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当堂
“好,你说本帅处事不公,那本帅就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你说本帅为了义子而故意刁难与你,你就说我是如何刁难你的。”刘奉先不怒反笑。 他不是一个喜欢利用裙带关系的人,尽管在京城的时候他帮义子陈华说过不少话,可那都是在皇帝跟前说的。 陈华在京城的时候也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即便是做了一些不尽如人意的事,那也是在皇帝的容忍范围之内的。 现在金不唤竟然说自己为了义子故意逼他,这是刘奉先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金不唤冷哼道:“刘奉先,你要说,那我就陪你说。你儿子和我三儿媳有过一段情,之后忍冬嫁给我儿,你那好儿子还偷偷潜入过我金府。 忍冬和我儿争执的时候自杀,那也是她自己想不通,与我儿何干。 你身为大齐漠北都督,竟然放任陈华带着一千青蛟军围我宅邸,又是何意!” “凌总旗,把东西拿出来!”刘奉先叫了凌牧云一声,随后凌牧云就将稽查司缇骑搜罗的证据卷宗都呈了上去。 刘奉先翻开那些证据看了看,然后从中间抽出一张纸,念道:“大齐武兴七年元月,金不唤密会来往于漠北大齐之间的商队,商队中主要以北狄人为主,二者敲定金不唤用粮食三万石换取北狄美妾两名,并获取数额不菲的银票。” 念完,刘奉先将这张纸递给了亲卫队长黄宇,后者又一一递给其他几个督帅看,最后这张纸到了金不唤跟前。 金不唤梗着脖子道:“这有什么的,你去问问秦风他们,这漠北督帅里面又不止我一个与北狄人有交易。” 刘奉先在桌上猛地拍了一巴掌:“放肆,竟然还不知悔改,他们几个卖的都是绫罗绸缎和瓷器玉器,你卖的是粮食。 绫罗绸缎不过是奢侈品而已,可是粮食却是战略物资,就是因为有了你这种蠹虫,所以北狄人才有资本粮饷屡屡犯边。” 秦风等人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的确跟北狄人做生意,都是通过商队进行,不过他们不敢倒卖粮食这么重要的战略物资。 当然,盐巴之类的东西,他们还是卖过一些的。 不过刘奉先既然没有当众说出来,显然是无伤大雅的。 北狄有盐巴,只是北狄的盐巴出产之后都带有苦味,所以北狄人更喜欢大齐这种经过了加工去除苦涩味的盐巴。 刘奉先又拿出一张纸:“你盘山军在去岁冬季补充了三架床子弩,可是盘山军的军械库房里面还躺着十架上好的床子弩,我问你,你要这么多床子弩干什么?” 金不唤的气势明显小了不少:“当然是备战啦,不然还能做什么。” 刘奉先眯眼看着地上跪着的金不唤,火气越来越旺盛:“备战,你好意思说你在备战,每军二十架床子弩那是定制,你盘山军以床子弩损耗为由多要了三架,这三架床子弩半个月之后却出现在了北狄王庭。 三架床子弩的制式标号稽查司都有,你敢说这床子弩不是你送出去的?” 金不唤道:“这也未必能够证明床子弩是我卖出去的吧,说不定是下面哪个游击将军不知死活呢! 公爷不提醒我还忘了,那何帆就是因为倒卖军械的事,所以我才在帅帐对他大发雷霆,没想到他拔刀相向,这才酿成惨剧。” 金不唤死活不肯认罪,就算有这么多证据在手,他依然不停抵赖。 事实上,军帐中的其他人都已经知道金不唤被抓的原因,不过讲究一个师出有名,杀一个督帅,得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才行。 就在这时,陈华突然窜上去在金不唤脸上狠狠擂了一拳,还好刑昭眼明手快,及时拉住了他。 不然的话,金不唤这把老骨头,只怕经不起陈华几下重拳。 陈华不断挣扎着怒骂:“老匹夫,我青蛟军的兄弟就是死在床子弩下面的,这么些年我一直都在追查,没想到竟然是你这老匹夫把床子弩卖给北狄人的。 师兄,你放开我,我要杀了这王八蛋,我要给青蛟军的兄弟报仇。” 刘奉先重重拍了拍桌案,黑着脸叱道:“放肆,本公审案,哪里轮得到你放肆。来人,将陈华拉下去,重打五军棍。” 军中有军中的规矩,如果只是刑昭等熟人在,刘奉先完全没必要因为陈华的逾矩而责罚他,可现在其他几个军的督帅都在,他不得不责罚陈华以示自己铁面无私。 刑昭拱手躬身想要求情,可刚做出一个姿势,刘奉先就不耐烦的挥手:“你不用说,他自找的。黄宇,你还愣着干什么!” 陈华没有挣扎,任由黄宇拉着他的手臂出了白虎堂,但他的目光,依然牢牢锁定在金不唤身上。 他对金不唤的恨意又多了一层,一层是忍冬的死,另外一层则是来源于那些战死在床子弩下面的青蛟军兄弟。 外边传来了木棍打在肉上面的闷声,里面的气氛比那声音还要沉闷,所有证据在几个督帅手中传递,最后全部到达金不唤眼前。 随着那些证据越来越多,金不唤能够说出来的额狡辩之词越来越少。 刘奉先最后将证据往桌上一放,淡淡道:“你是一军督帅,你做的却不是一军督帅该做的事,是你自己招认,还是我让稽查司的人审问?” 给金不唤选择,算是对一个将军最后的尊重。 可惜,金不唤并未将刘奉先的这份尊重放在眼里,死咬着嘴唇不肯松口,无奈之下,刘奉先让凌牧云带稽查司的人将金家所有人收押,那些个男丁一个个审问,而金不唤,则是凌牧云亲自审问。 入得稽查司司狱,三木之下,就没有人挺得过去。 至少,迄今为止,凌牧云审问下的犯人,没有一个不说实话的。 挨了军棍的陈华重新回到白虎堂内,这个时候金不唤已经被人带走,刚才有点挤的白虎堂内显得空荡荡的。 “服章,你可知我为何打你?”刘奉先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