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9章 痛彻心扉的损失

    恢宏的法阵中央，随着众多高阶天演智者的催动，那件镜子状的镇族神器缓缓亮了起来，阵阵莫可名状、令人心悸的能量气息弥漫在空间里，让极远处的宫卫们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件至宝名叫太昊巡天镜，号称一经启动，就可以窥探已知星海宇宙间的绝大部分机密，无论何等奇异而强大的智慧生灵，都难以规避祂的探察。是孤星帝国近千个星际年前从某个隐秘的太古超级文明遗迹中发掘出来的，自那以后就作为国之重器传承至今。

    随着时间的推移，镇族神器表面那些繁复细密的太古象形字符发出了朦胧血色光华，一缕宏大威严的意志自镜体内部冉冉复苏。

    须臾之后，一面直径十米的环状立体投影光屏在上方缓缓成型，里面呈现出了瑰丽璀璨、浩瀚无涯的星辰大海。

    随着能量的持续注入，投影光屏的状态逐渐稳定下来，现出了一道影影绰绰、模糊难辨的人影。

    观景台上，君士坦丁一世表情凝重，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的变化。

    太昊巡天镜的使用并非小事，每一次启动所耗费的珍稀资源都不在少数，更重要的是祂会对天演智者造成明显的损害。

    帝国天机殿经过多年摸索已经发现，若是天演智者参与催动神器的次数过多，不仅自身生机受损，削减寿元，还会透支天赋潜能，有生之年修为再难寸进。

    因此帝国高层特意做出了限制，任何一位天演智者，每一千个星际年内只能参与催动一次太昊巡天镜，再多就不被允许了。

    所以说，在现场的这批高阶天演智者是帝国最为宝贵的财富，此番为了捕获秦烽，等于将他们未来上千个星际年的最大使用价值提前透支，事后必须得经过漫长的休养才可以恢复，代价不可谓不夸张。

    当然只要能够顺利抓到秦烽，掠夺其所有气运根基，奥古斯都很快就可以突破桎梏、踏足至高星尊境界，所以这样的代价是完全值得的。

    事到临头，君士坦丁一世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不管怎样，帝国的利益至上，让十五皇子奥古斯都尽快证道至高星尊才是当务之急，只要达成目标，为此就是将这批天演智者一次性牺牲掉都是可以接受的。

    否则，秦烽一旦提前证道，对于孤星帝国就是不折不扣的灾难，整个皇室都不会有好下场。

    少顷，太昊巡天镜本体颤动起来，无数凝若实质的血色太古象形字符在空中飞舞盘旋，逐渐将在场的近两千位高阶天演智者全部笼罩在其中。

    随着镇族神器的威能被全面激发，立体投影光屏里的画面缓缓变化，人影逐渐变得清晰，正是秦烽的模样。

    黎塞留的眼神里已隐隐透出笑意，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在太昊巡天镜的威能下，秦烽的行踪与活动范围将无所遁形，只要获悉了他的具体位置坐标，帝国秘密部门的特别行动队就可以出动，有着数以千计的天星境、圣星境强者出手，可保万无一失！

    然而就在这要命的关键时刻，变故突生！

    太昊巡天镜表面血光大盛，剧烈颤鸣起来，周围盘旋飞舞的血色太古象形字符数量陡然多出了数十倍。

    “怎么回事？”

    君士坦丁一世皱眉问着，印象中这件镇族神器从未发生过此类情况，怎么这回出问题了？

    黎塞留还没来得及说话，空间里响起阵阵震耳欲聋的闷雷，海量的血色太古象形字符如同恒河沙粒倾倒而下，罩住了法阵中的所有高阶天演智者，顿时引发了一连串撕心裂肺的惨叫。

    透过浓浓的血光，可以看到这些天演智者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皮肤上出现了明显的皱纹与老年斑，生机气息急剧衰落。

    “祂……祂失控了？！”

    奥古斯都皇子又惊又怒：“快想办法关闭祂，立即停止天机推衍！快……”

