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机关秘境
邪尸神色沮丧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脚步之下则是从千疮百孔的皮囊渗透而出的浓黑色血液。 这个机关秘境的艰险确实超乎了邪尸想象,现在邪尸有些后悔自己贸然冲入了。 对于这些缜密的机关术,邪尸根本无可躲避,只能凭借着厚实皮囊还有邪尸自愈能力,从那一道道充满无数如锋芒一般的机关设置内硬闯。 邪尸从未在同一时刻遭受如此密集攻击,那飞蝗般的箭矢,简直就要将其打成筛网。 邪尸在其中承受了三波之后,全身血精已经损失大半,当他硬扛着剑雨走出机关通道那一瞬,他浑身宛如刺猬般插满了箭矢。他的邪力可以自行愈合,但是却也无法再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愈合如此密集伤势。 邪尸再也撑不住了,依偎着岩壁缓缓坐下,他从怀里摸出几颗顺手得自芸娘的七彩丹,大口咀嚼着。 然后朝着一处伤口用力呸了一口,接着就十指微微一用力,拔出一把小腿之上的箭矢。他独目泛起一抹凄冷之色,盯着那根长有倒刺的箭矛。上面还带着一小块血肉。 邪尸从未见过这种诡异的暗器,它宛如一只昆虫的嘴巴,只要被其此种,就会被撕扯下一大块血肉来。 邪尸一口气拔出了十几只之后,就停下来。依偎着岩壁,大口喘息着,他身上还插着至少有几百只箭矢,现在他根本没有足够的邪力去支撑着自己将它们都统统拔出来。 这些箭矢钻进血肉皮囊内,阻止了邪尸自愈术的施展,这也是邪尸为何不惜流淌那么多血精,也要将箭矢一枚枚都拔出来。 邪尸必须要体内治愈术恢复一些邪力之后,再去拔出剩下的箭矢。 邪尸流血太多,就连一向都泛起猩红色的独眼,此时也变得有些晦暗。 邪尸嘴角却始终带着那一丝阴狠之气,这就是命运和残酷经历给他灵魂烙印下的痕迹。 邪尸自小就被人灌输着仇恨,他的生命之所以存在,那就是为了仇恨,为了光复白阴教。 当他被尹拓拔改变了身份送入一个二级踏虚势力内从最低等的杂役做起那一日,他就学会了忍耐和狠辣。当他成功混入了那个踏虚势力内宗时,当时所有责难他的外宗弟子都被他以各种计策猎杀了。 为了强大,为了获得强悍的势力,他卑微的给宗族之主公子洗脚,也给一些长老当做踏脚石。这一切困难对于他都是一种璀璨和折辱,那种屈辱深深烙印在他灵魂深处,直到他等待着尹拓拔终于突破了冰凌三转境界时,他可以不需要借助于别人宗族庇护活下去了,他在一夜之间摧毁了那个宗族,最后占据了他们的势力,将其作为复活白阴教的第一个根基。 可是事情并不顺利,他和尹拓拔刚刚成立了雪域族不久,却被七大势力一个外宗亲系给盯上了,最后雪域族不得不舍弃族地离开踏虚,在高维残片内流浪。当时他年纪还小,修为又未能达到足够在踏虚之外生存的能力,于是他就被尹拓拔送到地球维度内,隐身成为一个凡人,为了骗过执律院那帮人,尹拓拔还封印了他的部分修为,使得他看起来根本就不是踏虚者。 在人界,邪尸也同样遭受了许多凡人势力排挤,由于他组建的雪域族行事狠辣,立刻就被人传为邪教,在洛河内,许多大家族都对他们展开了剿灭,以至于邪尸在那段时间内过得很是狼狈,整日里面东躲西藏,犹如丧家之犬。 然而一切都在他找到上古神女血脉之后发生了逆转,他终于获得可以令七大势力,甚至四大宗族都为之屈服的筹码,有了上古神女的血脉,他就有资格光复白阴教,甚至还能窥伺神帝墓葬宝藏..... 在那一段时间内,邪尸可谓是风光无限,他竟然以神女线索为由头同时和几大势力谈判,谁知这些卑鄙的七大家族,竟然表面谈判,私下里面却在计划干掉雪域族,独自享有上古神女的秘密。 