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再睹灵魂
下午，兄妹两人换上一身素白衣服，偕同一起向着王国柱家走去。 还没走到院门口，他们就听见里面传来哀哭的声音。门上已经挂起了挽联，花圈摆放在路边上。堂屋内，念佛机的声音混杂着哀哭声，隐隐传了出来。 走进敞开的院门，一眼就看到堂屋上架起的灵堂，素白的布匹垂下来，好似一条条当空悬挂的白绫，要让人窒息了一样。冰棺和鲜花已经摆上灵堂，老太太的遗体也已经移入了冰棺里。旁边那一群所谓的老闺蜜，一个个正穿着薄纱一样的僧衣长袍，正双手合十向着冰棺喃喃念着佛号。 墨劲竹转动目光，就看到冰棺旁，几个中年妇女正在放声痛哭。看着这些妇女，墨劲竹嘴角勾起了一丝嘲讽：“连哭灵都是雇佣得别人，真是好‘孝顺’的小辈啊！” “也不知老人死后有知的话，会不会再被气死？”墨劲竹把目光转到遗体的上方，就看到一团黑蒙蒙的虚影，正在缓缓成形。 往灵堂里扫视了一圈，墨劲竹没有看到王国柱一家人的身影。显然他们没有呆在灵堂里。看到这样的结果，墨劲竹不禁暗暗为王章桂芳老人觉得不值。生了这么个不孝子，死后连为她守灵都不肯，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摔死他。 看着王国柱家的灵堂，墨劲竹就不禁想起了张洋家那次丧事。家里没有女眷，全程都是他们父子在哭灵。对比眼下的情景，两者对待死者的态度可谓是天壤之别。让人不禁感叹：“真是不孝子孙啊！” 墨寒梅看着那群正在痛哭的妇女，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悄声对哥哥说道：“这群女的真是不知羞，给别人家哭灵这么丧的事都肯干，难道不怕遭晦气吗？” “我们不要管那么多！”墨劲竹悄悄摇了摇头，“王国柱家现在连脸上的面子都懒得做了，让他们自己哭灵？还不如让他们上吊比较快呢！” 正在两人悄悄说话的时候，一个惊喜地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梅梅，是你吗？” 墨寒梅厌恶地皱起了眉头。墨劲竹听到来人的声音，眼中闪过一丝不虞之色，两人回过头去，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少年，大约十六七岁，额头前的头发染成了一绺红毛，看起来像个不良少年一样。 墨劲竹看着少年，微微皱着眉头，淡淡说道：“王鹏，你阿婆过世了，你不在灵堂上守着，跑这里来干什么？” 少年是王国柱的儿子，名字叫做‘王鹏’。原本和墨寒梅是初中的同班同学，后来墨寒梅考到了市里的高中，两人就分开了。墨寒梅显然对王鹏非常讨厌，所以就算王鹏叫了她，她也没有给予回应。 王鹏不以为忤，反倒笑了笑说：“呆在灵堂里实在是太无聊了，人死了就死了，搞这么一套子，真的是很烦人！” “……” 听到王鹏的话，墨劲竹和墨寒梅两人不禁皱起眉头，眼底不约而同闪过一丝厌恶。墨寒梅心里的怒气直往上涌，心里一直给自己暗示着：“我不气，我不气！这是人家的灵堂，如果这样破口大骂，会非常不礼貌！” “特么老娘真的很想狠狠揍他一顿！”墨寒梅勉强压下心里的火气，脸上‘保持’着平静的神色：“我们来是给王奶奶拜灵的！” “哦！”王鹏答应了一声，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目光直往墨寒梅的身上瞄，尤其是胸部和短裤下的大腿。 一旁的墨劲竹看得额角青筋直冒！勉强保持着礼仪姿态，欺身上前一步，把妹妹挡在了身后，同时还狠狠瞪着王鹏：“你的眼睛往哪里看呢？” 墨劲竹的嘴角挂着抽搐的‘平静’，似乎下一刻就要暴起揍人的样子，把王鹏吓得一哆嗦，再也不敢乱瞄。 墨劲竹狠狠地瞪了王鹏一眼，带着妹妹上了灵堂。 一走进灵堂，他就感觉一股凉气袭来，目光不自觉地转到了冰棺上空，看着隐约翻腾的灰暗虚影，墨劲竹隐约感到一丝不同寻常：“前次在张洋家，他奶过世后也有灵魂，但是并没有这种阴凉的气息啊，为什么会在这里感觉到凉气？难道冰棺漏气了？” 目光淡淡扫过冰柜各个角落，也没有发现冰柜漏气的地方。既然找不到原因，他只得暂时按下疑惑。 兄妹两人从旁边桌子上抽出三注长香，两人先后点燃了长香，对着灵堂上的遗像和冰棺，恭恭敬敬拜了三拜，然后把长香插到了香炉里。就在两人靠近香炉的时候，墨劲竹再一次感觉到了那股阴凉气息。 