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卡尔的选择

    “但是，最适合我的美德是什么呢？”

    “忠诚”是艾莉西亚公主的美德，不是卡尔的美德。虽然准备先用“骑士印记”伪装成一个骑士，但是如果可能的话，卡尔还是想变成一名真正的骑士。

    只是扪心自省，卡尔觉得自己天生是个自由散漫的懒人，缺乏那种极端专注，忠于职守，诚于生活，诚于自己，虔诚而认真对待一切事物的专注。

    “忠诚”的道路只适合那种天生责任心强，感情专一，心思纯净，专注度高人来走。如果用他熟悉的武侠小说中的人物来比喻，最适合走这条路的显然是大侠“郭靖”，当然，如果能够和西门吹雪那样决绝，也是可以走这条路。

    卡尔自问自己天性懒散，爱慕虚荣，喜欢享受，却又缺乏诗人那种对世界敏锐洞察力和对生活的狂热情感。他并不是一个容易激动的人，虽然喜欢美女，但是对于“爱情”却没有狂热的追求，实际上撩妹更多的是因为男性的欲望和占有美丽事物的本能，缺乏那种真挚的情感，对于美好的生活，他虽然也颇为向往和享受，但是却没有一颗时时发现生活中美好，对生活充满爱意的心灵，自然也没法走“爱情”美德的道路。

    “公正”“英勇”就更不用说了，卡尔虽然算是一个善良的人，看到不平的事情也会感到愤怒，出于自己被剥削阶级的屁股，也会激烈的抨击剥削阶级丑恶，但是让他站出来，主动对抗强暴，维护公平与正义，那就是想多了。他虽然在关键时刻不缺乏勇气，但是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英勇行为，与他谨慎小心，怕惹麻烦的本性还是格格不入。

    至于“牺牲”“谦卑”“怜悯”这几种品质，距离卡尔就更远了。为了某种理想和信念而牺牲自己的烈士，卡尔虽然敬佩，但是本身缺乏这种奉献牺牲的精神。

    谦卑的人以谦逊的姿态敬畏着这个世界，虚怀若谷，如虚空容纳世界一样包容着万物，卡尔自问自己缺乏如此谦逊的姿态和辽阔的胸怀，做不到这种低姿态和大智慧。

    而以圣人般的姿态怜悯世人，倾听世界的苦难，拯救生于痛苦之中的苦难者，这种大慈大悲的胸怀，卡尔更是缺乏。

    而想来想去，骑士的八大美德中，跟卡尔相性最合拍的，反而是“荣誉”。追逐事业的成功，享受权力的荣耀，喜欢名望带来的光环，希望自己成为整个社交圈的中心，被所有人环绕拱卫，能够在旁人关注的目光中获得极大的快乐和满足，不得不说，卡尔实际上还是挺享受这样的生活的。

    叩问本心，剥离一切伪装和道德约束之后，卡尔发现自己还确实是一个蛮庸俗的人。他喜欢小露西吗？肯定喜欢，那是因为爱情吗？肯定不是？那是因为肉欲渴望吗？是，但又不全是。他喜欢调戏小露西，时不时的占一些便宜，虽然也有想推到小露西的想法，但是实际上更多的是享受调戏小露西的愉悦过程。

    他喜欢看小露西对她的调戏害羞恼怒的表情，喜欢看她明明想反抗却因为害羞而顾虑重重的样子，喜欢这种撩拨小姑娘过程中带来的掌控欲望，喜欢自己一步步走进小姑娘的心灵，成为小姑娘目光的中心的满足感。

    本质上讲，他是因为得到了小露西的注目，成为了小露西心中重要的人而感到喜悦和满足。而这种本能的想要成为他人和社会的重心，让一切都围绕自己转悠的欲望，就是“荣誉”美德的基石。

    “荣誉”与“忠诚”，选哪一个呢？

    在用骑士的修行方式进行了自我拷问，自我解剖之后，卡尔感到十分的蛋疼。他也没想到自己的本质是如此的“庸俗”来着，按照《骑士训练手札》中的介绍，“荣誉美德”是人类天生占有欲、主宰欲的升华，是本能的聚拢一切光辉，站在舞台中心的表演欲，也是领导者、上位者、王者、精英们必备的一种领袖气质，看起来倒是不错。

    但是如果选择“荣誉”美德作为“骑士印记”的话，那他就要一点点解剖分析自我人格，重新编织符合荣誉骑士的三观人设，再用自我暗示一点点调整信念信仰，这个过程要花费很多精力和时间。

    卡尔是一个谨慎的人，习惯了“防患于未然”，在身上带着法师印记的情况下，更希望自己能够快点解决这个隐患，至于“忠诚”美德与自己本性不符，影像自己骑士道路的进阶问题，反而不是问题。

    因为相比于成为一名骑士，他对于成为一名法师更感兴趣。毕竟，前世作为一名理科生，他的三观思想很大的部分都被科学洗脑了，法师的三观和道路，明显更符合他的胃口。

    “就选择忠诚美德作为骑士印记的核心吧！”

    卡尔做出了抉择，在稍稍休息一会儿，将精神状态调整到巅峰之后，就开始了准备施法。

    “骑士印记”这个法术施法对象是自己，涉及到的更多的是自己的意识和灵魂，倒是不需要额外的施法材料。

    有现成的人格模型，这个法术的前期准备工作就省去了一大半，现在卡尔只需要精心选好自己的忠诚对象，以及需要发出的誓约了。

    普通的骑士一般发出忠诚对象是自己的家族或领主，也有一部分选择忠诚于光辉之主，极端点的也有选择忠诚于某个人或自己。但是忠诚于某个人话，就成了为他人而活仆人和工具了。而选择忠于自己的人，却又变成了绝对的自私了，这种除我之外，无需对任何人负责的忠诚，某种意义上已经走向了忠诚反面，会被所有人视为不可信任之人，也不可取。

    卡尔没兴趣效忠于某个人家族某个人，对这个世界的各种组织也没有什么归属感，当然不会选择他们做效忠对象。而同样，他自问也不是一个绝对自私到不在乎任何人的人，也不大想做一个绝对的孤家寡人。

    “等等，既然我没有什么想要特别忠诚的对象，那不如……”

    忽然，卡尔灵光一闪，脑子里浮现了过去他看过的无数电影、电视、小说、话剧等等文学艺术作品中，最坚定最忠贞的一种战士，一种信念。

    “决定，就是他了！”

    卡尔瞬间做出了决定，这一回，他要重拾起童年梦想，做一个社会主义接班人。

    “我发誓……”

    卡尔庄严的举起了右手，握拳向上，对着自己灵魂发誓。

    “我发誓，我自愿接过人类的旗帜——”

    沸腾的魔力燃烧起来，如火焰一般灼烧着卡尔的每一丝神经。

    “编写进步纲领——”

    烧红的刻刀刺入，在沸腾魔力循环中铭刻下一个个真实印记。

    “解放人类思想——”

    钢针刺破精神的防护，将痛苦贯穿骨髓和灵魂。

    “推动生产力进步——”

    锻锤砸落，一寸寸的锻造着血肉与精神。

    “打破阶级压迫——”

    千万柄刺刀刺进肉体，凌迟一般的带来最深沉的苦痛。

    “实现共同进步——”

    泛滥的魔力开始收束，如植物的根须一般深入精神与肉体的深入。

    “对人忠诚——”

    魔力的循环最终完成。

    “永不背叛——”

    思想的钢印盖下最后一个印章。

    “时刻准备着！”

    旧的意志沉淀，新的意志诞生！

    暗黑中，一双冰冷的水蓝双眸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