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简单的交谈
年幼的弦一郎汗如雨下。 他努力地挥着木剑,如果以他现在的年纪就用真家伙练习,怕是会把自己山。 巴也是考虑到了这点才让他用木剑的。 弦一郎攥剑的手很紧,挥剑十分认真,也十分专注。 每一次的挥砍即使会让手臂发酸发麻,但他也不愿松开手指。 虽然年纪幼,但经历过这个乱世的硝烟之后,即便是孩童也懂得一个道理。 ——失去武器,就意味着失去生命。 他照着巴的要求一直在练习,从早到晚,除了上厕所和吃饭喝水的时间,其余的时间几乎全部都在练习。 不过虽是练习,但是弦一郎看上去却是在胡乱挥舞。 而事实上他的确是在胡乱挥舞,但是这是巴要求的。 “武器就像人,不同的人使用武器,会有不同的打法,你要找到属于你自己的攻击方法……” 这是巴的原话,要求弦一郎找到自觉得最省力的发力方式和最舒展的姿态。 突然一个声音在他后响了起来。 “要来一杯么?” 回头一看,一个人正端着果汁看着他。 弦一郎谨慎地看着荒川望,手里的木刀攥得更紧了。 他对于陌生人有着相当强烈的戒心,或者……他不得不有戒心。 “不用这样,只是偶尔看到一个孩子在练剑,就来看看,不过你胡乱挥剑可是不行的啊!” 荒川望揭开斗笠,张开双臂,向弦一郎展示了一下自己上的苇名兵卒穿的藤甲。 “原来如此,是苇名的士兵么?”弦一郎的戒心松懈了许多。 毕竟现在的他还是一个孩子,而不是一个无论输赢都能砍断别人手臂的“屑”。 “你懂什么?”弦一郎默默地盯着荒川望,准备……时刻逃跑。 他听一心过,虽然苇名国已夺回,但内部仍可能窝藏着敌人。 “不是很新鲜的猕猴桃汁,喝一口?” 弦一郎看着荒川望手里的果汁,不自地了自己的嘴唇。 他吃过猕猴桃,在他还有母亲的时候…… 那种味道,令人怀念。 “我还是不了……” 理智战胜了**。 弦一郎最终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好意。” “你的体现在需要补充水分。”荒川望递过容器,“补充水分对体没坏处。” 看着荒川望脸上温和的笑容,弦一郎不由得略微惊讶。 犹豫了一番,他最终还是接过了荒川望递过来的果汁。 毕竟现在的他的确需要补充水分。 但他正准备喝的时候,荒川望却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觉得,如果一个人永远都不会死,那么这件事是好是坏?” “永远不会死……?”弦一郎眨了眨眼睛,“这是不可能的,虽然听源之水能够让人不死,但是那只是传,没有谁见过源之水。” “如果……我是如果……” “当然是好事啊,”弦一郎轻声道,“如果一个人永远都不会死,那我就能永远跟妈妈生活在一起了,我以后还会娶一个贤惠的妻子,生下孩子,然后一家人永远生活在一起,不过这些都是妄想。” “对啊,不死什么的,的确是妄想。” 荒川望跟弦一郎一同坐在常樱树下,他还带来了清水和干。 弦一郎吃着干,喝着清水,却没有动那杯果汁。 他喜欢把最好吃的东西,留到最后再吃。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荒川望问。 “我现在的姓氏是苇名,我叫苇名弦一郎。” “以前的名字不要了?” “留着也没用。”弦一郎嚼着干,“难道我留着那个名字,我妈妈就会从黄泉爬回来找我?一心爷爷告诉我,饶一生没有退路,遇到困难时的退缩,不过是换了一条路走下去而已,没人能够回溯时间,也没人能够起死回生,我要走下去,也只能走下去。” “走下去?”荒川望,“哪条路?” 弦一郎没有话,只是用脚跟敲打了一下常樱树下的地面。 “苇名?”荒川望问。 弦一郎点点头。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家,我在这棵神奇的樱花树下,对爷爷发过誓了。” 荒川望总算明白,为什么弦一郎对于苇名的执念会这么深了。 虽然失去了母亲,但他得到了一个新的家庭。 以后还会有鬼刑部雅孝等苇名众跟他建立起深厚的羁绊。 他们以弦一郎为首,誓死守护苇名。 生者不能被死者所困扰,无论他有多对母亲不舍,但他总得向前走下去。 他没能守护好自己的母亲,但至少得守护下苇名。 吃完了干,弦一郎感觉好了很多。 是时候来品尝一下酸甜的猕猴桃汁了。 他拿起那杯果汁,在杯口即将贴上嘴唇的时候,却被一爪打掉了。 猕猴桃汁溅了一地。 弦一郎不解地看着荒川望。 “我刚刚想起来,这果汁不怎么新鲜,还是不要喝了,万一拉肚子可就不好了。” 荒川望遥望着远方的漩涡云,明月高悬,黑夜之中偶尔有雷电在云层闪动。 “什么啊……真是个怪人,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谢谢你的干和水。” 弦一郎起,拾起木剑别在腰间,拍了拍上的灰尘,准备离开。 “对了,有一件事想要问。” “你。”弦一郎点点头。 “你现在的老师,是巴对吧?” “嗯,怎么了?” “不……没什么,好好学。” “对了,还有一件事。”荒川望又叫住了他。 “好,你。” “你跟一个叫永真的女孩关系怎么样?” “那个道玄医师的养女吗,昨见过两面,有点印象。” “哦……” 弦一郎转头。 “还有一件事……” “你就不能一次把事完么?” “抱歉,我想问一下,巴和丈两位大人,今夜为什么没有教你练习啊……只是出于好奇而已。” “巴大人和丈大饶话,现在应该在守阁休息。”弦一郎,“他们今休息得有点早……” “是吗?我明白了。”荒川望点头。 这下弦一郎终于可以离去,他走在半路上,突然回头,就怕荒川望盯着他,然后“还有一件事”这句话在耳旁响起。 可他只看见了荒川望的背影,孤独地盘膝坐在樱花树下,从腰间摸出了一颗糖,摆了个奇怪的姿势,然后崩拉崩地咬碎掉。