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门不出
坊间慢慢发现这城西杂货铺有点不太一样了，货照样卖，每天定点定时的开门歇业，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一样，但是门口那个喜欢晒太阳的小郎君，好几天没有晒太阳了。 “小郎君前段时间从鸾楼里回来之后，就很少看到他了呢。” “鸾楼哟，听说鸾楼那边也有了逍遥丸出售，据说是鸾楼用那开阁的姑娘换来的。” “我知道，我知道，这鸾楼哟，送出的是和那青花姑娘不相上下的绫罗姑娘，据说……” “英雄都绕不过温柔乡，这小郎君家财万贯，模样周正，绫罗姑娘不亏。” “小郎君有福了，鸾楼的姑娘最是会疼人。” “这一天天的都在床上过，小郎君也不怕折腾坏了身子。” “你可不能这么说，也不想想城西杂货铺是靠什么闻名全城的？” “有理，有理啊！绫罗姑娘也有福啊！” …… 一片欢声笑语之后，各做各事去了，毕竟别人的家长里短，远没有自己的口粮重要，猜度小郎君的表现，不如想象夜里吃点什么可靠。 内院的老槐树终于出现了一个个白色的花骨朵，样子啥是可爱。绫罗坐在木椅上，楚寒蹲在角落里，整理着木柴。 看到那堆木材，绫罗满脸通红，倒不是真的如坊间所说，他真的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人的身子那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楚寒只是在帮助绫罗治病，需要热水量大了，不是平叟能够忙活过来，内院现在有了女眷，还有他的秘密，这事只能自己做了。 “跟你说了，春天都是乍暖还寒，给你裹着的摊子，披好，不要再掉了。” “十五日痊愈，算算日子，就剩下最后一次了。一会儿热水烧开了，再进行一次药浴，那断肠丹自然就痊愈了。”楚寒将柴火塞进炉子里，一边说着话。 “嗯。”说着绫罗的脸颊通红，主要是这治病的过程还是有点太过暧昧，让风尘场所长大的姑娘都羞红了脸。 水咕嘟咕嘟的烧开，楚寒将水倒到了内院偏房的木桶里，这是绫罗的房间，已经收拾停当，窗明几净，比他自己的屋子都奢侈几分。 绫罗走进屋子里，将窗台上挂的帷幕拉好，将鞋脱了，靠在床上，脸色更红。悄声说道：“公子可否转过身去？” “都十几次了，还不好意思。真是……”楚寒转过身去，还在嘟囔着绫罗的麻烦，这十几天，他倒不是什么都没做，将这异世界的常用文字整理成册，并且注上了音，送回了联邦。 这个活儿十分繁琐，也会消耗大量的时间，他之前一直漂泊，根本没空弄这些东西，直到这城西杂货铺开门之后，他才有了空档。 文字语言是沟通的必备途径，而且关于文字的情报，也是他证明这个世界有超脱国家存在的制度的证据之一。 “我好了。你转过来吧。”绫罗怯生生的说着话。忽然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这次能不能不绑起来？感觉怪怪的，奴家能忍得住，不会去…挠痒痒的。” “前十几天都绑了，还差这一天？”楚寒拿着绳子，将绫罗的双手绑在了身后，抱了起来，放进了水桶里。 “这城主府的虫子歹毒无比，在肚子里会分泌一种毒素，热水浸泡的时候，那里都非常痒，很容易挠破皮，还是绑起来，你多忍忍。” “可是，可是……”手被绑着，身上奇痒无比，在风月场所长大的绫罗，总是能想到一些羞耻的事。 楚寒倒是没有在意那么多，将磨好的药粉倒入了桶中，端着个木盆，里面都是熬好的中成药，也同样倒进了浴桶。 旁边还放着好几次的药，都是要倒进水里的药，作用都是治病，小丫头片子推开了门，手上带着猪皮手套，将床上的被褥衣物统统扔了进去，准备扔进外面的炉子烧了。 每过一段时间，他都会往浴桶里倒那些粉末和灰褐色的液体。等到桌子上的药都用光之后，绫罗已经在水里变成了一条水蛇，不停的扭动着。嘴里还发出了不明所以的声音，让人热血沸腾。 一层薄薄的白色的油脂一样的东西，漂浮在水面之上。 这是城主府断肠丹里的那种虫子的卵，名为长尾蚴。这种断肠丹的虫子，的确歹毒异常，在真皮层排卵，所以需要十五天的药浴，彻底治疗。 “受苦了啊。”楚寒之所以对绫罗这么好，完全是因为青花那条无辜的人命，与他有一些关系。他心里有些愧疚，只能在绫罗身上补充回来。 只不过如果时间重来，他依然会将拓扑敏甲基苯和逍遥丸混合，以期待控制仇千涯，人都是利己主义者。他只是在怜悯无辜，却不会影响自己一丝一毫的判断。 “你活着的消息，只有平叟，我，小丫头片子知道。外面人还不知道，我需要你做一些事。就在最近。李文若无情，也别怪我无义。” “听凭……嘶……公子吩咐……”绫罗扭动着身体回答着，忽然浑身一颤，挺直了身子，身体抽搐了几下，软软的靠在了浴桶上，有气无力。 这种抽搐楚寒见了好几次，开始的时候还怀疑是不是断肠丹里有其他的东西，只是在绫罗反复强调没事的时候，他也没有深究。 “好了，时间到了，我把你抱出来。然后你好好梳洗一下，今后就不用遭罪了。”楚寒以为只是药的事情。 “公子，您帮帮奴家，奴家浑身上下没有丁点力气。” 帮绫罗洗漱好之后，他也回到了自己房里洗漱停当，换上了新的衣物。这一场李文若的谋划画了一个逗号。 绫罗犯病的当天，他想都没想的帮助绫罗取了药治病，只是治疗了两天之后，逐渐的意识到，让绫罗直接死去，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断肠丹是城主府控制城里贵人的重要物品，此物品并非无解，但是药物被城主府垄断。一旦他可以治疗这断肠丹的事情传出去，那他要面对的将是城主府的责难，而不是李文若这个城主府二公子的为难。 如果能够顺利控制仇千涯，那么城主府的责难自然无伤大雅。以后天高海阔，他的情报工作自然而然的变得更加容易。 他在等，等仇千涯找上门这一天，他自己知道那蓝色结晶体的厉害，他贩卖过这玩意儿，那些人的为了一口蓝色结晶，疯癫的样子至今历历在目。 “东家，慕姑娘又来了，还有一个老婆婆，非说要当面谢谢你。”平叟来了内院，脸上有点笑意，他始终不觉得绫罗能配得上公子的身份，反而这慕姑娘是一个良配。 “安排到前院，我马上过去。我去喊上绫罗。天不负我啊！”他脸上露出了笑容，一扫十几天的阴霾。在考虑如何应对城主府的责难的时候，他一直没有考虑慕晓涵。这姑娘是奇异人士，自然有奇异之处。 之所以没有考虑，是因为他和慕晓涵不是很熟悉，而她母亲的病，虽然有把握，但是这种经年久未痊愈的病，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而联邦安全部对那张药方和药材迟迟没有回应。 推开了绫罗的房门，又马上关上。在门外等着。 显然绫罗已经听到了他和平叟的对话，正在屋里换衣服的时候，楚寒突然闯了进来。 “走！走！走！去看看，这慕姑娘或许能帮我一把。”楚寒拉着绫罗来到了前院，看到了慕晓涵和她的母亲，虽然看起来依然有些虚弱，但是与前些日子命悬一线，已经好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