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道心誓约算计俨然
圣母随太一已有许多年,每每大事,太一总有遮掩。初时圣母尚心有不虞,却渐渐看出,太一似有大顾忌,不是不愿说,而是不敢说。 尤以到了如今,太一神通,几不差于圣母,仍是如此。其中缘故,便值得深思了。 何等模样的存在,能使太一多年如一日,忌惮如斯?! 想想就心有震怖。 又想到太一大道,直指那第一尊位,圣母略也释然。于是每逢此节,就不多问。 君不密则失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这大道之路,尤甚之。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也不为过呀。 太一指尖碾过那符印,登时间,符印化作飞灰。略一沉吟,太一道:“明日圣母不妨邀约永恒与湮灭两位道友至吾太元界。” 圣母略显诧异:“自那日之后,吾这两位兄长便不曾再来见你,怕是早已死心,或从他处得了法门也说不得。” 太一笑道:“哪来那般容易?这多元宇宙,法门出处,尤数我太一教门最为宽宏。你道我那些道友,个个如我这般大方?” 太一对法门并不十分吝啬,就算许多高等法门、大神通,看的也不是那般重。那些被擒拿强迫入了教门的,也一视同仁。这等事,放在除开太一教门、元始魔教和元初神庭之外,余者那些教派,可都吝啬的紧。 错非这二位拜师,把自己绑上他人战车,否则谁人会把直指大罗的法门交给两个土著? 那可都是盘古力宇来的人物——那些人物,历经一宇,上辈子活了无数年,越是如此,就越在意这些。而不像太一。 所谓道不轻传,那可是道祖鸿钧的铁律。 而且老谋深算,不见兔子不撒鹰,较之于此方宇宙之人,那在盘古力宇历经许多劫难的,更是谨慎无数倍。 这还都是猜测。 关键是据太一道人从天一真君的符印中得知了一件事,让他无比确定了这方宇宙的土著大能,如永恒湮灭等人,至今都还在为此奔走——许多年前,大略是天一真君诛杀吞星,开辟第一大千后大概地球时间三千年,有联袂来寻者,与天一真君达成协议——一元数时光之内,谁也不能对土著大能开放直指大罗的法门。 这是协议诸方首脑对道心发下的誓言。 所以太一道人才敢肯定,永恒和湮灭,此番必定会被他归化。 这等协议,背后的缘故,太一道人只一看,就心知肚明。 盖因盘古力宇诸修士转世重来,要证道大罗,须得一定时间。而这方宇宙的大能,尤以先天神灵为甚,只要得到法门,勿须转世,就能转修。若使其人率先一步证道大罗,那这方宇宙的道祖之位,怕是就有变故。 谁也不愿看到这方宇宙的道祖尊位,落在土著身上。 谁也不愿这方宇宙的圣位,为土著道祖所拿捏。 若如此这般,他们来这方宇宙作甚? 毕竟,土著乃此方宇宙本源所生,天生有地利优势,气运所属。一旦给了机会,就算不大,也未必不能一飞冲天,这是他们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至于不寻太一,原因也非常明显,无外乎圣母之故。况且也知晓太一并未对那等先天神灵一视同仁,都开放法门。大略仍觉得有些默契罢? 说来太一传道圣母,也是草率了。如若圣母一时开窍,悟透道妙,一身底蕴飞快转化,怕是早已证就大罗。不过好在并非如此。 要从原本固有的体系中挣脱出来,从另一条陌生的道路走通关要,并非易事。原有的力量,毕竟用惯了无数年,有了一种惯性和适应性,要飞快转化,便很难作到。就好比一个站在手工艺巅峰的大师,转眼要去从政,一步要做到总统的位置,其中并非那么容易。 这些先天神灵都活了无数年,自己手头的力量,早已用的熟稔,短时间内要转换过来,就算是圣母也做不到。而且圣母作了太一道侣,入了太一教门,气运与太一教门作一体,实则被太一教门扯住了步子,也只能一步步的来。 其中的一些奥妙,就算是太一,到如今琢磨起来也觉得玄之又玄。传道圣母虽则草率,但那时却不得不传。却圣母又被太一教门羁绊气运,不能一步登天,也是一饮一啄了。 但这对圣母而言,并非坏事。若她真先行一步,登临大罗,怕是就要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了。太一都不会心安。 这毕竟是没办法的事。 真正的大罗金仙,实在太过强横了。那跳出时空命运的长河的存在,高高在上,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压力。反倒是如超越这等人物,就算有堪比大罗,甚至拥有更强一分的力量,也并十分令人忌惮。他自于这方宇宙许多年,都不曾证道,甚至不曾开辟出一个完善的体系来,这样的人物,也就那样了。远不如修成仙道的土著令人来的忌惮。 “亦即使你此番有所把握?” 圣母妙目一转。 太一微微一笑:“待他等来时,你自知晓。” 又道:“你我蛰伏许多年,如今劫数降至,正是大展手脚之时。先归化了永恒、湮灭二人,便则掀开劫数罢。” 圣母自是微笑颔首。 却说天一真君赵昱自离了第一大千,转瞬入了多元宇宙,于那虚空之中,打出两道神光,没入深处消失不见。不多时,就有两人联袂而来。 岂非正是那永恒与湮灭两尊先天神灵? 想当初,赵昱驾驭乾坤鼎,追的那无上帝主上天入地,超越等人拦路,这才挽回其颜面。后来赵昱提议,每地球时间百年,可于此处聚会一次。 随后时间,至于今日,也有七八次了。并非每一个百年,都会相聚。 每每聚在一处,多是交易。赵昱拿出一些小玩意,与这二人交换一些宝材,或是稍稍提及仙道之妙,但也仅此而已。 不过是下饵而已,饵料并不需要十分丰厚。 但这数次下饵,为的却都是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