于是邪尸就想了一招金蝉脱壳的方法,偷偷将神女和一个被贩卖进南宫家族的厨娘置换,谁知当他返回南宫家族寻找神女时,却发现她早已失踪了,直到他多方打探之后,最后才在数年之后得知她几经辗转落到了四方族的手里。 对于四方族邪尸很是陌生,尤其对于那个叫做老萧头的家伙,他更是极为鄙夷,为了获得神女的下落,邪尸还是伪装成善意的人,去和老萧头接触,谁知却意外获得第二命这个恐怖魔神。 从这一刻起......邪尸似乎感觉到自己命运发生了偏移,似乎事事都朝着自己无法掌控的局面发展,直到他辛辛苦苦的创立的凡界雪域族被灭之后,他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力量太脆弱了,甭说战胜七大踏虚家族光复白阴教,即便是凡界一个小小的四方族,也都不是其对手。最后他放弃了立刻复仇的打算,开始全力修炼法术提升修为。 也就在这时,雪域族踏虚势力从高维残片返回,找到了她,当年的走时只有大法师境界的尹拓拔,修为已经高到他无法想象的境地。从这一刻起,邪尸就不再独自行动,一心跟随着尹拓拔修炼。 也不知道是不是流血过多缘故,邪尸迷迷糊糊中将自己过往一生回忆了一遍,当他意识昏昏沉沉几乎就要睡过去时,脚下一块石板忽然移动了,邪尸一个冷不防,身躯径直跌落下去。 邪尸身躯仿佛朝着一个无底深渊跌落,也不知道自己落下去多久之后,邪尸忽然看到对面漆黑的虚空内闪烁起一盏明亮的灯光,开始只有一盏,很快,就点亮了数十盏,它们竟然犹如星辰般眨动着。 就在邪尸还一脸呆滞目光,十分好奇盯着那些一颗颗明亮起来的灯光时,一阵阵粗壮的喘息声却穿透了黑幕,冲进了邪尸耳鼓内。 邪尸立刻浑身打了一个冷颤,他现在几乎去想,也清楚对面那些光圈并不是灯光....那是一双双正在眨动着,盯着猎物的眼球。 邪尸不知道躲在黑色幕布之后的究竟是什么凶兽,但是他下意识做出一个动作,那就是跑。 此时或许最原始的反应,才是最正确选择。邪尸已经顾不得方向,脚下运转邪力,身躯化成一道血光在黑色虚空内穿梭。只是眨眼功夫,邪尸就窜出了数百里,可是他却始终感觉到耳畔传来低沉的喘息声,并且一声比一声更加清晰。 它们究竟是什么?邪尸自认邪力邪体配合之下的速度,即便是遭遇到像芸娘和不死人这样的强者,他也有机会逃遁,可是面对着这些凶兽,却似乎在速度上占不到任何便宜。 邪尸不敢回头去看,生怕自己一看之下会分神。毕竟生死只是喘息之间,或许下一刻他就已经葬身于凶兽之腹内。 邪尸现在几乎将所有邪力都运转至双足之上,身形快到连他自己都无法形容的地步,可是他却始终无法摆脱那些巨眼凶兽。直到他发现在正前方的漆黑幕布之上也出现这样一颗颗明亮光圈时,邪尸彻底陷入了绝望.... 邪尸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他停止了奔跑,站在虚空中环视一周,此时在他身躯百丈外面密密麻麻聚集了不下数千只这样的光圈,可是即便离着如此之近,邪尸却依旧感知不到他们本体的存在。 这些光圈两个一组,快速在虚空中窜梭着,直到它们将距离逼近到了邪尸三丈内,才戛然而止。 邪尸被这么多双明亮如满月的眼睛盯着,内心一个劲发毛,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甚至连反抗一下念头都没有,他愣愣站着,只等着它们像饿狼捕食一般冲上来,将他撕碎,然后吞入肚皮内。 被这么多凶兽分尸,邪尸可以想象,它们每一个也分不了多少肉了。 邪尸想到这,不知为何,竟然心中坦然了许多。他干脆两眼一闭,摊开双臂,等待着它们捕食过来。 可是一只过去了许久,它们也未展开行动,他再次睁开眼睛,此时他发现那些光圈已经贴在自己身上了,可是他却依旧无法感知到这些凶兽的本体。