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离开体内
挖出去需要的工作量太大了，pass，快速离开的路径只有两条——顺着小肠走，往上，还是往下？ 往上是胃部，之前那场“胃酸澡”让宇空记忆犹新，虽然他现在体型增长，可能不用惧怕胃酸这种程度的酸液了，但也不能冒那个险。 所以，只剩下这种猥琐到极点的选择了 ——走小肠，进入大肠，往下。 …… “终，终于出来了！” 处于一片恶臭中，用触手将身旁的紧缩的两块肉瓣撑开，宇空终于见到了久违的亮光。 这给了他一种恍如隔世，从地狱中爬出来再度回到人间的感觉。 虽然体型在达到毫米级后，宇空在体内就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除了装有盐酸的胃部已经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他了，但此番出来也废了他不少周折——没办法，人的小肠加大肠一起长度超过十米，里面又密布着各种黏着液行进十分困难。 花了近十个小时，一边走一边吸收营养，现在宇空体型的直径已经达到了5厘米，跟一只金龟子差不多大了，不得不说是一个可喜可贺的消息。但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嗯，穿过大肠，最后从排泄口出来，要经过的地方之脏不言而喻。 宇空的体表布满了不知名的恶心黄褐色粘液，无数带着恶臭的气味分子的难受感觉传导入他的识海。尽管这些东西也属于有机物，于现在的他而言也跟细胞之类的养料没什么区别，在接受信息方面也有过滤能力可以选择不感受恶臭的气味，但宇空仍然接受不了自己现在的这幅德行。 因此他出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控制体内细胞流转在两侧生成一对连着筋膜的翅膀，飞到家里厕所中放着的一桶用于冲厕所的水中将自己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连带一部分误吸入体内的“有机肥”养料都通过细胞渗透“吐”了出来。 将自己清洗干净后，宇空再次飞回书房，俯视着下方有些发愣。 跟猜测的一样，他的身体已经死了，仰面朝下趴在地上，周围弥漫着一堆“嗡嗡嗡”乱叫飞舞的绿头苍蝇。死亡时间大约是24小时，体表已浮现出青色的尸斑，微微溃烂，在这种高温的天气里已经散发出尸臭，再加上裤子周围的一堆由于他的意识被转移走后大脑不再受控制而排出来的一摊摊黏糊糊的失禁大小便，整个书房早已臭不可闻。 死亡原因宇空也很快判断了出来——果然，是意识转移的时候出了问题。 轻轻碰触一下桌上依然开着，只是休眠了的电脑的鼠标将屏保解锁，宇空发现距离之前失去意识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人不喝水只能活五天，他的身体估计就是死于滴水未进的脱水反应。 尽管并不是真死，只是换了一种“活着”的方式，但这一幕也让宇空不由地开始想一个问题——当有一天你死了，灵魂离体升天向上飘，看着自己的尸体倒在地上，越来越远，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悲怆？苍凉？抑或是无奈？失落？ 答案是，都不是。 “呵呵……” 望着下面“死”掉的那个自己，他只感到了一阵滑稽，还有错乱，甚至有些想哑然一笑——嗯，如果宇空现在还有身体的话。 从人体中出来，意味着宇空已经彻底脱险，这让他终于能静下来有心思思考一些之前来不及考虑的问题。 他的思绪回到了在小肠里推导出绿林组织的阴谋的时候——不得不说，真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然意识阴差阳错地转移到了赛斯特文明的细胞上，但宇空也随之阴差阳错地逃过了一劫。 而后续仅仅只是逃过一劫吗？不，当然不止。 一个已经在他的心中，已经被各种因素磨平了棱角的想法，开始在宇空的心中复活——报仇！ 