哦。” 听到莱薇发言的本尼面色铁青，意思就是说打不过只有跑。 “人数……七个人么。” 随便数了一下的阿尔泰尔往屋外走去。 看到银发少女采取的行动，莱薇拔出枪械的同时叫住了她。 “喂，你去干嘛？外面可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在这里牵制一下之后就从后面逃走啦！” “没必要，你们移动的话也需要车辆。” 阿尔泰尔说完之后便离开了房间。 看到莱薇打算跟上去，一侧的顾武抓住了她的手臂？ “干什么？！” “莱薇小姐，不用担心。” 顾武指着雨势稍减的外面。 “阿尔泰尔会解决一切问题。” 然后外面出现枪响声，接着是悲鸣声，一股强烈的冲击席卷了此地，将所有敌人一网打尽。 “莱薇，外面的人全部倒下了！” “真的假的？！！” 听到本尼提醒的莱薇跑了过去，如他所说，阿尔泰尔解决了所有敌人。 “接下来让我们边走边谈吧。” 顾武露出笑容，计划总算是走向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