这实在太诡异了,邪尸自认感知之强,并不属于芸娘这些人,为何再这些光圈凶兽身上一无效果。难道它们修为竟然比白须道人和芸娘他们还强大?一想到这,邪尸又觉着自己想得太过夸张了,以不死人和芸娘他们的修为已经是近乎无敌的存在了,如果它们个个都超过了他们,又岂会对自己这么小块肉感兴趣? 就在邪尸思绪凌乱时,他感觉到胸口被重击一次,接着就是后背,腿上,还有手臂.....一瞬间,邪尸感觉浑身各处都在遭受轰击,他不明白为何这些凶兽不直接分尸自己,反而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敲打自己身躯。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种漫身传递的痛苦终于消失不见了。邪尸却还活得好好的,他睁开眼睛,发现那些光圈竟然后撤了三丈。 难道它们不想吃自己了?不和它们胃口??邪尸一脑门疑惑,但是他却不会放过这个活命的好机会,他纵身而起,就要冲出去。可是身形刚起,却又被几只光圈给避退回来。 当他落回原地时,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囚禁了。邪尸实在无法想象这些光球之后的凶兽究竟是怎样一种癖性,于是他也懒得去理睬他们,心想,既然你们不吃我,那么老子就再这里疗伤恢复,等老子伤势痊愈之后,再和你们纠缠。 邪尸全力运转着邪力一周天,立刻发现自己的伤势好像恢复了七成。他又好奇的盯着自己皮囊,令他吃惊的是,原本插在他身上几百只箭矢不翼而飞了。还有他的伤口此时都已经结痂,除了微微红肿之外,几乎无碍了。 为什么?难道是那些光圈凶兽治愈了自己?邪尸一想到这个念头,连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可是他环顾一周,除了这些光圈凶兽之外,还有什么东西存在? 想了半晌,邪尸也未想明白,最后他干脆不再去费脑筋,静下心来自愈。 那些光圈也不过来打搅他,似乎在等待着他治愈一般。 难道它们看自己这样太肮脏不太好下嘴?? 邪尸眯缝着眼睛又瞥了它们一眼,最后彻底进入了冥想境界内。 当他再次苏醒时,发现身上竟然被涂抹了一些黏稠液体,但凡被液体包裹的伤口部位都在快速自愈中。 看到这,邪尸终于相信了是光圈在治愈自己,尤其是刚才最后离开那两个光圈,他看到那两个光球之下,竟然还残留着未擦干净的口水。只是却看不到嘴巴。 这一次它们离开之后,并未再站成一排阻挡着自己。邪尸有些好奇的睁大了眼睛朝着那片空出来的虚空望去。只见哪里泛起更加刺目的银白色光环,那感觉甚至比这里所有的光圈都要明亮数倍。 看到那个巨大光球冉冉升起,邪尸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难道它是这些光圈凶兽的王!想到这,邪尸一脸绝望的表情,盯着正前方。现在他最后一丝逃跑的念头也被扼杀了,面对着如此强大的存在,甭说是他,就算是不死人他们也绝对没有活命的机会。 邪尸双臂一摊,十分乖巧,将自己身躯前倾,既然打不过,就不要做无谓反抗了,他主动送上去让它吃。 现在邪尸终于想明白了这些日子这些光圈真实的用意,它们是在为他们的大王准备食物。自然需要精心饲养一番,以免触怒了大王。 邪尸身在虚空内,立刻感知到迎面传来强烈引力,他身躯被吸住,垂直落向那片虚空内。 就在白光几乎占据了邪尸所有感知时,他的身躯被一只巨大爪子按住了。 从虚空直接摔到地面,沉重威压,让邪尸无法呼吸,还有一滴滴唾液般东西砸在他的脸颊上面,发出清脆的啪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