    极远处数百位高阶皇室供奉急速飞掠而至，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镇族神器的威能何等恐怖？绝不是说关闭就能关闭的。

    太昊巡天镜表面陡然爆出万丈血芒，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亿万道血色雷霆巨龙破空降临，虚空崩解，狂暴得难以想象的能量潮汐，将一切有形无形的存在撕扯得粉碎。

    整座大殿顷刻间化为乌有，离得近的数百位天演智者哼都没哼一声，便被肆虐的能量乱流湮灭，尸骨无存。

    “所有人，即刻撤离！”

    被数件防御性高阶神器护住的观景台上，君士坦丁一世的声音遥遥传来，尽管为时已晚。

    间不容发之际，那些高阶皇室供奉终于发挥出了些许作用，一道道磅礴的金色能量光带垂落，竭力稳定恢复崩溃的空间，同时缠住那些濒死边缘的天演智者们，将他们一个个拖了出来。

    十五皇子奥古斯都一咬牙，不顾一切地合身飞扑而上，浑身大片光雨喷涌而出，裹住了太昊巡天镜的本体，竭力发动破空瞬移，将祂远远地丢开。

    没有了躁动失控的神器作祟，场中形势终于不再继续恶化，在皇室供奉们的努力下，空间结构得以重新恢复稳定。

    然而呈现在这位皇帝陛下面前的，却是一副惨不忍睹、惨得不能再惨的景象。

    整座大殿连同周围离得近的数十处宫殿群全部在空间乱流的破坏下化为乌有，数以千计的天演智者殒命，剩下的幸存者几乎个个带伤，急需投入大量资源救治，可以预见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已无法为帝国效力了。

    换而言之，帝国天机殿的菁华力量顷刻间损失过半，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上百个星际年里，在天演智者领域，孤星帝国将无所作为，面对其他超级帝国的威胁将极为被动，或许就连自保都难。

    “这……这究竟是怎么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回过神来的君士坦丁一世不由怒火中烧，再也难以维持住云淡风轻的雍容气度，阴沉着脸问道：

    “为什么神器会突然失控？难道天机殿以前就没有发觉这方面的隐患吗？一下子损失了如此多的天演智者，谁来负这个责任？”

    几位重臣连同皇室供奉面面相觑，没人敢吱声。

    “陛下，应该是……是天机反噬！”

    一位幸存的圣星境天演智者不顾伤势，挣扎着靠过来禀告道：“臣与太昊巡天镜沟通多年，自认对祂的特性有足够的了解，这件神器失控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更大的可能，是目标身上隐藏着某种极其可怕的防御反击机制，甚至有可能是至高星尊的手段，这才能够给我们造成如此可怕的损失！”

    “反噬？”

    君士坦丁一世脸色瞬息数变，濒临暴怒边缘的情绪迅速冷静下来，慢慢地问着：“你是说，那个秦岚身上有某位至高星尊留给他的特殊手段，由此才能够屏蔽天机窥测，并让帝国损失惨重？”

    “这是最为合理的解释，”

    那位天演智者答道：“或者，他身上如果有镇族神器，同样能够达成类似的效果，当然这种可能性不大。”

    镇族神器太过稀罕难得，就算是九个超级帝国，每家都仅有寥寥数件，一个看起来出身底层、无权势无背景的天才，说他有镇族神器傍身，未免太过荒诞离奇。

    君士坦丁一世皱眉沉思一阵，问道：“既然计划已经失败，现在该怎么办？”

    群臣不由再度沉默，就在刚才的变故中，上千位侥幸被抢救出来的天演智者修为普遍下降了一个大境界，有少数运气霉的甚至跌落了两个境界，而且生命力流失严重，必须得经过长期的闭关休养，投入大量珍稀资源，才有可能恢复过来。

    至于他们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更进一步，怕是最乐观的皇室供奉都不抱多少希望。

    奥古斯都想了想，出言道：“父皇，为今之计只有严密封锁消息，不让外人知晓此事，同时尽快挑选合适的替补人选进入天机殿，保证帝国的天演智者团队实力，防止被其他的敌对势力压制算计。”

