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大漠孤烟直
行程十五日,风尘满衣裳,铁骑飞奔至,胡骑肝胆裂。 刘奉先在一个半月前到达漠北的时候,消息便通过商贾之口传到了漠北北狄王庭,这其中究竟有几分是齐庭故意为之,赫连勃勃并不知晓。 陈华率军到达漠北朔方城,刘奉先亲自将他迎入城内,一员小将被一方大员迎入城内,便是朔方节略都没有想到。 北部重镇朔方算得上半军事化城池,所以主管民生这一块的也是节略而不是巡抚。 朔方城依旧是老样子,没发生太大的变化,漠北五军的督帅都在白虎军帐内议事,陈华一来刘奉先连议事都不顾了,率众将陈华接进城内才肯继续议事。 此举让金不唤心中惴惴不安,忍冬对外宣传是因病去世,可刑昭回来之后已经不止一次跑到府上找麻烦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端,金不唤是一忍再忍,甚至刑昭当着许多人的面将金三公子金智打了一顿,金不唤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陈华来了,一旦让陈华知晓忍冬的死因,以刘奉先对陈华的看重程度,只怕儿子的命都保不住。 “今日聚将,正好服章从京城赶来,本帅有几件事要跟诸位说一说,在座的都是沙场宿将,有人甚至在漠北这片黄沙地摸爬滚打了半辈子。 北狄那边传回来的消息不容乐观,赫连勃勃的所作所为,大有先东进再西去的态势,如果不是草原上还有一个如同马匪一般不停跟赫连勃勃作对的金兀术,可能赫连勃勃经过数年休养生息,已经对我大齐边境发动攻击了。 现在漠北防御该来的人都已经来齐,总计兵马一共是二十五万有余,乞活军金陵部暂时用以前青蛟军的驻地,将两片驻地连在一起。 风林火山四军排布没必要发生变化,多年磨合,已经足以抵御北狄的铁骑。 服章,本帅要求你这次充当先锋斥候军,你麾下的一千青蛟军和凌总旗的六百稽查司缇骑合兵一处,归你统一管辖,并且担任后军监军,掌管粮草调派。 放心,粮草方面具体我会安排一个副手给你,你把握大方向就行。 各位,你们要做的,就是在北狄大军来临之际,做好所有的防御工作,咱们先让他们进攻,试试这些北狄人这些年是不是有长进了。 刑昭,你的乞活军你自己掌管,记住,乞活军是漠北战力最强的存在,绝对不能轻易出击,以免落入敌人圈套。” 所有人全部站起来拱手:“魔将领命!” 刘奉先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可以散了。 不过刑昭和苏旭初等人并未离开,最后白虎帐内只剩下陈华、刘奉先、苏旭初、刑昭四人了。 “你们觉得,这几个人有没有异心?”看上去刘奉先是在问他们所有人,可实际上这话却是在问刑昭。 刑昭想了想道:“回大帅的话,疾风军秦风为人公道,做事有章法,而且在漠北已经有许多年了,应该不至于投敌。 长林军的段之玄和炽火军的苏烈都是对大齐忠心不二的存在,当年是跟着当今圣上打天下的,应该不至于。 倒是那个金不唤,末将以为此人留下是个祸害,近些日子他跟漠北商队的往来十分频繁,具体在做什么,就得问问凌总旗才行了。” “叫凌牧云回来。”刘奉先沉声道。 亲卫队长黄宇马上就快步追上了凌牧云,把人叫回来之后,黄宇回到门口守着。 凌牧云对刘奉先又把自己给叫回来有些不解,十分疑惑的站在一旁,刘奉先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缓缓道:“凌总旗,四大边军督帅身边你放了人没有?” 凌牧云看了陈华一眼,然后点头道:“回帅爷的话,放了,不止一个。” 刘奉先再问:“金不唤家里发生了什么你可知道?他最近跟什么人交往密切,跟什么人有过密谈,这些你可都知晓?” 凌牧云想了想道:“金不唤家最近倒是没发生什么大事,不过前些日子听说金家三公子的妻子得了疾病去世,而且宝月楼的杜掌柜还带人过去闹了一下。 至于他最近跟什么人交往,跟什么人有过密谈,请帅爷给末将一些时间,末将回去问过之后方知。” 刘奉先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可陈华却在这时突然站了起来:“忍冬怎么了?” 他的手紧紧抓着凌牧云的臂膀,面目看上去有些狰狞,身体微微颤抖,看上去十分激动。 凌牧云本就是故意借着这个机会将事情说出来的,对陈华的反应并没有太多意外:“兄弟,节哀,忍冬姑娘已经死了,死因不明。” 陈华的双手突然松开,扭头一看,发现竟是刑昭,陈华满脸不敢相信的问他:“忍冬真的死了吗?” 刑昭叹了口气道:“今天凌总旗不告诉你,我也会找机会告诉你,可师兄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就是你大婚的消息传来漠北的时候,忍冬突发疾病去世。 金家的人没让宝月楼方面看尸体,所以暂时没人知道忍冬到底是怎么死的。究竟是忧郁而死还是自杀身亡,亦或是被人谋杀,都无法下定论。 师兄无能,就连忍冬埋葬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金府的人对此讳莫如深,我以为这中间有鬼。” 看陈华那伤心的模样,刘奉先并未怪罪,他很清楚自己的义子到底是什么性子的人,所以他觉得应该给义子时间。 凌牧云也道:“兄弟,有用得着哥哥的地方尽管说,我手底下的兄弟倒是知道忍冬坟冢所在。” 陈华怔怔的看着桌面好一战,突然歇斯底里的喊道:“褚邺,给老子滚进来!” 跟亲卫队长一起在外面候着的褚邺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赶忙跑了进来。 “马上传令兄弟们集合,所有人带上弓弩,跟随稽查司的人去挖坟。凌兄,半个忙,去把朔方城内最好的仵作给我找来。”陈华面带杀意,冷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