有言道，有仇不报非君子，以前的宇空何曾没有过这个想法，只是因为某些因素不得不放弃。 这首先要从其背后的罪魁祸首，绿色森林组织说起。 绿色森林组织之所以横行无忌，哪怕全世界都联合打击都无法消灭，除了背后跟某些政治势力动了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支持作梗这种谁都清楚，但却不能确定这点阴谋论因素外，最大的阻碍便是民众的舆论。 尽管恐怖袭击的恶行让绝大部分人深恶痛绝，但像教授笔记中说的，由于这类学科生产的成果本身确实存在不少负面性的因素，如可能导致灭世级危机的超级病毒，或者基因改造途中难免出现的极小部分畸形次品，它们在绿色森林组织刻意夸大扭曲的宣传下，再经过笔记中记述的那些刻意制造事故的谋划，还有绿色森林组织的恐袭只针对生物学方面的科学家，学者，或者设施而极少伤及绝大多数的无辜人群等因素，这些年生物技术哪怕是第四次工业革命的主角，在普罗大众中它的名声也不怎么好。 尽管像绿色森林组织的狂信徒们那样不顾一切地反对的没几个，但也很少有人愿意支持生物技术的发展。 每当谈起那些前沿的关于基因的技术时，大多数人都是一派负面的看法，从事此方面工作的生物学家也一并爱屋及乌地遭受了波及。 在很多人心里，他们都是一副戴着厚框眼镜，乱发蓬生，穿一身染满鲜血的白大褂，周围堆着一堆散发着恶臭的瓶瓶罐罐，拿着手术刀笑嘻嘻地解剖惨叫的无辜妙龄女子，搞反人类实验的邪恶博士形象。 基于此，绿色森林组织在大众中的支持者，或者至少说是隐性支持者众多，导致舆论常常偏向它。 比如在国内，由于绿色森林组织的简称“绿林”与“绿林好汉”一词中的“绿林”恰好同字不同音，舆论上竟然将打着“人类大义”旗号的它与类似《水浒传》中那些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的江湖草莽联系起来，给予了它一个“绿林组织”这样的偏向正面的称号。 恐怖袭击后本末倒置地出现同情施暴者，辱骂受害者的现象也不少。比如最近刺杀教授的事件中，网络上的舆论虽然谴责者众，但叫嚣着“恶魔死得好”、“女侠走好”、“多杀几个”的极端言论仍随处可见。 反正，在网络这个谁也不认识谁的虚拟世界里，不负责任的看客们不过为了发泄逞一时口舌之快，不过动动手指头的事罢了，既没有任何成本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而这些人真的是坏人吗？ 不，就像前面说的，九成九以上其实都是跟你有着一样生活，只想过自己小日子的平凡大众，只是有一些只愿意相信自己所相信的偏执，并会在特定时间发泄出来罢了。 他们可能是邻居家慈祥，却有些迷信，天天烧香求神拜佛的老太太；可能是楼下小卖部和蔼可亲，但是却常常对网上各种地摊养生文信以为真，经常在朋友圈里转发这类段子的大叔；甚至有可能是你最至亲的亲朋好友。 哪怕，在生物类专业里宇空都知道有不少这样的存在，明明对所学知识专业无比了解却也像普罗大众一样对其缺乏信任，光他确切知道的就有好几位老师同学。 这类人本身无罪，但他们确是极端分子诞生的土壤，这种偏执的态度带来的舆论更是极端分子最大的帮凶。 绿色森林组织从最初仅为一个主旨为节能减排，减少滥砍滥伐，推进动植物保护，倡导素食主义等多方面自然保护因素综合的环境保护组织，发展成现在这种横行全球的顽疾，跟这样的背景的关系是脱不开的。 这就是它屡次遭受世界各国联合打击，却依然无法被消灭的原因——这类人群，特别是其中本就缺乏科学素养，位于底层的失业者等本来就容易走极端的存在，是它最大的生长土壤，再加上某些隐藏在暗处的野心家蹿腾，绿色森林组织即使被消灭了也只会一次又一次如野火般重生！ 这也是它愈发横行无忌的原因——犹如瓦罐碰瓷器，不值钱的瓦罐，到处都是，摔得粉碎都没什么可惜；而价值连城的瓷器，却每一件都是无价之宝，出现一丝小裂痕那就是天大的损失。 依靠像于明艳这样的社会底层垃圾“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就能防不胜防地将等于社会有着卓越贡献的学者，工程师等高级知识分子杀死，或者重伤从而不敢继续事业，哪怕十换一，百换一都是一种类似的“稳赚不赔”买卖。 