    君士坦丁一世盯着他：“还有呢？”

    这位十五皇子迟疑一下，勉强道：“针对秦岚的计划，只能暂时延后了，或许为了保证帝国局势稳定，我们应该考虑唤醒梅斯菲尔德陛下的选项。”

    ……

    遥远的虚空中。

    “……终于搞定了！”

    秦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孤星帝国此番吃了这样大的一个亏，无论那位皇帝陛下乐不乐意，都得消停一阵子了。

    “那件太昊巡天镜倒是有些意思，”

    舰娘羽澶说着：“如果将来能够有机会抢到手，与你手中的浑天奕星盘融合为一体，估计就可以成为天机推衍领域的顶级镇族神器了。”

    “嗯，将来再说吧。”

    秦烽说着，想从超级帝国手中抢东西，还是镇族神器这样的命根子，不是至高星尊修为根本不用指望。

    果然，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风平浪静，再也没有不开眼的势力试图来推算他。

    秦烽转战多个大星系，将所有发现的母皇与高阶虫族一网打尽，至于那些数量近乎无穷无尽的低阶虫族就不用管了，没有了母皇们的坐镇指挥，它们就是一盘散沙，随便来支人类舰队都可以将它们扫荡围剿一空。

    次元世界里，十五位镜像卫士均已达到圣星境巅峰修为，而母皇胚胎顺利孵化后，已经完成了第一、第二阶段的蜕化，目前正处于第三阶段的成长期。

    有时间加速法阵的效果，在不缺资源的前提下，想要把这件威震星海的战略生化兵器培养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困难。

    “先回去吧，我感觉到某种潜在的危机临近，”

    等到一个月期满，舰娘羽澶说着：“你杀了这么多母皇，虫族文明中那两位至高的存在说不定已经开始注意到你了，所以我觉得，下次你应该去其他上位种族的领地上看看。”

    “好的，就这样说定了。”

    秦烽从谏如流地道，自己此番清空了十余个大星系，收获前所未有地丰厚，弄回来的资源完全可以再培养出一批镜像卫士，还留出了母皇胚胎现阶段的成长所需份额，所以暂时离开也无不可。

    等到渡幽星舟返回最高统帅部，秦烽走下舷梯，这次换成了圣女洛芙蕾娅迎接他。

    无视周围的目光，她上前给了秦烽一个热情的拥抱，笑语盈盈地道：“来吧，这回本宫陪着你一起，看看你的战绩究竟有多逆天！”

    秦烽略一沉吟，便答应下来。

    两人来到军功核算中心，以秦烽现在的联盟蓝绶元帅与世袭公爵身份，已经有资格进入第十二层。

    在奢华幽静的封闭式庭院里，一位花容月貌、丽色倾城的女上将带着大群军功统计员进来，向秦烽恭谨地行礼，莺莺燕燕地问候着。

    秦烽也不多言，将身上的神器级次元空间装备全部掏了出来，让她们一件件地打开清点。

    其中最珍贵的战利品，当属两百余颗母皇晶种，而且最低都是帝星境层次的母皇。至于其他的高阶虫王晶核，数量更是多得难以计量。

    这下别说她们，就连身边见惯大场面的洛芙蕾娅都被惊得不轻，对秦烽那远超表面位阶的逆天战力有了最直观的认知。

    “神圣教廷册封的那五个蠢货圣子，和他一比简直就是渣渣，哪怕五个加起来都不够他收拾的，偏偏还目空一切、自我感觉好得要命，简直是……不知所谓。”

    洛芙蕾娅默默思忖着，原本按照教皇的意思，是打算让她自己在那五个家伙之间选一个当夫婿，幸好自己当初不曾松口，那几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怎么能够和秦烽相提并论？

    嗯，看来得赶紧设法睡服秦烽，让他答应和自己一块返回神圣教廷总部了，只等教皇陛下亲自为他举行圣子册封仪式，以后他就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