将手里的长香插进香炉后，得空抬头一看，那一团灰暗的气息愈发浓重了，缕缕香烟似乎被气团吸走，使其变得更加凝实。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暗暗瞄着那团灰气，墨劲竹心中满腹疑惑。 拉着妹妹悄悄退到门旁一角，墨劲竹继续盯着那一团灰黑虚影，仔细观看着灰暗虚影变化。只见从冰棺内的遗体中，有源源不断的灰黑光气散发出来，被那一团灰暗虚影一卷，就融入了灰黑虚影的体内。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了一点——吊客上香时的香火烟气，也能融入那一团灰黑虚影听诶，看起来似是能补充灰黑虚影的充实度。 “究竟是怎么回事？”看到这样的情形，墨劲竹不禁思索起来，“难道这世界上，还有香火愿力的存在吗？” 身为一个写小说的，眼前的这种情况，让人不禁联想起‘先人正在享受香火’的情形。对于这一点，墨劲竹感觉到非常奇怪：“上次在张洋家也没有看到这样的情况，为什么这一次在王国柱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如果说，前后有设么不同的话……”想起前后两次差别，墨劲竹不禁若有所思起来。 墨劲竹身边，墨寒梅看着哥哥拉着自己躲在角落里，还以为哥哥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呢。没想到哥哥却是一幅‘眼睛也不眨一下’的认真模样，似乎在看着什么。这让她感到好奇，不由顺着目光看过去，可是墨寒梅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就连特别的地方也没有发现。 知道哥哥的眼睛能看到自己看不到的东西，墨寒梅好奇询问起来：“哥，你在看什么呢？” 墨劲竹转头看了看妹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看到的情况悄悄地告诉给了她：“我正在看王鹏他奶的鬼魂！” “诶？”墨寒梅惊奇地睁大了眼睛，“真的有鬼魂存在啊？” “确实有！”墨劲竹附在耳边对她悄声说道：“我开眼之后，上次张洋他奶奶过世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次也看到了王鹏他奶奶的鬼魂了！” “这是你第二次看到吗？”墨寒梅悄声问道。 “嗯！”墨劲竹一边点了点头，一边悄悄望向四周。 所有人都忙碌着，有人准备丧葬的‘金银财宝’，有人准备着茶水和点心，周围的人都走来走去的，前来吊唁的宾客，给老人上完香后，就坐在那里喝上一杯茶水，交给主人家一点‘人情’，然后带着回礼就离开了。 这时，墨寒梅好奇地问道：“那哥，人的鬼魂是怎么个样子啊？” “就是……和一团虚影一样……隐约能看出一个人的轮廓，然后遗体里面会有一些光雾一样的东西飘出来，融入到虚影当中。我猜那是人离体的灵魂物质或是能量……”墨劲竹给妹妹详细描述着自己看到的情况。 紧接着，他又把现在看到的，和在张洋家看到的拿来做了一番比较，着重讲述了其中不同的地方。 墨寒梅一拍手，对哥哥说道：“我知道了，这里面肯定有生命场的作用。” “你又猜到了？” “这不是明摆着嘛！”墨寒梅看了看四周，看到没人注意到这边，就对哥哥说道，“你的生命场是这段时间才扩散开来的，以前连村子里都没有笼罩住。现在整个村子偶被笼罩在生命场中，既然生命场和生命有关，也许人的灵魂也和此有关。” 说到这里，墨寒梅压低了声音，对哥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如果说，王鹏他奶鬼魂身上的这些特别地方，需要一个解释的话，肯定和生命场有关！” “你说的不错，前后差别这么大，肯定和生命场有关！”墨劲竹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这事估计不会超出这个范围。 两人躲在角落里，咕叨咕叨地说了一阵，一边观察着王奶奶的灵魂变化，一边观察着周围的人。 因为刻意躲藏在角落，倒也没有人来打搅他们，王鹏也没有看到身影。两人呆了一阵之后，墨寒梅决定晚上再来，然后就独子离开了王国柱家，独留下墨劲竹一人。墨劲竹一直观看着老人的灵魂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