这些被洗脑后早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杀人凶手，没有任何人能拿他们有办法。 之前教授的追悼会上，来的以前一些他教出来的现在已经在政府等部门身居高位的学生或者他工作上的朋友，听闻恩师、挚友被杀的消息后都义愤填膺地表示会利用自己的人脉或资源力所能及地帮他讨回公道，但有着身份地位的他们受限于许多因素却拿于明艳等早就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社会底层一点办法都没有，实质上能做的并不比决然一身的宇空多。 绿色森林要实现这一切，除了动动手指头写几封病毒邮件，甚至什么都不用做。而且，事后政府还得替它，还有杀人凶手“擦屁股”，在诸如司法等方面花费一个又一个的天文数字。 世界变成这样，如果非要说是谁的错，宇空知道，这不是某一个人，一种技术，一个组织，甚至某一个国家一个政府的错，而是整个人类的错，人性最深处的错！ 这错误，就是缺乏理智而对未知产生的恐惧！ 想除掉它，也并非一个人，一种技术或一个国家一个政府能做到的，而这便是宇空思索后感觉报仇无望的原因——因为他清楚，在这样的前提下，所谓的报仇，可以说基本就等于与全世界为敌！ 所以，以前的他，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像教授生前所说的那样，努力学习，尽可能地获取更多的知识以便将来在这个行当添砖加瓦作出更多的贡献，比如弄出一两样让全人类收益的发明，看看能不能借此减轻公众对它的误解。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那些受限于他“人”的存在的因素，已经随着宇空下面的这具身体死亡后，一去不复返了。重生后的他，拥有无限进化的能力和赛斯特文明的传承——特别是这来自超文明的传承，识海中已经模糊出现的指明前进方向的信息告诉宇空，将来的自己可是能进化成宛若小行星般巨大，以身体为航行星海的战舰，生产武器的工厂，甚至破碎虚空传送的超级生命体！ 当拥有了灭世级的力量的时候，即便与全世界为敌，又有何惧？ 有些留恋地打量着自己的尸体，宇空明白，在自己变成细胞的一刹那，就已经开始离曾经的生活越来越远。 他开始盘算起复仇计划。 复仇很简单，一句概括便是“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东西都是纸老虎”，宇空只要吞噬足够多的物质，慢慢增强实力的同时利用进化方程式解锁更多的知识，早晚有一天全世界都会跪在他面前唱征服，那时绝对实力碾压下何仇不报？ 而问题就在这变强的进程上——虽然将来强大无比，但那都是后话了，也无法改变现在的宇空羸弱无比，哪怕一个小孩都能轻而易举地将他杀死的事实。 该如何度过这段成长的时间？ 别看现在的宇空隐蔽无比，但以后呢？当他的体型生长到几十厘米，几米的时候，还能如现在这般不被人发现吗？ 这年代，互联网发达，又人人有手机自媒体发达，再加上那种全民对生化科技反感的氛围，全世界都对他这样的一眼看去就是某种生化造物的存在十分敏感，一旦他被瞥见很容易就会被记录下来传遍全世界。只要一暴露引来关注，还没成长起来的他就可能夭折，所以接下来的重点便在隐藏的问题上。 宇空开始琢磨起来： 最好的办法，无疑是找个人少的地方，可供吞噬的营养物质又丰富的地方，比如原始森林慢慢吞噬发展。但这只是一个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的下下策，一旦他体型变大了很难瞒得过天上的卫星不说，遇到某些需要人类社会解决的问题，比如需要某种特殊的，进化所需的化学物质，该怎么弄？或者需要调查绿色森林组织的情报，该怎么查？ 沉思中，宇空有些疑难。 不过很快他就想出了办法： “有了！” 他的视线再次停留在了下方自己的尸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